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有个人能把我们找到靠谱的工人。”张芳芳说道。
“快说。”梁杰追问。
“爹。”
“岳父？不好吧。”梁杰摇头道，“咱们把大师兄挖走，你又时不时把铁匠铺的铁匠喊去帮忙押镖，现在还想把……”
“你忘记城南人是各地流民聚集而来，还有爹以前又是做什么的吗？”张芳芳说着还不忘眨眼暗示。
梁杰瞬间意会过来。
十多年来，秦桧中为坐稳窃取来的皇位，手段极其残忍，动辄把前朝旧臣发配边疆，罪又不太重，就削籍沦为流民。
沈州就在边疆，城南聚集不少这类人。
岳父张炮作为前朝禁卫统领，手里必当有这类人的信息，过去招募最适合不过了。
另外。
虽他不承认自己是废帝梁文景，但终归占用人的身体，还是多少有点责任照顾下旧臣民。
“阿虎你帮我准备些质量好的蛋糕，庄勾你去镖局帮拿套干净衣服换洗，等下我要和娘子去拜访岳父、奶奶他们，也好多天没见到二老了。”梁杰做出安排。
“是。”铁虎二人干劲十足离开厢房。
“啊，你没说我都差点忘记了。”张芳芳突然惊叫跑出门。
“疼疼～”
梁杰这才注意到左脸颊发疼，害怕是中毒，没空管张芳芳赶紧跑去照镜子，毕竟之前做了噩梦。
……
铁匠铺后院供奉祖先的堂屋。
张炮和养母唐雯正在给祖先上香。
今天是张炮生父的忌日。
“老爷，我来看你了，孩子们都很好……”唐雯手香跟祖宗牌絮絮叨叨。
“哼～那帮不孝子，年年发疯也就算了，另外那个呢？脸都不漏下，十天前我就特意交代，竟然给我躲起来。”张炮插完香很是生气。
“娃都有事脱不开身，又不是故意忘记。”唐雯数落。
“娘就别向着他们了，以前芳儿都是提前四五天准备，今年……”
张炮话说一半，张芳芳气喘吁吁跑进门，他当即冷哼道：“可以明年再来。”
“爹，是孩儿的错……”
“不敢当，现在要见你一面，老夫还得找小青做什么预约，结果还将近七天都轮不到……”张炮越说脸越黑。
张芳芳吓得额头冒汗珠，赶紧跟二奶奶唐雯求助。
唐雯无声摇头，暗示张炮在气头上，老实别动好好听训。
张芳芳看明白后在祖宗牌位面前跪下。
“没有祖宗……”张炮开始数落，从张芳芳出生讲起，絮絮叨叨喷了快半个时辰。
张芳芳跪得膝盖发酸。
梁杰终于来了，手里还提着蛋糕等精致点心。
“出去，外姓不得入内！”张炮立即转移炮火。
梁杰一愣，也不敢触霉头老老实实道歉转身。
唐雯收到还跪地上的张芳芳求助眼神，冷哼开口：“老身也是外姓人，也得出去？”
“娘，您别胡闹，外姓需要考验三年才有资格见祖宗，这是历代张家的规矩。”张炮态度强硬，养母都不给面子。
“有吗？”张芳芳下意识脱口而出。
张炮怒气瞬间燃烧更旺，指着张芳芳骂道：“有了男人就忘爹娘，你个不孝女。”
“爹……”
“别爹了，我没你这女儿，出去。”张炮下逐客令。
门口梁杰见状停下脚步。
虽然他不知具体情况，但显然让张芳芳独自承受岳父的怒火，作为丈夫的他是不合格的，还违背高端赘婿规则。
所以他折返来到张芳芳面前，把袋子放地上跪下，道：“岳父大人息怒，一切都是小婿的错，不怪凡凡，小婿任由岳父大人责罚。”
“不敢哦。”
张炮怪笑一声，而后生气道：“去见你都被拦在门口，还是老夫同乡出来的小虎出来挡住，当年老夫见先帝都没遭受这样的屈辱！”
事情大条了。
梁杰想哭，铁虎还是真虎，连张家家主都敢拦着不放行。
不过说什么也没用了，磕头道歉才是正途。
“小婿僭越规矩有错在先，请岳父责罚，小婿绝无怨言。”
“滚蛋，这里不是你有资格来的，速速离去免得老夫手下不留情。”张炮的怒火分毫未消，说着举起手。
“张凤霞，够了。”现场辈分最高的唐雯大声喝道。
可张炮还是不给面子。
此间最生气的是，作为长辈去见女儿女婿，竟要什么预约还见不着。
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他想了几天，梁杰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所以说什么今日也必须得赶走，甚至赶出张家也不是不行。
“爹，他可是……”
张芳芳清楚爹爹的脾气，为了不让事情滑到不可挽回地步，打算揭露梁杰的身份。
梁杰察觉赶紧伸手拉住。
其他时间也算了，此间要真是真相暴露，岳父不得羞愧到自杀。
“他是天王老子来也没用，明天…不，从今天起老夫不认这个女婿，你们散伙吧。”怒火还是战胜张炮的理智。
唐雯知见状暗示梁杰先行离开，等张炮气消再来道谦。
张芳芳正有此意，保持着跪着头低低小声道：“爹发脾气也就几次，可每次都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什么难听话讲什么，事后还倔强不认错，为了避免最糟糕的事发生，你先离开等回头我们再一起处理。”
“不要！”
梁杰不同意抬头看着愤怒的张炮：“高端赘婿守则第三条，为老婆抵挡所有危险，以保证福贵长长久久。”
“岳父，请用力惩罚我吧。”
梁杰慷慨赴义。
可惜张炮不仅不领情，反而怒火被点得得更凶猛，老脸爬满一条条蚯蚓般的青筋，指着梁杰吼道：“区区上门女婿，也敢在老夫面前逞能，去……”
“要是你闭嘴，别怪老身不客气。”唐雯抄起边上的拐杖威胁。
“没用的，不把这祸胎清除家门，我张家永无安宁。”张炮心意已决，今日就是要把梁杰休出张家。
唐雯气得一阵头昏眼花。
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张芳芳以为自己会不那么在乎，心却揪疼着。
梁杰感受到张芳芳低落绝望的情绪，想安抚却无从说起，最终化为一句：“都是我不好。”
“不是的，要是我没忘记爷爷的忌日，今日的事就不会发生……”
“你们在演深情给鬼看吗？”
张炮毫不留情伸手拉起张芳芳，指着大门对梁杰道：“自己走还是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