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沈州城的路上。
庄勾满脸乌青走在前头，身后两个小孩一人背装有恶棍碎尸的包裹。
梁杰慢悠悠在后面跟着。
徒弟肯定是不肯能收的，他没那么闲。
他恶狠狠打了庄勾一顿，把两个小孩的想法吓回去。
二天后，众人回到沈州。
梁杰自己提着碎尸直奔府衙。
他刚到府衙，一级巡捕章台闻听是他来报案，亲自出来接待。
“陈大人还在沈州？”
“大人命我协助新任知府熟悉事物，我就暂且留在沈州，以后请梁公子继续关照。”章台对梁杰印象不是一般好，所以态度很友好。
“恭喜了。”
梁杰不想追问官老爷的安排，只被自己丢在地上的两大包裹，道：“这是黄天赐、王源波两个逃犯，我前天回城在老虎帮躲避风雪时发现的。”
章台闻言吃惊，快步上前蹲下打开包裹。
包裹里尸体没几片完整的，脑袋更是只剩下一半，但作为专业人士，章台还是轻松辨认出身份。
“他们逃跑时，正是牛大人上任，所以……”
“面子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只想问抓逃犯有报酬吗？”梁杰摆手道。
“这个…大人没吩咐，我不好做主。”章台面露尴尬，自己毕竟不是牛毕的人。
“他也太不重视你了，这点小事都不放权，干脆你别干了，到城南咱们一起闯出一翻新天地，岂不是更快哉。”梁杰说道。
“万万不可，府衙也就是一位一级巡捕，走了后我可成光杆将军了。”牛毕声音落下，人就从后堂走出来。
“属下拜见大人。”章台表情不自然，起身抱拳行礼。
“牛大人早啊。”
梁杰在椅子上没动，通过气息早知道牛毕来到附近，刚才那番话三分真七分假，为的是把人引出来。
牛毕虽是初登入九阶武者，但在沈洲城数一数二，什么‘鬼雄’刺客王来劫狱会不知道？怕不是有什么肮脏的勾当。
他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要借机揩油为重建废墟添砖加瓦。
“你我无需多礼。”牛毕回应了章台后，走到梁杰边上位置坐下道，“梁先生有所不知，府衙最近库房紧张，实在给不出太多。”
“别想讨价还价，为了抓这两个恶棍，我顶着暴风雪进山搜寻，差点把命丢在那儿。”梁杰为了拿到赏金，张嘴就胡诌。
牛毕伸出五根手指，道：“一人五百两，如何？”
“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啊。”梁杰怪叫。
“那、那…多加三百两。”
“一人两千。”
“容本府想想。”牛毕假装露出为难。
为了等到梁杰协助，他请求南将军帮忙自己暂代沈州知府一职。
此间企图以‘讨价还价’跟梁杰更多的接触。
他最不缺的是钱。
场面沉寂下来。
半响后，牛毕苦笑道：“本府看管不力有错在先，可把年俸捐出也不够支付先生，要不这样吧，以后先生无论去感恩楼还是凤天客栈都免单，如何？”
“我命贱吃不了好东西，所以只要现银。”梁杰没心思去思考牛毕在折腾什么，只想筹钱重建废墟。
先生果真难搞。
牛毕误以为梁杰一下看穿自己的心思，大惊失色的同时又是兴奋不已，加重一定要得到梁杰的心思。
“就依先生，抓到两名恶棍本府奖励四千两银子。”牛毕做出决定。
一旁的章台惊愕不已，无论是黄天赐还是王源波，撑死也就值二百两，一下给出十倍太不合规，哪怕为了讨好梁杰，就不怕对手借机参一本？
然而牛毕并没打算动用府库，给的是私银，所以不会有章台想的事发生。
随后梁杰说了些感谢的片汤话，拿着四千两银票满足离开。
……
凤天客栈某房间。
秦妍在临窗位置翻书，时不时望着窗外。
房间在二楼北侧，远处是沈州城北，近处是城东最热闹的商业街。
“小姐，天气冷窗户还是关了吧。”贴身丫鬟搬来火炉。
“老许还没回来吗？”秦妍问道。
“刚回来，说是要整下仪容再来见小姐。”
“不用整那么虚的，让他赶紧过来吧。”秦妍放在手里的书。
“是。”丫鬟给炉里添了块炭转身离开。
秦妍转头望着窗外。
从昨天下午抵达沈州，她就让老许去城南调查梁杰的情况。
老许一直没回来，昨晚都没睡好呢。
半响后。
老许进屋来见秦妍发愣没敢打搅，默默站在一边等待。
“什么时候来的？”秦妍转头。
“刚到。”老许说了谎。
秦妍心思都在梁杰身上，急忙询问得到什么信息
。
“了不得啊。”老许一阵感慨，仔细讲述手里拿到的信息。
饶是有面纱遮挡，还是能察觉秦妍的表情，随着老许讲述起起伏伏。
大个半个时辰过去，老许终于停下讲述。
“为民请命一剑碎县衙，确是英雄本色。”秦妍转头看着窗外，清冷的目光闪烁着异光。
“别人看梁杰是莽撞，其实都是精心算计过，比如借寒潮来袭，提前安排粮食库存，不仅把对手打败，还在城南人心中竖立一个任小凤出来，之后……”
老许脸色满是服气，道：“从种种迹象表明，他粉碎贼窝不是要掩盖什么，而是真出自本心，有勇有谋又能体恤普通人。老奴隐约想到那个男人。”
“嗯，几十年前的绝世猛虎梁栋国。”秦妍点头。
前天在老虎帮总部，梁杰明言自己偷懒导致黄天赐二人出逃，主仆相信所言非虚，所以在梁杰剑碎土匪窝时，才别有想法。
“不愧为北境最强国，边境城池一介平民就如此才能，而最近燕国偏将牛毕官复原职，肯定想拿下十个县失地，我齐国恐怕……”秦妍眼睛露出忧色。
“嗯，老奴打听到，牛将军暂代沈州知府一职，县衙一事也是以身作保，梁杰才得以平安无事，老奴大胆判断二者应该达成某个协议。”老许说出自己的判断。
“对我齐国来说不是好消息，不过……”秦妍目光忽然冷厉。
老许目光阴冷，道：“做掉？”
秦妍暂时没回答，暗暗的思考着。
几年前齐国花费巨大代价，才让燕国内部互斗借机拿到并州军事要十个县，不能有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