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七点。
梁杰打着哈欠从糕点坊走出来，身后铁虎提着两个袋子。
斜对面唐镖局，张芳芳正好出门准备办事，见状惊呼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过往行人驻脚看梁杰。
此间这条街的人们，无一不知张家女婿就是个好吃懒做，一天不睡十个小时就带着小舅子一起发病的家伙，什么时候能大清早出门。
“早，各位。”梁杰大大方方跟人大打招呼。
大家反而不好意思，随意回应后快步离开。
张芳芳走过来看了眼铁虎手里的袋子，道：“小凤搬家，我怕镖师们毛手毛脚弄坏老物件，得亲自去盯着，没办法跟你一起去感恩楼见左大人。”
“有你帮忙把关，事操办起来是比较容易，但你分身乏术，而小凤是城南雄起的关键，小生自当尽力而为不让张姐担心。”梁杰很认真说道。
“别捧杀我了，我要把你的话当真，你宏伟计划可是会失败的。”张芳芳说道。
“我是认真……”
“不说废话了，一路平安。”张芳芳不耐烦打断。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明白，相公才是城南能否摆脱奴隶般苦日子的关键，且极大可能是唯一。
……
感恩楼后院厢房。
左库和牛毕围桌面对面坐着，桌上有茶叶糕点。
左库想了一晚上也想不明白，若梁杰真有牛毕说的那么优秀，为何会不主动靠近，要知道自己可是一再暗示和南将军关系。
秦会忠能坐稳皇帝位，是南将军鼎力支持，否则早在窃位当日就被梁朝旧臣给围杀了。
“此番让牛将军失望了，梁杰……”
“不碍事，失去的州县必定能拿下。”牛毕双眼冒精光。
左库一脸狐疑，牛毕哪儿来的自信。
“主上，梁杰来访。”牛毕心腹进门汇报。
“快请到上等雅间。”牛毕起身吩咐。
“是。”心腹领命告退。
牛毕回头跟左库道：“商业的事下官需要暂避，左大人……”
“牛将军放心，本官不会在为难梁杰。”
“谢左大人。另外下官多嘴一句，望大人莫要嫌弃。”牛毕等左库点后接着道，“梁杰此人才能非同小可，恳请大人宽带几分。”
“本官知晓。”左库点点头，带着满心疑问出门。
雅间里。
梁杰屁股刚在椅子上坐下，房门就开了，见是左库，急忙起身笑脸迎上去：“大人早啊。”
“梁少侠请坐。”左库一来就把主动权拿到手。
梁杰一愣却也多在意，嘴里感谢着重新落座。
这时，门有被推开了。
房间里几人回头望过去。
“牛禅师？”梁杰错愕。
左库眉头抖了下，不是说好不见，怎么又来了。
“今早手下告知，牛某才知旧友昨夜下榻感恩楼，匆匆刚过来见上一面，望梁兄谅解。”
牛毕一句话连自称都不算真，梁杰几人却没点破，各自客套笑着落座。
“阿虎。”梁杰伸手招呼。
铁虎把手里一直提着的两个袋子放在桌上。
对面左库、牛毕眼睛冒出好奇。
“张家小门小户没什么珍贵东西能送二位大人，娘子便命令我通宵制作糕点，糕点虽是市场没有销售过的，但也担不起珍贵二字，希望大人不要嫌弃。”
梁杰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圆盒。
底漆是火红色，由金线描边为凤鸟纹，很喜迎人眼球。
由梁杰亲自设计，铁虎手工打造。
“这是？”左库二人都好奇起来。
梁杰打开盒盖。
盒子里放着戚风类的蛋糕，上面淋了苹果酱，精致又吸睛。
“斗胆请二位大人尝尝。”
梁杰把盒子推到中间，铁虎奉上由银打造的叉子。
华夏人吃饭工具不止有筷子，叉子早在远古时期就存在，左库二人并没有多问，伸手接过后切下一小块，手托着轻放嘴里。
绵密的口感，适中的糖度，还有苹果酱的清新完美融合一起，让二人眼睛放光芒。
“这…这…比之前的更美妙。”牛毕惊呼。
他以为之前的苍松翠柏、陪奶茶的小蛋糕、芳杰情缘等足够好吃，没想到还有更经验了。
“御膳房多有不如。”左库给出评价。
“不愧是左大人火眼金睛，我等凡夫俗子拍马也比不上。”
梁杰识相奉承顺势抛鱼饵，诚恳道：“小生请求大人为糕点赐名。”
“本官不敢僭越，此物应由陛下亲自品鉴定夺。”左库朝虚空抱拳一脸正经道。
梁杰识相送上大礼，左库就投桃报李，把戚风苹果酱蛋糕拱上贡品级别。
贡品跟军需品不一样，理论上来说利润无上限，毕
竟论尊贵谁比得上皇家。
此后梁杰都不用暗示，只要人们提起城南糕点坊蛋糕，人们自然会联系到皇家御用。
“另外一个袋子是……”左库忍不住把目光转向铁虎面前桌上的袋子。
梁杰伸手把袋子移到面前，笑呵呵道：“一样是糕点。”
说完，梁杰取出袋子里的盒子。
一样是金漆凤纹红底盒，还是两个。
左库、牛毕阈值，被戚风苹果酱蛋糕拉得定顶点，眼睛闪过一丝失望。
梁杰仿若未知，手轻轻一一打开盒子，里面东西呈现在众人面前。
左库二人不止是眼神，脸上都露出不满。
咕噜～
铁虎狂咽了一口口水。
左库两人皱眉，心想果然是乡下人没见识，比那果酱蛋糕还不如，还跟饿死鬼一样。
不怪二人优越感爆棚。
梁杰面前两个盒子里，左边是圆滚滚上满点着黄色的包子，右边也是报纸，只不过烤出橙黄色。
“请二位大人品鉴。”梁杰一手一个推上去。
牛毕看了眼左库，想着坏人还是自己来做，视线转到盒子上，苦笑道：“此物早市轻松可见，怕是没资格登堂入室。”
“牛秃头，会不会说话！”铁虎听惯梁杰称呼牛毕的错号，于是脱口而出。
“放肆！”左库伸手拍桌瞪眼道，“牛将军乃陛下钦点，收复并州十县失地的总指挥，能让你同桌而坐已是开恩，出言不逊当斩！”
铁虎闻言面色发白，接着肥胖的身躯从椅子上窜起来，想跪地求饶。
梁杰右手伸出握住铁虎肥如熊掌的左手，目光冷淡望着对面，道：“言重了。”
嗯？
左库、牛毕为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