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柒呈看着顾染下车走进单元楼里，并没有下车。
保安看到顾染湿淋淋的回来，“伞呢？”两个字没有问出来，只是一直觉得顾染像个怪胎一样，盯着她。
顾染：“伞坏了，我明天来赔钱。”
顾染刚走进电梯，电梯门没来得及关上，陆柒呈就挤了进来。
“孙姨在陪着薇薇，我记得你也怕打雷天。”
顾染：“你记错了，我不怕。”
“我的手机和银行卡。”
顾染朝着陆柒呈要，陆柒呈随即从口袋里，翻出来一个新手机，“手机里绑了新的银行卡，以前的没必再用了。”
顾染接过手机，竟然意外的发现，这手机和当初自己，没有出车祸之前的手机一致，连手机的备份信息，都存在上面。
没有去提问，顾染回到了家里。
房间衣柜里只有几身居家服，可以给顾染换洗，穿在顾染的身上，都松松垮垮的撑不起来，露出肩膀和锁骨大片肌肤，感觉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在镜子里，顾染看到锁骨上的烟头烫伤疤痕，将大了的衣服系得更紧了，藏起来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屋子里，也有一些陆柒呈的衣服。
顾染和陆柒呈都各自拿了衣服，洗了澡。
陆柒呈洗完澡后，拿出来保温杯的煲汤温了温，孙姨说这乌鸡汤，很适合给体虚的女人补身体。
陆柒呈敲门，“睡了吗？”
顾染不理，陆柒呈又敲了敲门，“还没吃晚饭吧。”
“陆柒呈你装模作样的恶心谁？”
没有开门。
顾染对陆柒呈抱有目的的示好，觉得恶心。
“东澄那是一条人命，你的无罪辩护，是不可成立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你的提议。”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苏沫做过的事，我觉得不会……”
顾染将脑袋死死的捂在被子里，觉得雨声太聒噪，将手机里吵闹的歌曲，放到最大，一点都不想听到多余的声音。
陆柒呈拿了备用的钥匙打开了房门，顾染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看起来床上就是一团。
“吃点东西。”
“你出门要去哪里？”
“警察局里骚扰你的那个男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顾染，你说话。”
陆柒呈大概耐心已经耗尽，将鸡汤放在房间的床头柜上，就离开了。
顾染的肚子早已经饥肠辘辘，四肢发寒，加了姜片的鸡汤确实很暖身体，顾染没有理由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等到顾染将碗放回到厨房的时候，陆柒呈还在客厅的阳台上抽烟，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半缸。
以前陆柒呈没有抽烟的这个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的，而且一到不如意，他就会很抽个不停。
听到陆柒呈咳嗽，顾染将桌子上还没有抽完的雪茄，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
陆柒呈看着顾染的动作，掐掉了手里的烟头，声音嘶哑低沉的说道：“三年前的车祸……”
“我开车，乐清副驾驶，一‘死’一伤有什么问题？”
“你也在车上。”
陆柒呈下了一句定义，远眺夜色中的黑暗尽头。
他一直以为是顾染开车，撞了乐清的车。
顾染回房间睡觉，却睡得很不安稳，没有顾灿灿，梦魇吞噬顾染的时候，根本醒不过来。
手足无措，像是溺水的无力感。
冰凉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抓住，顾染看不清楚是谁，再睁开眼去看，陆柒呈握住自己的手，坐在床边。
“陆少很有在别人睡觉时候，盯着别人看的习惯？”
顾染肩膀上的伤疤，直剌剌的落在陆柒呈的眼里，陆柒呈：“我不知道……”
“陆少不知道事情多了去了。”
顾染知道赶不走这个人，他有她房子里的钥匙。
背对着陆柒呈，顾染懒得做无用功，继续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染不是被冷醒来的，她的身后有一个火炉子，让顾染冰冷的四肢，懒得有温度。
陆柒呈搂着顾染在怀里，睡在她的床上，抱的很紧的一双手，生怕顾染消失掉似的。
顾染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眉眼，还是忍不住将视线停在上面，这毕竟是顾染，喜欢了十六年的人。
一见误终身。
陆柒呈睡着的时候，其实是很温柔的模样，陆柒呈就是那一双眼太冷了，闭上眼和邻家学长，就没有区别了。
手放在熟悉的眉眼上，陆柒呈下巴还有细微的胡茬。
这是之前十六年里，顾染每天都梦想着的早晨。
感觉到触碰，陆柒呈慢慢的笑了，温柔的说道：“别闹。”
“薇薇。”
薇薇，原来他又将自己当做乐薇了。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自以为是不是吗？
顾染将手收回，挣不开陆柒呈的怀抱，就将他推醒过来。
陆柒呈慢慢转醒，见到自己怀里正搂着顾染，却舍不得松开手。
昨夜，陆柒呈也鬼使神差的，睡到了顾染的床上，生怕顾染车祸醒来，只是一场梦，所以搂得紧紧的。
“对不起，最近两天两夜没睡觉，所以睡的太沉了。”
顾染讨厌陆柒呈对自己温柔，那不属于自己的温柔，“陆柒呈，我不是乐薇，你将我伪造成她，我也不可能是她。”
就算住着她的房间，穿着她的睡衣，也不可能是。
陆柒呈：“你和她从来都不一样。”
“那为什么又要将我当做乐薇的替身？”
“一次又一次？”
陆柒呈失忆的次数可不少，“我没有将你当做替身。”
顾染冷笑，从床上爬起来，将衣柜里不合身的衣服，全部丢在外面，“陆柒呈，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陆柒呈离开卧室，后又回来，拿着一张发票。
“购物时间是前天，东西都是新的，送去干洗过，所以衣服的标签都拆卸下来了。”
“我不知道你现在衣服的尺码，所以叫助理买的，都是你从前衣服的码子。你如果不喜欢，我们再去买新的合身的。”
顾染：“合喜小区，你以为我不知道？”
陆柒呈和乐清爱的家所在。
这次陆柒呈无法辩解，两栋房子确实在同一个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