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他居然---”柳嫣然万念俱灰,震愕的无法思考。
一旁的紫鹃再也忍不住了,重重的跪下哭着求柳嫣然:“公主,我们还是先逃离府邸吧!紫鹃自小在老夫人身边伺候深谙大少爷的性子,大少爷他真的可能因为深爱公主而犯下大错的,为了公主及公主肚子里的越家骨血着想,我们还是先逃到丞相府再请柳丞相为我们做主吧,请公主三思。”她完全信了倪巧容的话,一心偏帮着处境危急的柳嫣然。
“可是清远早想到我会回柳家去,早派人在府邸每个出口盯梢,我们根本逃不出去---”柳嫣然见与倪巧容一样自小和越清远一起长大的紫鹃也这么认定,不得不信了这档事,深知事态的严重心急了起来。
“这---”
“我可以帮公主逃走。那些兵将,家丁不会怀孕我,请公主速跟我来。”倪巧容见时机成熟,便古道热肠的拨刀相助。
“我要和公主一起走。”紫鹃忠心耿耿的誓死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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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嫣然和紫鹃在倪巧容的大力相助下,顺利的逃出将军府,可是却没有如愿逃往丞相府,马车才在街口转了弯,便被蒙面刺客苦苦追赶,一路逼出城外头去。
“公主,危险---”马车出了城门继续疾奔,终因路况颠簸而翻车。紫鹃拼死以自己的身体保护有孕在身的柳嫣然。
“紫鹃---”柳嫣然见紫鹃为了保护自己而被压在马车下,不禁泪流满面。
紫鹃一心护主的劝她:“公主您快逃,别管我了,保护您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要紧。那追兵已赶上来了,快逃啊!公主。”
柳嫣然见不远处已烟尘飞扬,再也不敢多加耽搁,强忍着腹部的剧烈疼痛拼命奔逃。
那蒙面刺客很快便追了上来,直把她逼到“断魂坡”上。
“不---求求你别再过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你---”柳嫣然已山穷水尽,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再也顾不得自尊苦苦哀求那蒙面刺客放她肚子里的孩子一马。
那蒙面刺客却无动于衷,冷酷无情的继续骑着马迫近她。
“不---”柳嫣然已无路可退,只能不断落泪摇首。她实在不敢相信清远会为了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此狠心待她。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又令她不得不信。
清远誓死保护她的誓言,言犹在耳,她如何能不伤心,心碎?
“嫣然---”
远方扬来越清远响彻云霄的呼喊,令柳嫣然绝地逢生的重燃希望。
“清远---”
那蒙面刺客见大事不妙,飞快高举马蹄,将她狠狠的踢落“断魂坡”。
“你去死吧!”
“公主!”紫鹃见状含泪惊叫。
“嫣然---”正好赶至,目睹柳嫣然滚落断魂坡的越清远也厉声嘶喊,若非常静拼死拦阻他,他早已跟着滚落断魂坡。
“嫣然---”
滚落断魂坡的柳嫣然因一连串的惊骇逃奔身心俱疲,早已思绪大乱的绝望心碎。
清远---你怎么忍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为什么不肯相信?你为何如此残忍待我---你怎么忍心---
越清远像头发狂的猛兽,言行逼问被常静逮着的蒙面刺客,蒙面刺客才挨了一刀便全都招了,包括主谋倪巧容也一并招出。
当一切真相大白之后,越清远简直不敢置信,含憎带恨的怨瞪和越家二老尾随赶至而来的倪巧容,大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他居然一直听信她的谗言,对柳嫣然苦苦相逼。刚刚还误信她的谎言,深信嫣然逃出城外来是为了和拓跋律幽会而火冒三丈的追来,结果他看到的竟是嫣然被马蹄踢落断魂坡的惨况。
“因为我恨柳嫣然,本来我以为你心里只有我,所以对皇上赐婚拆撒我们一事值当是命运弄人,然而重逢后,我发现你的心早已不在我的身上,全都给了可恨的奉剑公主,于是我便心生妒恨,利用你对我的信任进行报复。”倪巧容见事情败露便全招了,反正令她深恶痛绝的柳嫣然已死,这就足够了。
滚落断魂坡的人从来未诱人生还,才会被唤名为“断魂坡”,所以柳嫣然那可恨的女人必死无疑!
“你---”
“是姑爷不好!”和柳嫣然情同姐妹的芍药再也忍不住痛哭:“为什么姑爷不肯相信公主的清白?姑爷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公主的性子才是。公主她是那么心高气傲,如果真被那个蛮子王子玷污,她早就自刎身亡了,根本不可能苟活到怀有那蛮子的骨血,姑爷不是最清楚公主这副冰清的烈火性子吗?公主她总是跟芍药说,她相信姑爷姿势一时被妒意蒙蔽了心智,所以她非得拼死保护肚子里的越家骨血不可。她深信一旦姑爷想通了便会庆幸未因一时妒恨而失去了亲生的骨血,公主一直对芍药这么说的,没想到---没想到---公主---”
芍药也说不下去了,放声痛哭。越家二老和紫鹃也跟着哭。
芍药的话对越清远无异是当头
棒喝,震的越清远后悔莫及,恨不得杀了自己。
“全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为什么不肯相信嫣然?为什么?我明明最清楚嫣然的性子了,我为什么---都是我,是我的错。嫣然你回来,回来啊---嫣然---”
然而,无论他如何悔恨自责,再也无法挽回已破碎的情梦,已逝的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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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易逝。转眼间,已匆匆的过了三个年头。
一望无际的草原,滚滚黄沙,牛羊成群,充分展现属于西域边塞的大漠风光。
仿如万顷碧波的草原上,有个约莫三岁的小男孩一面奔跑,一面朝树荫下的少妇叫唤:“娘,娘,你看,我抓到一只好大的蜻蜓。来,送给你。”
“谢谢你,思远好乖。”柳嫣然蔓延温柔的宠溺心爱的儿子。
“爹就没有吗?”拓跋律柔情满溢的伫立在柳嫣然身后,和小男孩闹着玩。
小男孩不知是玩笑,一脸认真的说:“那我现在就再去抓一只更大的给爹。”
“爹陪你去抓。”拓跋律说着便拉起他的小手往草原走。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抓吧。”柳嫣然亦玩性大起的跟上。
三个人便在大草原上玩得不亦乐乎,笑声喧天,全然是一副天伦之乐的画面。
远远骑着马。站在高冈上远眺他们的哈兰公主却一点也不高兴。
“该死,果然又是和那女人在一起了,那个中原女子究竟哪里好?”
哈兰公主愈看愈气,脑海中不停的盘算着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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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嫣然滚落断魂坡的惨事发生后,越清远便陷入极度绝望与疯狂的辞官离家,隐居在断魂坡底溪谷旁一间茅草屋里。
每天清晨曙光乍现,他便四处寻找柳嫣然的下落,直至夜深露重,再也看不见一景一物,才拖着疲累踉跄的步伐回到溪边的茅草屋歇息。
翌日,他又重复相同的作息,日复一日。
可是三年来,无论他如何疯狂的搜寻都遍寻不着伊人的踪迹,但他就是不肯死心,每天在重复的希望与绝望交错中行尸走肉的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