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目前还没通电,这也是林立钟来了之后才发现的,还好她没坚持给林爷爷买电视机。
所以,袋子就暂时放到了西屋里,等着第二天在查看。
张有为从林家大门口下车之后,就往自己的住处走。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村里人也都早早吃完了饭。这时候,要是家里没啥大事的话,村里人一般是不点灯的。
不管是蜡烛,还是油灯里面的煤油,都是要费钱的。
所以,张有为为了安全到家,还是从包里把手电筒拿了出来,用的时间长了,电池电量不多了,光线都暗了不少。
路过知青点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灯光,他就知道,以那些人的性子,怎可能这么早入睡。
张有为住的地方,就在知青点的后面,是一排房子,都是单间,村里专门给盖的,给那些想单独住的知青或者要成家的知青住的,每月都有租金,但是很低就是了。
张有为提着自己的行李慢慢走过去,还有五六间屋里亮着灯。
走到自己屋子跟前,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屋门。
“咦?有为,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隔壁的张晚山听到开门的动静就过来查看了,“我还以为是天黑,谁走错门了,没想到还真是你小子回来了,你等会儿,我去拿蜡烛。”
张有为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电筒已经暗下来了,估计再撑个几十秒就要没电了,索性就给关了,站在门口等着张晚山过来。
“来了,来了,”张晚山很快就推门出来了,一只手拿着拉住,一只手护住上面,防止被风给吹灭了。
“坐吧,”张有为很快就在蜡烛的照亮下找到放在窗户边的油灯,又借着蜡烛的火儿给点着了。
“呼,”张晚山见油灯亮了,就赶紧把自己的蜡烛给吹灭了。“还是油灯亮堂啊,可惜我这个月的煤油票用完了,”
“我这里还有多的,你回头拿着,添上去吧。”张有为把窗户边上的一个褐色的玻璃瓶拿给了张晚山,“喏,拿着吧,里面还有半瓶子,够你用上一段时间了,记得加完之后把瓶子给我换回来啊。”
“哎,放心,一定给你完璧归赵,哈哈,还是有为你仗义,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给你送柴火过来,这么晚了也别折腾了,先凑合着用吧。”
“嗯,行,那你赶紧的,我先收拾一下炕,”张有为也不跟张晚山客气,直接让人去拿了。
张晚山这人呢,有点懒,所以,他屋里一般都会放上好几天的柴火,正好,昨天刚烧完,今天新搬进来不少。他回到屋里之后,先是给油灯添了煤油。
“嚯,还真不少,”看着已经见底的油灯一下子恢复到了三分之二处,张晚山乐了。
小心地把油灯收拾好,这才把瓶子放到了口袋里,俯身搬了不少的木柴,给张有为送过去了。
张有为这边已经把铺盖给铺好了。
走之前,张有为就是简单地把铺盖给卷了起来,用床单给给盖住了。这次,就是先扫了扫炕,然后把铺盖一推就铺好了。
张晚山进门的时候,张有为已经在收拾洗漱的东西了。
“这么利索啊,柴火给你放这儿了,”张晚山把柴火直接给扔到了地上,顺便把口袋里的瓶子放到了张有为的书桌上。“哎,你啊,就是爱干净,行了,把桶给我吧,我水缸里满着呢,先给你提一桶用着,等明天再去打水吧。”
“在门后头呢,你直接去拿吧,我先把火给点上。”张有为说着就下床去点炉子了。
这屋里的灶跟炕有一部分是相通的,点燃之后烟气顺着烟道从炕里过一遍,正好能给炕提供热量。
张晚山把水提过来之后,就回去了,张有为也顺势把门给插上了。
忙活了好一会儿,屋里好歹是热乎起来了。张有为这水也烧开了,简单洗漱之后,把剩下的热水倒进暖水壶之后,这才准备去休息了。
躺下之后,张有为又重新起来了,从那堆行李中找到了小布包,把东西放到箱子里,上锁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张有为重新躺下之后,很快就入睡了。
县城招待所,此时还热闹着,二楼的灯都亮着。
二零三房间里,两个人正相对坐着。
“刀疤,人呢,不会跟丢了吧。”说话的人一双三角眼,不住地打量着对面的人。
“不会,我已经拿到张有为插队的地址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放心吧。”被喊做刀疤的人,正是林立钟火车上见到的那个奇奇怪怪的人,此时他已经卸去了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就是一个普通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右侧脸上,有一道从上到下,贯穿整张脸的刀疤。
“哼,最好是,要是真跟丢了,老大那边不好交代啊,到时候你自己去说。”
“行了,老侯,我保证丢不了,出站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看着这,张有为张这小子上了他们村的拖拉机。”
“嗯,那就好。”老
侯倒也不是不信任刀疤,只是这次老大盯得紧,他是一点问题也不能出,“对了,刀疤,你说老大这次到底是在找啥东西啊,这么兴师动众的,竟然把你都给安排过来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听老大的安排,盯人而已,老大没跟你说吗?”
“没啊,要不我问你干啥呀?”老侯心里隐约有些猜测,本来是想从刀疤嘴里套点话的,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油,一点也不说。
“算了,老大咋安排咱们就咋干呗,知道这么清楚干啥,又少不了咱们的钱,对吧。”刀疤知道老侯是套他的话,不过,他是真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
“你说,这东西真能在张有为手里,这么个毛头小子,张青山那老家伙能放心把东西给他?”老侯还是想侧面打听一下,这才点出了张青山。
“这张青山跟张青松是亲兄弟,按道理来说,给张青松的概率比较大,但是,这张有为也是张青山唯一的孙子啊,这要是你,你给谁啊?”
“要是我啊,当然是给亲兄弟了,这已经被人盯上了,不得把大孙子给摘出来啊,况且,这张青松也不是简单人物,连老大都不想跟他正面对上。”老侯明显知道的比刀疤多一些。
“这可不好说,万一对方反其道而行呢,我看老大啊,估计是两边都安排人了,”
“唉,这也不一定,并张青山还有几个学生呢,这谁知道老家伙到底把东西给谁了,我看啊,咱们这边希望不大。”老侯在岷市的时候,跟踪过张有为一段时间,对方一直也没发觉,直到碰到张青松,他才暴露了,老大这才换了刀疤来跟着张有为。
在老侯看来,这张有为小小年纪就下乡了,跟他爷爷也不亲,估计那张老头也不会把重要的东西交给这小子的,顶多给留些财物,保证他这大孙子生活无忧罢了。
“这个就不是咱们应该操心的了,老侯啊,明天开始我就去那个村里盯着了,你给我准备些干粮啥的,大毛衣服也得准备一件,村里我不能直接去,得去附近的地里或者山上盯着,对了,望远镜别忘了。”刀疤一一细数着自己需要的装备,眼看着老侯脸色慢慢黑了下来。
“我说刀疤,你这要求可真多,我就比你早来了两天而已,上哪里给你弄这些去,你之前不是都有吗?怎么还要重新弄这些。”出门前老大给了不少的经费,老侯本来以为是多给了,自己正好能落下不少,谁知道,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这要是按刀疤的要求弄下来,钱得去一半。
“老侯,我这也没办法啊,老大催的急,我啥也没准备就出来了,能买上火车票还是我在车站顺了几票才凑够的钱。”刀疤也很委屈。
“行了,我知道了,东西我看着弄吧,不过,我可跟你说明白了,这次我出来的也着急,老大给的钱就这么多,咱们也不知道要盯多久,怕是不够。”老侯心里盘算着,感觉也就能撑半个月。
“要不给老大去信儿吧,不管是钱也好,人也好,让他再给支援点呗,”
“行,那我去给老大发电报,到时候,老大要是问起来,你可不能全推到我头上,明白吗?”老侯给刀疤比划了一个手势,对方瞬间就明白了。
“放心,老侯啊,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都明白的。”刀疤当然明白了,老侯这是想着办法地跟上面要钱呢。
不过,自己也不吃亏就是了,由头是现成的,能要到多少,全看老侯的本事,自己只不过是帮着给打个掩护罢了。
老大这几年也是越来越抠搜了,每次派任务之后,给的钱是越来越少,甚至是让底下人先自己垫,等回来之后再给补上。
上次有个兄弟,自己搭了钱,搭了票,回来之后,老大只给人家补了钱,票的事情,一概不提,这可让那兄弟抱怨了好长时间。
他们这群人,从很早之前就跟着老大了,杀人越货的事情也没少干,至于这背后的主子,他们是从来也没有见过。
刚建国那几年的时候,还是挺好的,每次不仅仅是有钱,干的好了,还有奖金。
这几年,是越来越差劲儿了,底下有好几个老兄弟都有意见了,要不是有把柄在老大手里握着,早就不见人影儿了。
刀疤和老侯一样,都是替老大杀过人的,这不是说不干就能不干的,而且,就算不跟着老大干了,他们也没有正经的工作,回家种地吧,一年到头也没多少钱,还不如这边出一次任务拿的多。
“老侯啊,你精心着点,可别出来纰漏,别鱼没吃上,反而弄的一身腥,”刀疤善意地提醒道。
“放心吧,我这里有数。”老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行了,东西我明天肯定是弄不全,我这里多带了一套棉袄棉裤,咱俩身形差不多,你先穿着,先忍两天,我明天一早就去黑市溜达,放心吧,”
“行,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闹不好啊,咱们得在这里过年了,这招待所能住到过年不?”刀疤舒服地躺在招待所的床上,这条件可是真不错,比火车上上强多了。
“放心吧,只要钱到位,想住上一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