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哈迪斯轻笑了起来，目光不停地在夏怀仁身上扫来扫去，“你是我最成功的实验品，啊不，甚至可以说是唯一成功的实验品，我当然要当面看看你呀。”
夏怀仁双拳紧握，问了一个自己疑惑许久的问题：“我十二岁那年在珍稀动物馆遇到的那伙人就是你和你的手下吧，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是，你小时候遇到的人是我。”哈迪斯如实回答，“我们在你身上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在你的体内导入了异体基因。我们采用的是生物学的方法，通过一段逆转录病毒把目标基因带入你体内，完成这个步骤不需要多长时间。病毒导致你在夏令营结束后不久发生了一次小感冒，你还记得吗？”
经过哈迪斯这么一提醒，夏怀仁才想起来，夏令营结束后他确实感冒了，但因为当时正是感冒流行的季节，学校里很多学生都感冒了，所以他和他父母都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流行性感冒而已，没有过多在意。
“这段异体基因来自哪里？”夏怀仁问。
“外星动物。”哈迪斯说，“这也是你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外星物质的原因。”
夏怀仁愤怒地一拍玻璃外壁，“你把外星动物的基因放到我的体内？等等……你们从哪里得到这些基因片段的？”
“极端AS学派在外星球有一些朋友，我们之间有一些交流。”哈迪斯淡定地说。
“地球公约，任何人未经允许不许跟外星球有任何信息交流，你们违反了人类信息保密制度，这是反人类罪！”
“哈哈哈，反人类罪就反人类罪吧，扣在我头上的罪名难道还少吗？我不在意。”哈迪斯轻蔑地笑道，“我的外星朋友很友好，在跟外星朋友的交流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地球上灭绝或接近灭绝的动物，很多都能在外星球上找到相似的，比如穿山甲、科莫多巨蜥等，在相似的基础上，它们的能力还更强。我跟我的外星朋友说我对它们很感兴趣，能不能给一些基因片段给我研究，我的朋友同意了。”
“外星人这么好说话吗？他们要是真这么好说话就不会时不时派星际战舰来试探我们的太空基地了。你一定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吧？”夏怀仁冷道。
“是，我拿了地球上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跟他们换。”哈迪斯说。
“任何人未经允许不许跟外星球有任何信息交流。”夏怀仁再次强调，“你这样会害了地球的。”
“我不这么认为，恰恰相反，我觉得我在救地球。”哈迪斯傲气地说。
夏怀仁死死盯着哈迪斯看了几秒。
“异体基因侵入我体内，导致我发生变异。学长说，人的性格、性情、气质都跟基因有关，你们在我身上做的事导致我无法融入人群，导致人们在潜意识里觉得我不是同类，以至于我屡次遭到排挤，你们害惨了我。”夏怀仁愤怒道。
“你学长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哈迪斯调侃道，“我说了你不要这么信任他。我承认异体基因让你的气质、性情都发生了一些变化，而人也确实是一种非常敏感的生物，能敏感地察觉身边谁和自己不一样。但融入人群又有什么好？人群都是傻子，人如果过分地融入人群就会变得势力、冲动、没主见，甚至去个性化。你现在这样不好吗？”
“你……”
“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哈迪斯打断夏怀仁的话，“异体基因会带来社会适应不良综合症，可你克服了，你虽然做不到左右逢源，但你并非完全没朋友，你也有自己的朋友；你能为好朋友两肋插刀，比如为高宣伸张正义，你不是个冷漠的人。你确实不够合群，但你几次不合群都是因为你不愿屈从于群体和权威的欺压，反抗欺压是对的，你又没有做错。”
夏怀仁愣了一下，哈迪斯好像真的在很认真地夸赞自己。
哈迪斯继续说道：“要我说，你的缺点是有时容易软弱，一会觉得自己没用，一会觉得自己害死了很多人，一会觉得自己是怪物，太容易自怨自艾。”
夏怀仁刚想反驳，哈迪斯又一次打断了他。哈迪斯说：“我知道因为你形象的缘故，你很忌讳别人说你软弱，怕别人因为你的外貌而小瞧你，所以总是表现出一副强硬甚至乖戾的模样。人缺什么就表现什么，怕什么就藏什么，但你以为你把虚弱藏起来别人就看不到了吗？”
夏怀仁内心深处像被哈迪斯用针刺了一下，哈迪斯说的全是对的。
夏怀仁沉默了几秒后，说：“你都知道？”
“对，我都知道。我跟你说过，我在你心里。”哈迪斯温柔地说。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能在我的梦里和幻觉中出现？”夏怀仁问。
“那就涉及到另外一项技术了，脑意识连接术，这是脑科学领域一项开创性的伟大技术。我因为身体原因无法离开这个玻璃做的保护罩，使用这项技术，不用踏出玻璃一步，我就能连接其他人的意识，用其他人的身体去接触外面的世界。不过这项技术还不成熟，还在试验阶段，你是实验品。”
夏怀仁挑了挑眉，用嘲讽的语气说：“真荣幸，我竟然是你两项试验的实验品。”
“能成为冥王哈迪斯两项试验的实验品，你确实应该感到荣幸。”哈迪斯满脸骄傲，“臣服于我，是你的归宿。”
臣服于我，是你的归宿——这句中二得不能再中二、自恋得不能再自恋的话，无论谁来说都会无比搞笑，唯独从哈迪斯嘴里说出来却非常契合，哈迪斯太美了，太美的东西是有一点神性在的，他就像希腊神话里的纳西索斯。
“好了，怀仁，为了冥王哈迪斯伟大的事业，你应该做一些事情了。”哈迪斯望着夏怀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