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哥。”
任小凤接着陈德的话道:“小妹也认为大人的安排是当前最优解。”
梁杰眉尖抖了下。
城南被歧视多少年,也没见陈德提一嘴,所以哪里担心寒潮,无非就是对女人不信任,想把他按在互助会会长位置,后续能够更好拓展资源。
其实他不反感陈德操作,因为跟自己推举任小凤的动作大同小异。
然而,前世今生都想当赘婿,就是不想努力,只想傍富婆不用工作。
说白了就是自由散漫有钱花。
此间接下陈德的建议,就得带上隐形枷锁,违背职业素养。
总之,他不干。
不过硬来也不行,毕竟对方拿着道德大棒,反驳的话,后续行动不好展开。
“嗯,陈大人建议确实当前最优解,只是……”他故意停顿。
陈德眼睛闪过一丝厉芒。
看中梁杰唯一理由,就是出身在城南,还是个小铁匠及镖局,认为给予上升通道可便于控制。
若此刻梁杰还是会听不懂言外之意,不介意用别的手段收服。
呀~动杀心了呢。
梁杰体内丹田内力比九阶武者还浑厚,感知力远超常人,陈德起心动念年,就被瞬间捕捉到。
“小人愿意为城南百姓出一份力,但出身卑微还是个上门女婿,恐怕不能服众啊。”他面露自卑眼眶微红。
“小兄弟莫要担心,本府自会到场,想必商户们都会给个面子。”陈德情绪转为喜悦。
老胖头。
梁杰嘴里嘀咕一句,抱拳面带笑容道:“那小人就恭候大人好消息。”
嗯。
陈德满意点头,随后客套几句就打道回府。
梁杰两人恭敬送到门口。
等陈知府穿过街道,任小凤吐了口气道:“小妹还真怕梁大哥不答应。”
梁杰转身进客栈边道:“要那么紧张?”
“当然了。”任小凤跟着进门,“以知府大人的能量,只需要透漏个态度都不缺响应者,刚才梁大哥一念之差,结果天差地别。”
现在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任小凤岂能不担心。
“我也察觉了,所以我假意先答应,回去后咱们得赶在互助会再次开会前,逃离沈州。”梁杰返回位子坐下。
任小凤瞬间头皮发麻,道:“认真的吗?”
嗯。
梁杰郑重点头。
“你可以要想清楚了。”任小风慌张到称呼都不注意,跑到梁杰跟前双手扶着桌面低头道,“先不说大雪封路出城举步维艰,就知府大人身边侍卫追击,都够咱们两家死个几次。”
“难道县令黄甲就好应付吗?”梁杰反问。
任小风语塞。
黄甲虽官位比陈德小,然而背后站着的可沈州上城区五大家族之一,所以威胁几乎是等同的。
“那…那你刚才还建议我参与互助会的会长选举?”
“说笑而已。”梁杰咧嘴微笑道。
任小凤石化了。
看来自己还是太嫩,没学到爹娘识人本质,恐怕梁杰本性就是个落败花公子,之前几次布局都是侥幸。
罢了。
反正没有梁杰,早在城东店被县令封住,我就该破产沦为流民了。
任小凤迅速清醒过来,不怪梁杰任性胡来,爽朗一笑道:“小妹全力拥护梁大哥决定。”
“不错。”梁杰喝着茶边点头。
“想来梁大哥是想动用夔牛令,投奔燕城慕容氏。”
任小凤迅速调整状态冷静分析,而后做出安排:“那小妹现在就回去跟张姐商量,安排镖师运送仓库粮食出城。”
梁杰脸露出微笑。
……
知府府邸。
陈德回来在铜炉前躺下烤火取暖和。
有侍卫进门汇报:“启禀大人,程小二在门外求见。”
“那么快?”陈德有点错愕。
香春楼生意在城北一众客栈不算拔尖,但地理位置好,所以陈德一上任,就安排一个侍卫过去当小二,随意监控进出的人。
刚才梁杰在香春楼,跟粮食商户们起冲突,眼线第一时间,也程小二第一时间汇报的。
“让他进来。”陈德回神坐正。
“大人英明。”程小二一进门就先给了个马屁,接着才汇报正经事,“梁杰有意潜逃,已默认任小凤回去安排人手,把粮食运往百里外的燕城。”
“混账东西。”陈德怒拍桌子。
……
城东县令府邸。
黄甲坐在首位满脸阴郁。
于陈德一样,他也在香春楼安排了眼线,手下正汇报里面发生的事。
“不过那梁杰似乎不想跟陈知府合作,默认任小凤尽快运送粮食前往燕城的提议。”眼线如实转告。
“混账!”
黄甲顿时满脸杀气,把自己儿子、手下们都吓得瑟瑟发抖。
“先抛出糕点秘方当诱饵,引楚家上钩大肆收购米面油等基础民生物资,紧接着状况前往燕城大举收粮食…”
黄甲的心腹县衙师爷冷静分析:“属下怎么感觉任小凤之前从燕城运送粮食是幌子,在城南买下旧宅做仓库,其实是空仓,也就是……”
“根本不是为了高价出售。”黄甲面露杀机,“恐怕是那假和尚背后的授意布局,最终目的想让本官与陈德斗个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现场所有人都是一条船上的利益共同体,闻言杀气腾腾,想把梁杰剁成肉酱喂狗。
……
香春楼后方荒废前朝唐丞相老家大厅。
梁杰负手到处闲逛。
“你可真不安分。”后面拿着鸡腿啃着的张年年突然张口发出冷漠声音。
梁杰顿时转头骂道:“你果然是假疯。”
“你明知店里有各方势力安插的眼线,还那么堂而皇之密谋,难道不知道,那群人会推演你们从燕城购粮是假的吗?”
张年年面色难看:“顺着方向推导,他们会觉得你跟牛禅师勾结,想篡取沈州利益。”
张年年苛责意味浓郁。
梁杰走到椅子前用袖子擦掉灰尘坐下,姿态很放松:“城南几万百姓本就困苦,我再不要脸也不可能拿他们开玩笑。”
“上城区的人会。”张年年上前目光冷厉。
梁杰淡定仰头对视:“所处位子不同也就带来视角差异,他们的确跟你说的一样。可那又如何?”
“什么如何!”
张年年气得俊秀脸赤红,道:“不管你那奇奇怪怪的平等思想怎么来的,但你得清楚一点,那就是控制全沈州城是知府、县衙和五大家族。你把所有人全惹个遍,还想安稳出城,梦里都别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