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程伏下身,他的背部肌肉呈现出好看的线条,他在夏怀仁的耳垂和嘴唇上吻了又吻。
白星程对夏怀仁说:“我俩一样,都是实干派。”
夏怀仁骂道:“神特么实干派。”
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交战。
与表面上温柔沉静的气质不同,白星程在床上是个强势的风格——不强势不行啊,夏怀仁是只美而暴戾的小兽,身体里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不强势的话夏怀仁随时都有可能反攻。
床上乱做一团。
夏怀仁是不安分的,尽管谢则安教了他那么久抛弃胜负欲,可在白星程面前时,他就是格外想赢,哪怕是在床上,他也想让白星程先缴械投降。
但白星程也不是个好惹的。白星程对夏怀仁太熟悉了,他知道夏怀仁什么时候着急,什么时候蛰伏,夏怀仁想抢掌控权,而白星程偏偏不给。
白星程的手抚上夏怀仁的脸,怜惜地看着夏怀仁。白星程的身上、额上冒了汗,有种令人面红耳赤的性感。
“发射飞往黑洞入口的航天器的任务,我是负责人之一。航天器发射成功,你到达M966星球之后,我们这些从各个国家星际舰队抽调过来的人,将留在发射塔监控整个凿壁计划一阶的进程,一旦你出了状况,我们立即采取措施。等你顺利完成任务,我去接你回来。”白星程说。
夏怀仁正在意乱情迷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白星程的话,只是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我有个疑问。”白星程道,“航天器为什么要设计成在黑洞外自爆解体?是不是除了你本人外,任何设备都不允许进入黑洞?”
“当然。”夏怀仁说,“我不携带任何设备,包括航天器、航天服、氧气瓶,仅仅以全身被鳞片包裹的变异形态进入黑洞,因为任何一点来自地球的物质都会被M966星人检测出来并拦截,只有我的变异体能够顺利避开它们的监测,穿过黑洞,到达M966星球。”
白星程笑道:“那你岂不是连衣服都不能穿,全身赤.裸?”
“是啊。”
“想想就很性感。”白星程低笑道。
夏怀仁笑骂:“这么严肃的任务,你能想点正经的吗?”
“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才不正经。”
夏怀仁喘着气,笑着道:“我听说表面上越正经的人,在床上就越不正经,白星程,这说的不就是你吗?”
白星程扣住夏怀仁的腰,“这话你听谁说的?”
“怎么,有错?”
“不,说的真对。”
……
在这场幽会的最后,夏怀仁把一张卡片塞到了白星程的手中。
白星程一看,竟然是高宣给夏怀仁的那张季东方的超级管理员黑卡。
“这是高宣学姐给我的季东方的超级管理员黑卡,启用需要密码,密码你知道的,在里契尔共和国的时候我告诉过你。只是不知道现在这张黑卡对季东方的控制能力还有多强,季东方在人类社会呆过一段时间后学会了认人,现在的他能认出谁是卡主人谁只是持卡人,从而调整自己的服从度。季东方越来越像人了,我有些害怕。”夏怀仁说。
白星程从夏怀仁手里接过黑卡,就在刚刚,他也有和夏怀仁一样的担忧。
夏怀仁道:“学长,这张黑卡你拿着,万一我没能从M966星球回来,万一季东方真的成了一颗炸弹,你拿着这张黑卡想办法处理掉季东方;或者你可以求助计算机科学家们,让他们来思考怎么应对季东方。”
白星程眉毛一蹙,迅速抓住了重点,“说什么傻话,你怎么会不能从M966星球回来?”
“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白星程立即打断夏怀仁。
白星程突然给了夏怀仁一个强有力的拥抱。这次这个拥抱跟刚才他俩在床上做的任何一次拥抱都不一样,这个拥抱没有一丝暧昧的味道,倒像是战友之间单纯的送别拥抱,充满着不舍与悲壮。
这个拥抱持续了半分钟之久,直到房间里响起季东方欢快的声音:
“喂,两位,请问你们的幽会结束了么?白星程要是再不离开发射塔就要露馅啦。”
季东方控制大门打开,白星程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夏怀仁,跟随季东方的指示离开。
“怀仁,平安回来。”白星程说。
季东方说话算话,他删去了自己管理范围内,也就是发射塔内部拍摄到白星程的监控画面。
几天后,发射塔。
今天是新型航天器从发射塔发射,将执行员送入通向M966星球的黑洞的日子。执行员夏怀仁被早早地秘密送入航天器内,从各个国家星际舰队抽调来的执行小队队员们按照事先演练的那样各司其职,在发射塔内外严阵以待。
白星程负责发射塔内部的组织协调工作,他站在发射塔的指挥室里,面前是密密麻麻一整面墙的监控画面,从不同角度监视着发射塔。
白星程偷偷潜入发射塔找夏怀仁的监控被季东方抹去了,不然,发射塔内部监控几乎无盲区,白星程非得被人发现不可。
白星程有条不紊地排兵布阵,这样的工作对他来说虽然小菜一碟,得心应手,但白星程依然十分认真,白星程对待任何任务,无论大小,都是如此。
发射倒计时开始。
“3。”
“2。”
“1。”
巨大的白雾喷发,如云朵一般卷了起来,火光照耀整个联合国太空军驻地。无论看过多少次航天发射的现场,其震撼又壮美的画面总是那么动人心魄。
夏怀仁所乘坐的航天器脱离发射塔,离开人造的重力区,进入真太空区,飞往通向M966星球的黑洞。
白星程注视着夏怀仁乘坐的航天器,目送夏怀仁离开,全程他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白星程心中感到一阵阵揪心的疼,有不舍,有难受,有担心……种种复杂的感情揉杂在一起,便成了心疼。
怀仁,平安回来。白星程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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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地面,北京,地下十七层。
关押哈迪斯的S级监狱几乎变成了一个富丽堂皇的研究所,各国最顶尖的脑科学家聚集在这里。
在凿壁计划一阶中有个难题,夏怀仁的情报如何及时地传回地球?如果使用跨宇宙电波,一来有被M966星人发现的风险,二来在宇宙传播的过程中极有可能发生信息丢失。最后宋铭玉提出了一个方案,让哈迪斯用脑意识连接术,直接取得夏怀仁的脑信息。
脑意识连接术仅有哈迪斯一个人会用,哈迪斯本人也只对夏怀仁一个人使用成功过,如果采用宋铭玉的方案,脑意识连接术的实施者只能是哈迪斯。但问题又来了,哈迪斯可不是什么可以信赖的人,他邪恶、狡猾、喜爱撒谎,时刻都有背叛人类的风险。
监狱里测谎的那套设备固然可以用在哈迪斯身上,但不够精细。为了解决哈迪斯的问题,让哈迪斯乖乖把从夏怀仁脑中窃取到的记忆诚实地报告出来,宋铭玉想尽了办法。
此时的宋铭玉可谓是风头正盛,提出凿壁计划后,她的声望和手中的权力都更上一个台阶,野心得到了满足——这不是什么羞于表达的事,宋铭玉从来都把自己的野心写在脸上。
能手握大权的人,无论男女,都不会是善茬。
宋铭玉邀请世界各国顶尖的脑科学家来到北京,交给他们一个任务:哈迪斯窃取夏怀仁的记忆,脑科学家们就窃取哈迪斯的记忆。
凿壁计划太重要,牵涉太广,宋铭玉不敢掉以轻心,她不能再相信哈迪斯,哈迪斯嘴里说的话不够可信,从他脑子里取得的一手资料才最真实。
脑科学家们在哈迪斯的大脑皮层植入了十亿个电极,这个过程对哈迪斯来说无异于上刑,简直生不如死。
没错,十亿个,人脑有一百亿个神经元,对比来说十亿都还只是个小数目。
脑科学家们利用这十亿电极传回来的电信号绘制出哈迪斯的大脑活动,从而窃取哈迪斯的大脑信息。这套囊括十亿个电极的设备相当之昂贵,每运行一小时所消耗的资金不低于发射一次火箭消耗的资金。
一来因为设备运行起来太贵,二来如果哈迪斯长时间进行脑意识连接的话会很疲惫,效率会降低,所以,脑科学家们每隔一周才能通过哈迪斯间接获取一次夏怀仁大脑中的情报。
哈迪斯被固定在椅子上无法动弹,他放声大笑,说:“瞧啊,瞧啊!你们这些所谓的主流,唾骂、排挤、蔑视极端AS学派的主流,你们骂我们的思想极端,骂我的实验侵犯人权、损害人类利益,说我是疯子,可是到头来,你们不还是得使用我的研究成果来做成事情。一边把我锁在监狱里,一边窃取我的研究果实,真有趣。”
没有人理他,哈迪斯自顾自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