秋霖：“……”

沈曜：“……”

秋霖转头，秋漫不偏不倚正在身后, 落他们一大截儿距离。www.xiashucom.com

“行啊, 现在都学会偷听了？”

秋漫翻个白眼：“你以为我想, 我跟不上你们脚步，刚才看你们在说话，就没好意思打断。”

沈曜对秋漫这说辞不置可否, 扬了扬眉，露出个笑来。

秋霖多打量秋漫几眼, 扶额嘀咕, “还真一瘸一拐的了，快过来啊, 丢人不丢人。”

秋漫理不直气也壮，“不丢人，下次我不和你一起爬山了。”

“出息！”

“有本事你和我相约一起去骑马？”

秋霖白了秋漫一眼, 不接这个话头了。

“腿还好吗？”等秋漫走过来, 沈曜关心了句。

秋漫点头, “比上来的时候好多了，但是你们别走太快了, 跟不上。”

“怎么想着出来了？”

“坐着怪无聊的，想出来活动活动。”

沈曜点头，将烟在就近的垃圾桶上碾灭了, 再走回来，“一起出来走走，也好。”

“那你都听见了？”沈曜意有所指。

秋漫也不装傻, “听到了，你要回海外了？”

沈曜默了默，“快了。”

秋霖也跑一边去丢烟头，沈曜压低声音解释了一句，“没想好怎么和你说，不是故意瞒着你。”

秋霖走了回来，“那就再往前走几步，就掉头回去。”

秋漫一并点了点头。

回程的路上就没再说沈氏的事情，秋漫依旧落在最后，没让沈曜背着下山，就牵着手慢悠悠晃荡下山的，沈曜没提起过，秋漫也不问。

等他想好了，会和自己说的。

不过没有秋漫预期中的快，接下来几天，沈曜都没和她说过公司的事情。

但是张正阳每天晚上都有资料给沈曜看，处理的东西不少，但是纯阅读的资料也不少，秋漫觉得不是个好的征兆。

回程前最后一天。

夜已经深了，秋漫在外面遛弯回来，不像城里灯火阑珊，山脚下空气清冽，稍微离酒店远点，到处都是黑黢黢的。

与之相反的，是只要抬头，漫天都是繁星细碎，很漂亮。

秋漫回房间，沈曜没和她告别，跟着她进了房间。

咔哒——

沈曜将门关了。

秋漫转身，有些困惑。

沈曜伸手将她手中的房卡抽出来，放在放卡的插座上，再按玄关的走廊灯，一气呵成。

“怎么了吗？”柔和的灯光亮起，秋漫出声，“是想和我说什么？”

顿了顿，秋漫敏锐：“是要走了吗？”

沈曜看着她，垂目片刻，点了点头，“等这次回去之后，就要回家了。”

这个秋漫有所准备，点了点头。

“这次回去，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很……久吗？”

沈曜深呼吸一霎，“快的话，两三个月吧。”

那确实很久了。

“如果不顺利，会多久啊？”没过脑子，秋漫下意识就问。

沈曜长睫又垂落了，挡住那双清透的眼眸，一时没说话。

秋漫懂了，他心里估计也没个数，而且这个样子，对事情进度的快慢，估计沈曜现在也拿不准。

“没事，都处理好再回来，不要有压力。”秋漫道。

沈曜失笑，“倒没什么压力，有些东西早就想处理，现在不过现在时机才到，处理好，无非早晚的问题。”

“那你这样又是……”

话没说完，沈曜伸手放在了秋漫的脸颊上。

长指分明，指腹轻轻的擦过脸颊，秋漫眼神随着他手腕动了动。

力度很轻，很温柔，像是对待什么瓷器一样。

沈曜眼中有什么在闪动，秋漫看不懂那些充盈的情绪，溺得秋漫一时有些不能呼吸。

“这不是，舍不得你吗？”

尾音微微上扬，简单的一句话，有些撩人。

秋漫心被什么擦了一下，微微发痒。

咽下一口口水，秋漫背靠在门上瞅着沈曜，声音也放轻柔了很多，模样乖巧，“那你还是得回去呀，沈爷爷肯定也想你了。”

“再说了，我哥说你是准备等我订婚宴后就走了，中间挪安排挪计划挪工作，又没少熬夜吧？”

“你还想着这个呢！”沈曜无声的笑起来。

“让我想想，中间调度的时候，是有点赶，不过也还好吧，这两年沈氏我手底下可用的人多了，没有前几年那么吃力……”

话语莫名顿了顿，那长指又抚上秋漫眼下。

“不过即使这么赶，回国的时间还是有些晚了，如果你和蒋珺没出问题，我就要错过你了。”

秋漫心被什么捏了下，定定看着沈曜。

“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话不经过脑子，直接问出了口，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时不时的，秋漫都会想这个问题，上辈子在一起相处之后，还可以说沈曜喜欢她性格之类的，但是如果喜欢得早，秋漫想破脑子，也真的没有想到什么特殊的场景。

“还没想起来？”

秋漫摇头。

“那悬念就留着，我现在还不想揭开。”沈曜嘴角翘起，逗她。

“哦。”

“不高兴了？”

秋漫小小摇了摇头，“我没那么不懂事。”

沈曜眸子暗了暗，“确实，你在面前一直很懂事，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有些时候，我不需要你那么懂事？”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才十九岁，为什么要懂事，感情让你害怕还是我让你害怕？”

秋漫不说话了。

人精似的沈曜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秋漫的情绪，秋漫缄默，他也没有继续逼问。

有些东西，问出来也没用，只有留给时间去解决，这个沈曜懂的。

他视线又再次打量秋漫，轻出了口气。

秋漫眨巴眨巴眼睛，“你是担心走了之后，我难受吗？”

这话让沈曜乐了，长指戳了戳秋漫的脑袋。

“你还会难受？自从从南海回来，我工作忙，你来找过我几次，你扪心自问，见不到我你难受不难受？”

呃……

秋漫站的更笔直了，像是接受教导主任训话一样。

她好像，就打了两次电话。

“那什么，你不是在工作吗？”秋漫辩驳。

“我在工作，你又没有！你不能来公司找我？公司远了，那不说了也可以，我们两家不远吧，晚上我回来了你也不能偷偷过来看完一眼？”

秋漫讷讷，“去公司，还有去你家，不是更打扰你休息吗，你又惯常有头疼的……”

“那我更想看到你啊！”

这话接的措不及防，秋漫后半句都卡在了嗓子里。

好半天，秋漫小声：“哦。”

沈曜捏她脸颊，捏的她有些疼，却忍住了没有呼痛，就眨巴眨巴眼看沈曜，大眼睛水润润的，看得人心柔软极了。

“过来和你说我要走的事情，就嘱咐你一句话话。”

临到喉头，眼睛变暗，那句话又顿了顿才吐出，比叹息还轻。

“记得要想我。”

秋漫不及回答，脸颊被捧起，所有语言消弭在一个离别吻中。

胜却万语千言。

*

回了家，沈曜如他所说一般，隔天就登门告别了。

恰好秋博简秋霖都在，一家三个人接待了他。

秋博简有些惊讶，但是近来商场上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问过沈曜两句，其他剩下的话，都是一些叮嘱了。

秋霖很是和沈曜说了一会儿话，不知道讲了什么，商业术语多，也不避讳人，秋漫就坐在边上，感觉听天书，一会儿一个英文词语冒出来，秋漫很多不认识。

走前，秋漫起身去送。

赵睿把秋家送给沈老爷子的礼物拿上，秋漫只说了一声，不等秋霖表态，飞快的追了出去。

跟到沈曜家里，坐了一下午，吃了个晚饭，等沈曜赶了才走的人。

第二天的飞机，秋漫没睡懒觉，早上起来了，在门口等沈曜他们的车，来了跟着上去，到了机场，看着沈曜登的机，对他挥手，笑着说会一直联系的。

再等天空划过航迹云，秋漫有些怅然若失。

明明走前还不是很难过的。

这一走就是两个月。

刚开始的几天还会和秋漫发微信，说说笑，再等两天，微信就没人回了。

秋漫知道，估计海外要处理的事情，理出了头绪，开始上手了，忙。

问过赵睿，得到确认，秋漫乖了很多，白天就不发微信了。

剩早上发个早安，晚上说个好梦

沈曜晚上和秋漫聊两句，不过渐渐的，更忙起来，也不怎么聊天了。

盛夏在蝉鸣里收尾，沈曜那边还是没有回国的计划。

秋漫一个人跨过了二十岁的生日，十九岁才办没多久，家里问起来，秋漫现在什么也不缺，也不想办生日宴，就这样作罢。

回想起来，沈曜也是在国外，在工作里一个人度过的二十八岁。

秋意渐浓，秋漫终于等得不太耐烦了。

找不到人说，唯一知道的许韶，和秋霖已经举办完婚礼度蜜月去了。

开学学业也紧张不少，但是进入大二，宝石结构、设计这些，大部分都是秋漫学过的东西，加上一些背诵的，难不倒她，学习课程多了，对秋漫个人却轻松很多。

上课走神被提起来回答问题，扫一眼题目也能出来，老师渐渐对她有了了解，也不再多问多说，至于手工课，秋漫一向是拿满分的。

秋辉看出来她闷闷不乐，秋漫不敢说因为沈曜没回来，担心他。

遮着捂着，简单的说了个大概。

秋辉不是大嘴巴，绕有深意觑秋漫一眼，嗤笑一声：“想就去看啊，我们家是没钱还是怎么的？”

秋漫竟然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好半天，秋漫：“那我现在在上学呢！”

“珠宝方面外公从小教你，基础扎实，我看你老师现在也教不了你什么，半学期不上课，也能拿高学分。”

这话说的……也没错。

秋漫纠结了大概一周，有些意动。

一场秋雨后，赵睿私下里偷偷给秋漫说，沈曜生病了，让她多给沈曜打两个电话让他开心，秋漫终于下定了决心。

秋漫借口说去国外看时装秀，不知道是凑巧了还是运气好，没遇到什么阻力，家里人听后都没过多的问她决定，只问她钱够不够，让她多买两件喜欢的衣服回来。

沈曜离开的第四个月，秋漫问过赵睿，买好去他城市的票。

行李并不多，轻装上阵，坐上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