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半年里，看过的人不少，没有摄像头的浴室，是最好对顾染进行折磨的地方。
反正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遮什么？
“伤口不能沾水，我给你擦洗，还是你自己来。”
“我自己来，你出去。”
倒了水，陆柒呈也没有久留，听到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顾染拧干毛巾给自己擦拭了几遍。
想要将水倒了，但奈何顾染的两只脚，都没有办法下床行走。
用脚的侧面一瘸一卦的走向卫生间，可惜心理的估算和实际距离之间，还是有差距。
顾染估算了错误的距离，撞到了厕所与卧室之间的门缝上，头顶肿了一个大包，水也撒在了地上。
“顾染你怎么了？”
陆柒呈冲了进来，只看到顾染靠着墙站着，盆里面的水，全撒在身上，纱布都湿了一部分。
“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保护好你自己。”
“我保护不好自己，和你没有关系。”
陆柒呈将顾染抱到床上，重新给顾染换了纱布，“幸亏只湿了一部分，没有让你的伤口沾水。”
顾染躺在床上，背对着陆柒呈。
陆柒呈将地面上的水渍擦拭干净，给顾染找了新的睡衣，“换上吧，不动的话我给你换。”
顾染任由陆柒呈折腾。
密密麻麻的伤口，无论再看多少遍，都让陆柒呈心惊，所以陆柒呈给顾染准备的衣服，裹得很严实。
“走。”
陆柒呈和衣睡着顾染的床上，怎么都赶不走。
“我不放心你，怕你半夜，精神不太稳定。”
顾染冷笑，将陆柒呈推下床，用力差点让伤口裂开，纱布见了一点红色。
“乐白和陆薇薇都不在陆家，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伤害到她们。”
陆柒呈：“那孩子呢？”
“孩子受伤可是会被剥夺收养资格的。”
顾染拿陆柒呈没有办法，又睡在床上，被子蒙住脑袋，不让自己去感受陆柒呈，存在的气息。
偏偏陆柒呈得寸进尺。
一双手搂住了顾染瘦弱的腰身，圈得紧紧的。
“何必呢？”
“你今天也看到了，我是个疯子，会伤害人，你不怕我伤害乐白吗？”
陆柒呈：“从今以后我都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和乐白再单独相处。”
说得再好听，不也还是相信是顾染伤害了乐白吗？
真相有时候真是可笑。
顾染试探的道：“今天的事情我如果说不是我呢？不是我推了乐白，是她要推我，自己摔下去的。”
“是家佣故意丢了我的眼镜，让我看不见，撞碎了瓷器，她们也不愿意将眼镜还给我。”
“你信吗？”
陆柒呈沉默了片刻，没有回应。
该死的沉寂，屋内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顾染的回答与所有的人回答都不一致，连一心护着顾染的乔墨，也默认了顾染伤害了乐白。
“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别人。”
这个别人，都是陆柒呈亲近的人。
明明知道答案，偏偏顾染还是不死心。
陆柒呈：“顾染我该拿你怎么办？”
“放我离开，我就不会再伤害任何一个人，也不会伤害自己。”
“我要离开陌城，再也不会回来。”
陆柒呈：“顾家的仇呢？”
可笑的是，顾染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我不会放你走的，过去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提了，都过去了。”
“总有人认为，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疼，但你总不是受伤的那个人。”顾染突然说了一句，等到陆柒呈再去看她的时候，顾染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不挣扎，也不反对。
乖巧的样子真好。
第二天顾染醒来的时候，顾灿灿已经被抱到了顾染的床上，和她睡在一起，像是昨晚上顾染听话没有闹后的奖励。
孩子还在睡，陆柒呈晨练回来，自律如陆柒呈，年少时锻炼的习惯还是没有变。
“签字吧。”
“什么？”
陆柒呈递给顾染一沓纸，“收养协议。”
顾染手里接过文件，她看不见，没有眼镜后太近太远的东西，她都看不清楚，全是模糊的。
陆柒呈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不是说还需要一段时间，还要一些手续吗？”
上次陆柒呈说起来了结婚，才能获得孩子的领养权。
陆柒呈：“你是孩子的姑姑。”
可明明温玖的名字不是。
顾染手里拿着那一沓文件，轻轻的翻了几页，迟疑着还是在陆柒呈手指摁着地方，让顾染签字。
签下三个名字后文件被陆柒呈收回。
陆柒呈看着夹
在文件中的结婚申请登记表，自嘲的笑着，没有想到他陆柒呈，也有为了顾染，做这种卑鄙事情的时候。
陆柒呈出门去办事，结婚证和领养证都下来的很快。
这一天顾染都没有出门，坐在床上当一个摆设，顾灿灿在一旁由老师，教导着说话。
“先生，疗养院那边说陆小姐的状态不是很好，建议和家人住在一起生活，能够让她情绪更加稳定。”
孙姨有些风尘仆仆，刚刚赶去疗养院，看望了陆薇薇才回来。
陆柒呈看着孙姨，如此心疼陆薇薇的模样，“我和陆薇薇的主治大夫有联系，薇薇的事情，就不劳烦孙姨操心了。”
孙姨不甘心，“薇薇小姐都瘦了。”
“顾染也瘦了。”
孙姨：“薇薇小姐是无辜的，顾小姐才是能够鸠占鹊巢的人，抢了乐清小姐的还不够，还要抢我们小姐的。”
“够了孙姨，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陆柒呈打开顾染的房门，“阿姨说你胃口不好，我给你在你以前高中时候，最喜欢粥铺里买了甜粥。”
顾染的确从早到晚都没有吃，因为她不方便下楼，所以楼下的佣人也没有送上来。
看到顾灿灿被照顾的很好，顾染她可以什么都不说。
“陆少记错了，这个味道的粥，我戒掉了。”
甜粥是顾染喜欢的，但从乐清也经常和陆柒呈出入那家店铺后，顾染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了。
似乎早知道顾染会这样接话，“正好，我还买了蝴蝶粥和白米粥，你看看喜欢哪个味道。”
“都不喜欢。”
“咕~”
顾染的肚子衬景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