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车和陆柒呈是前后脚，还有消防车一起，锯开车辆，将东澄送上来急救车。
看到急救车上，东澄的心率，顾染这才松了一口气。
医护人员看着顾染紧张的模样，“你是病人家属吗？要陪同上车吗？”
顾染点头，刚才伸出手与医护人员的手牵在一起，要爬上救护车，就被陆柒呈扣住了手腕，从救护车上拉了下来。
顾染一个踉跄，摔到陆柒呈的怀里，几乎是瞬间，如同条件反射一样的，就反弹了回去。
从前每天都缠着自己肢体接触的人，今天连碰一下自己，都如同惊弓之鸟。
这让陆柒呈很不好受，也松开了顾染的手腕道：“她是凶手，需要到警察局接受问询，不能和你们一起上救护车。”
“车上那个受伤的男的。”陆柒呈指着东宴，“他是病患的哥哥。”
救护车就在顾染的眼前合上了车门，然后沿着山路开了下去，顾染看着车子消失在眼前，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陆柒呈在顾染身后，单手插口袋道：“你哥哥的死和薇薇没有关系，你伤害薇薇，我会让你付出百倍的代价。”
顾染现在害怕失去的，只有哥哥的那个儿子了。
那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顾染站起来，不如往常的颓靡，也不如往常的逆来顺受，而是指着那四两撞在一起的跑车，“陆柒呈，你学律师就是来颠倒黑白的，你看不到现在的场景是什么样的？”
陆柒呈：“我不是事故鉴定科，也不是交警和保险公司，不需要看是为什么发生车祸的。”
“还有，顾染，你不要忘了我是为什么，才学的法律。”
陆家从政，但是自从陆父陆母意外去世后，顾父就代理了陆家家长的职责。
陆柒呈高考后的志愿填报是顾父的意思，为了让陆柒呈能够进入顾氏，成为顾氏法务部的部长。
想到东宴不久之前说的，顾染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一直和顾氏有合作关系的陆柒呈，怎么不会知道顾氏的账，为什么会出现大规模的亏空？
“陆柒呈，我爸爸从你15岁开始，就养着你，对你比对哥哥和我都要好，而你逼死了他。”
“顾染你以为，我和你之间的仇，只有乐清和孩子吗？”
“你什么意思？”
顾染看着陆柒呈冷笑的嘴角，但陆柒呈却不说了。
因为乐白还在场。
乐白看着陆柒呈和顾染吵架，“柒呈哥，这么大的雾，顾老师也是看不清楚，她不是有意要站在路中间的。”
“我没有站在路中间。”
陆柒呈见到顾染辩解，“你还要狡辩什么，我看到了你在起点位置挥旗的视频，谁的旗手在路中间挥旗？”
“你想死，别来找晦气。”
见到陆柒呈解释不清楚，顾染反倒是冷静了，总归这也不是顾染第一次被陆柒呈误解。
眼前的这个人，无论别人说什么都相信，不论顾染说什么，都不相信。
顾染看了一下时间，时间不早了，她要回家照顾小孩。
不过根本脱不了身，这些警察耗着顾染已经半天了。
眼见着夜色混黑了下去，顾染站起身怒了：“我说你们去找鉴定，为什么一定要来质问我？”
警察也无奈：“第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已经坏了，无法观看到当时发生的事情，而后面几辆车因为大雾，根本就无法看清楚，前面一辆车发生了什么事故。”
陆柒呈不走，坐在警察局等顾染说实话。
但是顾染不会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于是两人就一直这样僵持着。
警察看到陆柒呈的气场，很多话憋在嘴里说不出来，只能道：“事情交代清楚了，就能回去。”
“我说过了，是陆薇薇一脚油门，将后面的两辆车，全部都撞毁了。”
“薇薇不会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顾染：“那你觉得是我站在路中间，因为东澄着急避开我，所以导致的车祸。”
陆柒呈：“不是吗？”
“电话留言证明，你有对薇薇动手的意思，出发点的视频也表明了，你有站在路中间的习惯。”
紧紧凭借这些，无法给顾染定罪。
警察又接着问道：“前因后果呢？，陆小姐为什么会提前加速，四位车主又为什么会在山路上比赛？而且大雾天，每一个人都提速到了近乎200码。”
“最关键的是，顾小姐你为何会上山。”
这些顾染都解释过了，但陆柒呈觉得顾染说的不是实话，所以刻意的不接受这样大口供。
陆柒呈耗费了很多时间，也觉得心生厌烦：“大雾天薇薇不会加速，除非她想死。薇薇和东澄之间，也没有什么婚约。”
“你说的是假话。”
顾染有些疲倦了。
“那陆律师说说，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自寻短见？”
陆柒呈被顾染反问，看着眼前这个一贯低头，不反驳的顾染，今日竟然找回了生气。
陆柒呈：“因为那个小孩，所以你不准备死了？”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而死的，我也会照顾好灿灿。”
“那是个自闭症患儿。”
陆柒呈和顾染讨论起来照顾孩子的事情，让警察摸不着头脑，话题换得太快。
“而且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和哮喘病。”
几乎是下了死亡通牒的孩子，随意的一个小意外，这个孩子就会没命。
顾染想到那个孩子，难免心刺痛，她一直以来都喜欢孩子，可以和孩子感同身受。
“我会照顾好他。”
“行。”
陆柒呈没有再逼问顾染了，冷嘲热讽道：“孙姨不知道那个孩子，有这么多病，只以为他身体不好，你居然放心让孙姨照顾那个孩子。”
孙姨会照顾孩子，但是家中是没有药的。
药是陆柒呈今天去医院开的，处方药，昨天刚好用完，现在还在陆柒呈的车上。
顾染站起身，直接就要离开问询室，小警察刚要拦住人，就被老警察叫住。“陆先生，这个事情后续，接下来怎么处理？”
陆柒呈看着警察记录的好几遍，重复的闻讯记录。
“山路，下雨，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