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门禁时间没到,夏怀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地界碑处。
远远的,夏怀仁只看见一尊孤零零矗立着的地界碑,像个巍峨而孤独的巨人一样望着夏怀仁,但夏怀仁没有看到白星程。
夏怀仁跑到地界碑下,突然从地界碑后面伸出了一只手,把他拉了过去。
夏怀仁条件反射地想反击,这是练过搏斗的人的基本身体反应,但那人早就料到夏怀仁的动作,他把夏怀仁双臂反手制住,紧接着,夏怀仁撞入了一个怀抱中。
夏怀仁认得那清清爽爽的气味,是白星程。
夏怀仁仰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白星程那双仿若盛着星空的桃花眼。
白星程笑盈盈地看着夏怀仁,忽然他开口了,说道:“哟,逮着了个一级战士,可以回去邀功啦。”
夏怀仁把自己的手臂从白星程的手中抽开,笑骂:“无聊。”
夏怀仁把手臂抽开后,两手撑在地界碑上,圈着白星程,兴致勃勃地问他:“今天的晋升仪式你看了没?”
“当然,整个基地都在直播。”
“帅不帅?”
“当然,帅死了。”
白星程的手又不老实,搂住夏怀仁的腰。他深深地看着夏怀仁,满眼都是因夏怀仁而起的骄傲。
夏怀仁也回抱住他。
“我说你快点。”夏怀仁说,“门禁时间快到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白星程懂了他的意思,“啧”了一声,说:“你想啥呢?我又不是每次找你都是为了那事。”
夏怀仁“哦”了一声,笑着去调戏白星程:“你说是也没关系的,我倒希望是。”
两人在地界碑后面推推搡搡,跟小学生没什么区别。
推搡中两人滚到了地上,白星程压着夏怀仁,夏怀仁也不甘示弱,用一只膝盖抵着白星程的腹部。
夏怀仁笑嘻嘻地问:“那你干什么来了?”
白星程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干就不能来找你吗?”
白星程俯下身,任由自己的腹部压上夏怀仁的膝盖,腹部有很多器官,是脆弱的地方,本不应该把它暴露出来,但面前是夏怀仁,白星程无所谓。
白星程的脸逐渐靠近夏怀仁的脸,忽然,他毫无征兆地吻了上去。
白星程的吻格外细致。
吻了好一会,白星程松开了夏怀仁,他这时才开始跟夏怀仁讲原因:“今天我看直播的时候,看见你穿着新的礼服,满脸骄傲,精神气十足,我的目光全都注视在你身上,别人我全看不见,我当时就想啊,这么好的一个人,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所以呢?”
“所以就特别想来找你,想抱抱你。白天我有工作,脱不开身,晚上就立即来了。”白星程说着,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夏怀仁的头发。
夏怀仁的头发是刚理的,又短又扎人。
夏怀仁看着白星程,笑道:“白指挥官情话说得真好,几时也教教我?我嘴笨。”
“你嘴笨?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嘴哪里笨?”白星程也笑。
白星程翻了个身,躺在夏怀仁身边,两人紧挨着,一起仰面躺在地上。
“真的什么都不干?”夏怀仁忽然问。
“我只是单纯地想和你呆会。”白星程说,“你想?”
“我其实也不想。”夏怀仁打了个哈欠,说:“今天太累了。”
白星程侧过身,在夏怀仁脖子边闻了闻,笑道:“闻得出来。喝酒了?有酒局?”
“不是。”
“不是酒局,那上哪喝的?”
“我说了你别不高兴啊,我跟老谢喝的。”
白星程沉默了一会,忽然他伸出手,牵住了夏怀仁的手,说:“你跟他喝就跟他喝,我不会不高兴。”
两人牵着手,又是一阵沉默,虽然沉默,但是安心。
“怀仁。”白星程开口道,这回他的语气变得有些认真,“星际舰队进入战时状态了。”
“我知道。”夏怀仁说。
“以后可能会有很多动荡,你要一百个小心。”
夏怀仁闻言,撑起一边胳膊,问:“怎么了?地球和似星的结盟出问题了?”
“不是地球和似星的结盟出了问题,地球和似星的结盟很顺利,而是随着凿壁计划的推进,地球的铜墙策略和信息保密制度也逐渐瓦解,地球不再处于封闭状态,开始与外太空有越来越多的信息交互。”
“好事啊。”夏怀仁说,“地球是宇宙的一份子,本就应该这样。”
“信息交互越来越多的同时,各种意想不到危险也会接踵而至。”白星程捏了捏夏怀仁的手,说:“总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夏怀仁坐起来,用有些焦急的目光望向白星程,“傻子,你只叫我要注意安全,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啊。”
夏怀仁忽然想到了什么,两只手撑在白星程身侧,焦躁地说:“白星程,今天我跟老谢喝酒的时候,老谢看起来很伤感,他说他也是有故事的人,他说有些故事随着年岁变旧,却没有变淡,反而在脑子里更清晰了,反正说了一大堆,我虽然不清楚他说的故事是什么,但听起来或许跟他以前那些牺牲了的战友有关,他在怀念故去的战友。白星程,你记住,你给我好好的,我可不想像老谢喝酒那样怀念你。”
白星程被夏怀仁的焦急样子逗笑了。
“好。你也一样。”白星程说。
两人抱着聊了一会天,门禁时间快到了,两人只得恋恋不舍地分开,各自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