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不语
红绡悄然端着茶水走来,沉默的二人气氛才略微缓和
姬天澜叹道“你想查没问题,但是老夫不希望你擅自扩大范围”
叶无忧颔首“我明白,我自然是依法拿人”
心底却暗自叹息,毕竟他不扩大,但是有人可就坐不住了
当今皇帝可是要借此机会肃清朝堂,跟我说有个屁用呢
清茶入口,叶无忧赞道“红绡姑娘泡茶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啊”
丽人掩嘴轻笑“多谢叶公子赞扬,妾身这手艺,也就堪堪可用罢了,不值一提”
姬天澜冷哼一声“就是老夫在宫里都喝不到几次这茶”
叶无忧嗤笑,当初要不是他因为查案,红绡身份暴露,让姬天澜下不来台,不得不捏着鼻子纳为妃子
要是当时不追根溯源,红绡必定不能入宫,虽然现在失去了自由,却也得了体面
可以说,没有叶无忧,指不定现在红绡成什么样了,对这个捕头,红绡自然满怀感激
但是姬天澜却没有好脸色,因为这个死小子的缘故,正宫跟他分居两地...只在过年才见上一面...
...
闲谈罢了
扶摇领着叶无忧出了皇宫,同时一点点异样的风波流向九州
随着大批大批的犯官进京,在京城养尊处优的高官们坐不住了,这些犯官中免不了自己的门生故吏,甚至亲族家属,他们还没搞清楚这些人是因为什么被掳来,这些人已经被按上了各式各样的罪名
失察、失职、枉法...不一而足
而随着人犯到位,镇恶司也高效运转起来
而大周官场众人,也知道这股风波的缘由
听潮阁
下了朝几个达官显贵再次会面,几人面色涨红,遥遥对着叶无忧口诛笔伐
“他疯了么?!”
“他想以一己之力,撼动整个大周官场么?!他凭什么?!”
“凭长公主的青睐?”
“也可能是陛下的默许呢”
一言既出,众人顿时安静
中间之人淡然的喝口茶,平静道“不会的”
“陛下不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这次涉案之人,已经高达万余,所有关于20年前明和县一案经手之人,一个没跑,就是当年已经卸任的兖州州牧,也被拉到京城问罪,这明显不是陛下的想法”
“卸任不纠,这已经是我等约定俗成的习惯,但是偏偏现在有人要大破这个习惯,可能,陛下也是在试探吧”
“镇恶司...似乎管的太宽了”
众人听到这话,心领神会的对视一眼
翌日朝会,百官群情激奋,对镇恶司枉顾九州安定,肆意抓捕官员之举口诛笔伐,仿佛因为镇恶司,九州就要大乱一般
而姬正朔看着百官顺势下令,以20年前此案为界限,所有牵扯的官员悉数追究其失职失察之罪,同时下令监天司交出当年涉事的司员
直接拍板决定此事,百官心底满是不喜
随后姬正朔再次下令,镇恶司远赴九州肆意抓捕官员之事闹得天下人心惶惶,与大周不和,故而彻底收回监察百官之责,交由内廷缉拿,镇恶司伺候只负责违法犯罪之人
至于拒北关樵夫一案,姬正朔也很明志的翻案,将起定性为母复仇,不是因为证据有多充足,而是因为拒北关的樵夫三日没有往拒北关传信,樵夫们的这个态度,无疑让姬正朔坐不住,若是没有他们出关钳制犬戎大军趁着大雪消减他们战斗力人口,一旦来年开春,犬戎大举来犯,拒北关得吃个大苦头。
至此,监天司镇恶司各打一板,算是给这桩风波四起的案子定了性
带着判案文书,叶无忧再次回到明和县,找到了原来的村庄旧址,现在的一片荒地
砰
一声巨响,地面被叶无忧斩出一个深坑
随后一具薄棺被叶雪妍和叶无忧二人送入其中
培上土后,叶无忧摄来一块石板立在坟前
拒北关樵夫张小抠之墓
叶无忧引燃手中纸张,在碑前倒上酒水,怅然道“张兄,开心么,此案结案,你也再不是一个杀人犯,而是个为母复仇的义士,前任司正一家已被满门诛绝,监天司已经被你的袍泽兄弟警告,此事,其实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你是不知道啊,昨日我去监天司,门口丢了近百个犬戎人的耳朵,你有一帮好兄弟啊”
话音未落,一道粗豪的声音传来
“是吧,我也这样觉得,拒北城外无懦夫,岂是说说而已”叶无忧身后草丛走出一个瘦削修长的汉子
身侧的叶雪妍悚然一惊,提起长枪,警惕的指着来人,方才她完全不知道这里还有旁人
叶无忧头也不回道“雪妍,没事的,想来这位就是一直守着张兄之人吧”
那人手扶刀柄,轻笑道“想不到这个小抠还有你这样的友人,我还以为他这次来
还要多杀几个黑心的玩意”
“没想到,让你拦住了”
叶无忧待纸张燃尽,转身看向来人
“陪张兄喝一个?”
“来试试我带来的闯江海?”
二人相视一笑,在张小抠墓前席地而坐
“你知道么,如今拒北城的樵夫有3471人,当然现在剩下3470人了,这三千余人,都是对大周失了信心,却不愿大周受害之人,他们领着每月5两银子的俸禄,拿着一颗人头一两银子的赏银。到了洛京才知道,这些银钱,甚至不够在洛京买一坛酒”
“不过这些钱,在拒北城却能过得开心,那里有个一两银子随便喝的酒楼,名为不归楼,还有个让我们这些大老粗消遣的青楼,叫做忘归楼”
“每次我们这组人拉着他请他去都不去,和他喝酒的机会,只在出任务之际,每人一碗的壮行酒,除此之外,任何人都说不动他喝一口”
“那时候就觉得这个小子正死板,我们这些天天朝不保夕的杀胚,怎么就不放松一下呢”
“直到他取了校尉衔,说准备回京看看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的事”
“这么多年,这小子心里一直藏着这些负担,我们这些朝夕相处的莽夫是一个都没察觉啊”
叶无忧笑了笑“他不敢说,也不能说,你们这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