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你放心，我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祁晶没什么表情，但微微点头。

“嗯。”白衣中年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小蝶的死，你心里肯定不好受，等公司的十年大计成功后，我可以陪你去下十区一趟……

“但在那之前，你还是得先做好你负责的工作！你三转成功，过几天上面估计就会提你做正式主管了，原本你手下的那些员工还是跟着你，等到提级之后，再给你补充一些新人。办公室就不换了，免得你不熟悉。”

“一切都听三叔安排。”祁晶点点头。

两人交谈很快结束，祁晶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轻轻挥手，虚拟屏幕上就显现出几个拨出的通讯窗口。

片刻后，全部接通。

“让你们办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她冷声问道。

“头儿，您叮嘱的漫画我们请了最好的画手，买了不少的推广，如今都已经挤进了月销量前三！在网上讨论牛头人超级英雄的话题也很多，热度很高……可是却没人反馈在现实中看到他。”

“其他方法我们也一直在找，刀锋帮那边也一直派人盯着，可是都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这家伙似乎很谨慎，这段时间都没有露面过。”

手下们有些惶恐。

“算了，本来也只是一试。”祁晶深呼吸着，轻轻靠在椅背上，“继续监视着吧……另外，公司的游戏马上发布了，伱们也别忘了本职工作，一周后的公测，绝对不能出差错。”

“这您尽管放心。”手下们连连保证。

通讯很快中断。

而祁晶整个靠在老板椅上，看着天花板。

“一周后。”她喃喃自语，“一周后，牛头人不死者，你就无处遁形了……”

————

出租车还没到悦来大街38号，卢平就跟师傅打了声招呼，提前下了车。

他穿着破旧的衣服，就像个普通的下十区少年一样，无所事事抄着口袋，远远看着“皓健”牙医门诊。

今天之前，他已经让葛博士以购买实验设备为借口，向刀锋帮索要了一大笔资金！

但黑帮的钱，有一些是见不得光的，不宜转账，只能现金。葛博士和如今的刀锋帮帮主燕煊，已经约好了在地下诊所当面交接，卢平此时看看手环，距离两人约定时间还有15分钟。

自从祁晶跑到刀锋帮一番高调地抓人审问，帮中上下都知道了“金东豪”是冒名顶替，帮主之位自然易手，不过和之前每一任帮主在位时一样……“葛博士”都是地位超然的存在！

哪怕堂堂帮主，对葛博士的要求往往也不太敢拒绝。

“希望今天顺利，燕煊……不要搞什么幺蛾子。”卢平心中暗叹。

几百万可不是一笔小钱，他也不确定燕煊是否会配合。

他亲自过来，就是要防止发生某些意外……葛博士的机械犬如今已经半截装在了小哈士奇的身上，改头换面成了艾玛的机械宠物，所以严格说起来，葛博士除了“金瑞公司研究员”的身份，已经对燕煊没有了任何威胁。

万一燕煊不愿意拿出这笔钱而铤而走险，对葛序不利，卢平自然要出手阻拦。

葛序这家伙虽然作恶多端，但暂时对卢平来说用处还不小，自然不能让他阴沟翻船，栽在这里。

不一会，一辆改装过的防弹轿车缓缓驶来，一个带着眼睛的斯文青年从上面走下来。

“没带手下？”卢平眨了眨眼，找了个无人角落，打开电子手环，接通了葛序的思维监视芯片。

顿时，以葛序第一视角的声音和图像，都传递了过来。

地下走廊，实验室中。

“葛博士，你要的钱我带来了，”燕煊苦笑着，“你要的太急了，目前刀锋帮上下只能筹措到这些……箱子里的现金是203万，另外还可以转账给你245万，总共448万……”

视角上下晃动，卢平知道是葛序在微微点头。

“嗯，可以。这些钱我就先收下，如果过几天你还能筹措到更多，可以再过来一趟。”葛序满意的声音响起。

“行，再给我点时间，应该还能筹到一点。”燕煊也点头，把行李箱递过来，打开给葛博士检查。

里面整齐码放着一捆捆的通用币现金！

一边清点着，燕煊一边看似不经意的低声问道：“帮主很需要这笔钱？”

葛博士的双手动作一顿。

远在外面大街上，卢平皱眉，看到葛序的思维监视芯片显示出强烈的精神波动，连忙低喝道：“别愣着，假装听不懂！”

声音化作神经讯号，传递到了葛序的奴隶芯片中。

“你在说什么？”葛博士迅速皱眉望向了燕煊，“你不就是帮主？”

然而刚才那片刻的迟疑，却落入燕煊眼中，他仿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似的，嘴角含笑。

“葛博士，明人不说暗话……你难道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么？”燕煊无奈看着葛博士。

“你在说什么？”

“我从王迈帮主在位的时候就在帮中管事了……也多次见过你。”燕煊摇头，“葛博士，你或许是个很聪明的研究员，但撒谎伪装方面真的不怎么样……那时候的你，和现在的你，太多细节都不同了。”

“举个例子，当初你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每次向王迈老帮主索要实验体，时间要求都很严格，晚一点你都会大发雷霆……可是后来，你却变得态度随和许多，就好像实验体对你可有可无，有时送去晚了，你都不曾再发过火。

“还有您看帮主的眼神，居然略带谦卑，对待一些帮派成员的态度，也不再趾高气扬……类似的细节可不少……而这些变化发生的时间点，都是在‘金帮主’坐稳位子之后不久。

“更重要的是，就在这些变化发生后，我去清点了苏菲的秘密工厂，发现她留下的‘奴隶芯片’少了一枚！而我留心观察葛博士您的后脑勺，发现那段时间，您头发之下的皮肤也有着轻微的缝合痕迹……

“诸多蛛丝马迹，都不由得让我猜测，葛博士您现在应该并非在为金瑞公司做事了吧……

“您听从的，是否另有其人？”

随着燕煊不断的平静诉说着一些细节，远在大街上的卢平，脸色凝重起来。

葛序的思维芯片的波动十分强烈，强烈到卢平几乎可以肯定，他已经掩饰不住表情的变化了，不由得摇头暗叹。

“你到底想说什么？”最终葛序在卢平的命令下问出这句话。

“我想让您转告金帮主……”燕煊凑了过来，“刀锋帮，永远是他的刀锋帮，只要，能满足我一点小小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