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啥问题?”张建设看着眼前的女知青,心情不怎么样,这个叫杜鹃的从一开始来的时候就懒得不得了,挣得工分还不如村里的孩子多,还整天这不行那不行的,把张建设烦的不得了。
“队长,我也申请去跟着编席子,大家都是知青,她们能去我也能去。”连着除了半个月的草,杜鹃早就受够了,地里的玉米都比人高了,大队长还让除草,到了地里闷热得不行,天天一身臭汗。一听有这么轻松的活,杜鹃也不嫌弃工分低,就想着好歹能歇一歇。
“不是说了吗,老知青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去干活,新来的啥也不懂,先适应适应,你跟着添什么乱啊。”
“队长,我,”不等杜鹃再次开口,楼卫红就一把拽住了她。
“张队长,您去忙吧,这里我跟她说。”楼卫红说完还冲着张建设点了点头,张建设也懒得跟女知青掰扯,索性直接走人了。
“杜鹃,你怎么回事?”楼卫红作为女知青这边的代表,刚刚又听了半天杜鹃的酸话,实在是生气。
“什么怎么回事,我就是申请去编席子,这有错吗?少挣工分我也乐意,怎么的,这也不行啊。”杜鹃对楼卫红还是有点怵的。
“张队长安排的是新知青,是为了帮她们尽快适应乡下的生活,你来多久了,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我不服,我刚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活计,我辛苦打了三个月的猪草,连欠队里的粮食都不够还的,她们以来就安排这么轻松的活。”
方敏在旁边听着两人的争论,顿时有点无语,她前世来的时候杜鹃已经不在村里了,据说是去了县里的文工团,走的不太光彩,大家都不怎么提她,昨天刚见到的时候,方敏觉得她人也就是娇气了一点,其他都还好,跟她聊了半天,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没想到今天来这么一出,自己也是新知青,对方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
“楼姐,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去干活了。”方敏见冯志远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就剩下自己这帮女知青还留在原地,赶紧出声询问,再让她们争论下去就该耽误时间了。
“哦,对,该走了,”楼卫红也发现人都走了,就剩她们这几个人了,“杜鹃,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去玉米地里除草,你不干的话,今天的工分就没有,自己看着办吧。”
“我,哼!”杜鹃见楼卫红确实生气了,也不再纠缠了,自己现在的工分也就是勉强养活自己,要是一天不干,就该挨饿了。
一群人很快就分成了两部分,老知青在楼卫红的带领下,去昨天没干完的地里继续除草了,方敏和林立钟两人一起溜达着去队部了。
“立钟啊,你哥怎么样了,好些了吗?我下工之后去看看他吧。”方敏觉得林立钟这边还是得交好,自己目前还是势单力薄的,有林家兄妹的话能好些,毕竟新来的几个男知青跟林立北都很熟。
“嗯,我哥还没好利索呢,方敏姐,他这次病的厉害,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别再传染给你,还是等他好了再说吧。”所以四哥你还是继续休养几天吧。
“哦,那也行,等立北哥好了,我一定去看看。”这水土不服应该不传染吧,前世也没听说过传染的事啊,不过病这个东西那说的很,还是小心点。
“嗯,方敏姐,你跟楼姐她们处得咋样啊?她们好相处吗,跟我说说呗。”林立钟还是岔开了话题,打听起女知青的消息来。
“她们啊,对我都挺好的,尤其是楼姐,真跟家里的大姐似的,还有刚刚那个叫杜鹃的,其实她也就是娇气了点,为人还是不错的。”方敏半真半假地跟林立钟说着。
“哦,我不太喜欢她,算了不说她了,说说别人吧。”啧,女主这八百个心眼子啊,这话了掺了不少水分。
“还有刘姐,人是上海来的,说话可好听了......”方敏一路上避重就轻地说着,全是些没啥用的消息,林立钟也就听个乐子,没打算信她,这些人的性格品性慢慢相处就知道了,再说了,她都搬出来了,很少跟她们打交道,要了解她们也只是为了防备那天被坑了,并不是为了跟她们成为朋友,如果真有不错的,就多来往来往,比如楼卫红。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了大队部,院子里已经有人了,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娘,林立钟看了一下,径直向着一位穿着偏襟大褂的老太太走过去,这人她昨天见过,是老支书家的。
“大娘,我们是新来的知青,冬叔说让我们来这里帮忙。”林立钟故意喊了冬叔,就是想尽快融入到这里来。
“哦,是你们呀,我说没见过呢,冬子确实跟我说过了,闺女,你叫啥呀?”老太太问道。
“大娘,我叫林立钟,这位是方敏,有啥活您安排就是。”林立钟见方敏一直盯着人群中的一个大婶打量,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注意。
“林立钟,行,我记住了,你跟着刘婶子先学编席子吧,让那个叫方敏的去塘子那边割芦苇。”老太太是村里的老人了,打抗战起就搞妇女工作,在村里很有威望。
“啥?
割芦苇?”方敏回过神儿的时候,就听见张老太安排自己去割芦苇,这可不是个好活计,但张老太的威望自己前世的时候就见识过,也不敢跟她对着来,只能跟林立钟商量,“立钟啊,我跟你换换行吗,我先学着编席子,等我学会,咱们再换过来。”
“行啊,方敏姐,那你先跟着大娘们学编席子,我去割芦苇。大娘,工具在哪呢,我这就去。”割芦苇这个活对方敏来说可能有点辛苦,但对自己来说就是小意思了,更何况自己也想去河边看看,之前看电视看小说的时候,就经常见到有小孩去芦苇荡里捡鸭蛋,不知道自己的运气咋样。
“哦,也行,镰刀和车子在那屋呢,去吧。”张老太说完就去忙活了,没再搭理方敏。
林立钟带着镰刀推着小车就出发了,一路上边走边问路,很快就来到了村子西边的芦苇丛。这会儿大人孩子都去上工了,河边也没啥人,林立钟到了之后,先观察了一下,之前已经有人割过芦苇,边上的都已没有了,想要再割的话,只能往里面去。
林立钟看了看自己崭新的布鞋,这是之前在供销社买的,今天第一次上脚,又看了看芦苇丛里的淤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空间里也有胶鞋,但是林立钟不打算拿出来用,毕竟人老成精,那群老太太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要是两脚干干净净地回去送芦苇,就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有问题。
还好,这里的淤泥也不深,林立钟走了几步就适应了,挑了一块长得比较均匀的芦苇开始干活。林立钟之前完全没有割过芦苇,但是用过镰刀,她前世上学的时候选的农学院,自己参加过试验田收麦子,所以对乡下的一些农活根本不陌生,当然这不包括割芦苇。
林立钟先是试着割了几棵,还行手上的功夫没有生,就继续忙活了。林立钟力气大,很快就割满了一车,不过她不打算这么快回去,出来之前林立钟就观察过了,编席子的芦苇都是处理好的,库房里还有不少,这新鲜芦苇送回去还得经过晾晒啥的,不是着急的活儿,可以慢慢来。
林立钟把东西放好,就准备带着镰刀往里去找找,但刚下去就又回来了,走到路边找了一些石子儿放到了口袋里,这才又重新走回到芦苇丛里,野鸭子可是都会飞的,自己这镰刀可够不着,捡点石子儿,聊胜于无吧。
林立钟沿着河边走了一段,就发现了野鸭子筑巢的踪迹,但是翻了好几个鸭子窝,一个鸭蛋都没有,话说这野鸭子是什么时候下蛋来着,林立钟努力回忆着,春天还是秋天来着,但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了,这触及到知识盲区了。林立钟又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找到一个鸭蛋,连鸭毛也没找见半根,她就准备放弃了,不过看着手里的几条鱼,还是有收获的,不至于空手而归。
又走了一段距离,林立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往回走了,就在这时,草丛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林立钟赶紧蹲下,仔细听了一下,声音比较杂,而且轻,不是人的脚步,难道是野鸭子?又耐心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了,真的是野鸭子,绿头黄嘴灰色羽毛,还是一群,林立钟觉得这波值得了,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石子儿,瞄准野鸭子最集中的地方,一把扔了出去。这手劲儿加上这速度,杀伤力是够了。
“嘎嘎嘎”野鸭群受惊了,一哄而散,留下了一堆灰色的鸭毛。
林立钟赶紧走了过去,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不出所料,一无所获,这波集火攻击一只鸭子也没留下,林立钟看着飞走的鸭子心里有点受伤,烤鸭,酱板鸭,盐水鸭,老鸭汤,不行,不能再想了,溜了溜了,这动静一起,一会儿就会有人来的。
林立钟推着一车的芦苇,慢慢地往大队部走去,路上果然遇到了几个匆匆的身影,看样子就是往芦苇丛那边去的,看来刚才的动静还是引起旁人的注意了,下次一定得更小心了,不过现在都已经是9月份了,这群鸭子应该待不久了,毕竟东北这边冷的早,它们应该会很快飞去南方过冬,唉,这才刚刚发现,感觉就要失去了。
一路上林立钟都在纠结,自己明明力度也够,速度也够,为啥就是没打中呢?眼高手低?应该是吧,毕竟之前没有打鸭子的经验,看来徒有一身力气还是不太行,没有啥技术含量,自己还得苦练个技能,扔石子儿就不错,材料随处可寻,体积小还隐蔽,关键时刻能出其不意,啧,就它了,回去多练练,一定可以的。
有了想法,林立钟也不纠结了,反正鸭子没有还有鱼呢,这群野鸭的数量不少,说明河里的鱼足以养活它们的族群,再不济山上还有野兔子啥的,不必非得跟鸭子过不去,要是实在打不到,还可以跟村里人换啊,靠山吃山,这句话绝对不虚,回头找冬叔问问,守着一堆大团结还吃不上肉不就是笑话了吗。
林立钟一上午割了三大车的芦苇,张老太见了也没说啥,这就让林立钟有点发毛,她也不知道平时别人能干多少。好在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林立钟跟着方敏就离开了。
“敏姐,你学的怎么样啊?”林立钟还是挺好奇的。
“唔,还行吧,不太容易,”方敏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