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甲让人把儿子架出去，就客气邀请王山父子坐下。
“襄平城明天会来人。”黄甲面色凝重说道。
王源波喜悦情绪瞬间止住暗暗思考。
襄平城地处沈州城南边九十里外，背山傍海，曾是春秋燕国故地，地理位置特殊加上朝廷用来防御北边四国的战略要地，作为凤天省治所。
也是冬天唯一可以通行大马车队，抵达沈州城的北境城镇。
该城有个连凤天巡抚，都得礼让三分的家族。
算算日子也是该来了。
想到这，王源波回神起身抱拳道：“黄大人说的莫非是那位少当家？”
“对大人不得无礼。”黄甲朝着虚空抱拳。
王源波闻言赶忙纠正称呼。
边上王山也微微颤颤站起来想行礼，可惜左肩右掌心昨天被梁杰给废了，折腾半响也合不拢，还疼得脸上青筋暴露。
“不要勉强了。”黄老爷子嫌弃道。
王山尴尬道歉。
“我得到消息，大人明天早上八点抵达沈州东门，晚上你与我一同前去等待。”黄甲说道。
夜晚的温度比白天低了不少，更别提室外了，有御寒绒毛的牲畜都不敢长呆，王源波却毫不犹豫答应了。
因为从黄甲让他代表黄家当公会九长老之一，又把儿子赶出去，说明对自己有多器重。
这将是他王氏起飞标记，多犹豫一个呼吸时间，都是对祖宗的背叛。
黄甲很满意王源波态度，随后邀请父子二人一起用晚餐。
……
东城门前。
黄甲、王源波等待了一夜，脸僵硬惨白，眼神带着些许疲惫。
兴许是寒潮来临前的平静，第二日气温竟复归零上，且万里晴空晨光普照大地。
不多时。
石板路尽头，出现骑马的侍卫队，往后是二只雄健的马儿踩着磨着光滑的，后方是北境罕见的乌木打造的马车。
乌木别称乌金，拿来做个椅子，一般土豪都消费不起，更别提那么大一辆马车，可想而知马车主人是何等富贵。
马车后还有带刀剑的侍卫，有拉着载着物资的车队。
浩浩荡荡的，目视少说二百人。
“一定是大人莅临我沈河县了，速速随本官前去迎接。”
黄甲僵硬脸，浮现去青楼找花姑娘都没有过的笑容，说话间笨拙的拉起下摆小跑。
“是，大人。”王源波在后面紧跟着。
“来者何人！”
双方距离还少说有百米，车队最前面的侍卫坐在马背上，打到向前指着。
要知道，今日黄甲是穿着沈河县令兼沈州副将的从六品官府来迎接。
哪怕是巡抚过来，都不能如此对待，完全可以以藐视朝廷抓起来。
然而黄甲不仅不生气，还停下脚步作揖道：“下官沈河县令黄甲求见大人。”
有侍卫夹着马儿转向，移动到马车身边禀报。
随后，马车内的人呵斥：“不得对黄大人无礼命，快快请上车。”
“是。”侍卫领命传达。
黄甲大喜，喊上王源波一起小心翼翼来到马车前，等待马车人发话才敢上去。
车队继续前进。
陈知府带着心腹巡捕前来迎接。
“我乃一介平民，不敢劳烦知府大人，等安顿下来后，自当备上大礼步行前往府衙负荆请罪。”马车内传出冷淡的声音。
不等陈德回应，车队卷起还未消融的积雪进入城门。
若非几位心腹上前挡住，否则陈德非得被雪尘淋得脏兮兮。
等车队走远。
心腹气愤道：“沈洲城以我家大人为尊，凭什么他接纳黄县令进马车，而让大人吃尘土。”
“还是雪夹尘。”另外一个心腹冷哼补充。
“合该如此。”陈德表情如常说道。
“大人…”
几个心腹很是不理解。
“王家在幽都有人。”陈德点到为止。
心腹们顿时郁闷。
……
唐镖局大厅。
梁杰享用早餐。
别说古人，现代人九点才起床的也不多，如果张年年、铁虎没有来蹭吃，一般就他自己一个人。
“姑爷，马队长来访。”小青进门汇报。
马队长是沈河县负责城南巡捕班的小队长，是少有从城南搬到上城区的人，然而不忘本，跟父老乡亲关系很融洽，特别是南街。
“快快有请。”梁杰放下酸菜饼说道。
顺便说下，酸菜饼是他教厨房做的，因制作简单用料廉价，而今在南街小范围传播开来了，不少干苦力的城南人一天体力补充最佳食物。
小青离开不一会，马队长进门。
“梁公子好享受。”
“队长来得巧，今天厨房做太多，我一个人吃不完
，劳烦队长帮忙分担。”梁杰笑道。
而今南街谁不知，张铁匠的女婿掌握着很多美食秘方。
马队长闻言毫不客气坐下，拿起酸菜饼一口咬下去。
“肉？”
“嗯，我让厨房加了炭火熏肉。”梁杰点头道。
“奢侈啊。”马队长头皮发麻。
马队长又吞了一口，直呼外头武家烧饼，加一点咸菜就让大伙直呼过瘾，自己手里不仅菜多还加了熏肉，怕不是只有皇帝才有的待遇吧。
“队长夸张了。”
梁杰摇摇头，他心里对酸菜肉饼其实是不满意的，因为少了辣味。
若非辣椒产地远在北美洲，去一趟不容易，都想派人过去提前上千年移植来。
“不夸张，不过说起奢侈，正好我有些事跟你说。”
马队长几口把酸菜饼吃完，谈起早上从东门进来的奢侈马车队。
梁杰听着眉头皱起。
沈州四个入城门以东边为尊，平日小门都很少开，更别提中门大开。
于是他好奇打断马队长，道：“巡抚大人过来巡查吗？”
“更厉害。”马队长摇头道。
“不是啊。”
梁杰喝了口羊奶边思考，而后大胆猜测道：“那是南将军带着军队过来？”
“再猜。”
“别说是皇帝来咱们凤天冬猎？”梁杰心里扑通跳。
脚下的这片土地历代统治者都爱狩猎，春冬两个季节最被看中，加上秦会忠本就是武将出身，把狩猎摆在跟祭祖同等级。
虽然这十多年来都在幽都城外，但今年自己从幽禁王府逃出来，秦会忠害怕位置不稳，找借口亲自过来，似乎合情合理。
对面位子上。
马队长酸饼太着急被噎着了，用自己那碗口大的拳锤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