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壁计划一阶的内容是派一个卧底进入M966星球，获取M966星球的一手资料，夏怀仁是唯一可以逃过M966星人监控的人，所以凿壁计划的执行员人选只能是夏怀仁。

为了避开监控，夏怀仁必须不穿戴、不携带任何设备进入黑洞，包括航天服，夏怀仁变异体上那层鳞片可以阻隔太空辐射，让夏怀仁免受辐射的伤害。

夏怀仁不能携带氧气瓶进入黑洞，不过由于是瞬移的宇宙通道，夏怀仁被黑洞吸入后会迅速被另一端的白洞喷射出去，到达M966星球，夏怀仁在里面呆的时间不会太久，人的憋气时长经过专业训练后可达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对于穿越瞬移通道来说够用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真正的氧气问题在于夏怀仁到达M966星球之后，这也是宋铭玉所担心的。

然而哈迪斯在听到调查员的问题后当即哈哈大笑，笑得眼角泛起泪花。他拥有一副好相貌，即使大笑那张脸也不崩，依然是完美的、富有魅力的，甚至还显现出了令人怜惜的破碎感，像是被遗落在暴雨中的名画。

“愚蠢。”哈迪斯冷笑着说，“都说了M966星球上没有地球物质，你还问我氧气问题，你那脑袋里是灌了水吗？摇一摇是不是还会听到水声呢？”

哈迪斯的讥讽毫不遮掩，他不需要给对方留面子，疯子是不会给任何人留面子的。

“M966星人告诉我，它们的星球上没有氧气，它们不呼吸氧气，它们呼吸的是它们星球的生命源泉，翻译过来可以叫重气，这是一种在地球上不存在的物质。”哈迪斯说。

“我很好奇，你跟那些外星人是如何交流的？”调查人员问。

“用跨宇宙电波。不过在我被捕入狱之后，它们发射到地球的跨宇宙电波就断了，看来它们已经知道我入狱的消息了。”哈迪斯说，“哦，如果你问我的是交流语言而不是交流途径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它们研究地球文明已经很久了，所以它们懂得我们的文字，交流起来没有困难。你不去探索别人，别人自然先一步把你的一切学习透彻。”

“夏怀仁能呼吸重气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我在他身上植入的异体基因就来自于M966星球上的动物，M966星球的动物有转化、分解重气的能力，理论上夏怀仁也有。”

“理论上？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做过相关实验来验证？”

“我想做，但没有条件啊，你找得到重气吗？”

“如果夏怀仁到了那边后，发现他无法像呼吸氧气一样呼吸重气，该怎么办？”

“呼吸不了就只能等死咯，那样的话就换一个人，我再帮你们制造一个完美的实验品。”哈迪斯露出邪气十足的笑容，像极了末世的疯子。

此时，狱中的画面通过监控完整地呈现在另一个房间里宋铭玉和杰西的面前。

宋铭玉捏了捏眉心，说：“在不确定夏怀仁是否能呼吸重气的情况下，不能匆匆忙忙地让他去送死。”

杰西看了一眼宋铭玉，道：“看来你也不是不在乎夏怀仁的死活。”

“杰西，我又不是恶魔。”宋铭玉难得露出一次疲惫的神态，“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别人不做恶魔，我来做。”

杰西说：“凿壁计划是多国合作，可以集结到全世界最优秀的研究团队，夏怀仁到底能不能适应重气，相信他们会有办法测试出来，给出准确答案。”

监控中，调查人员继续问哈迪斯：“你知道M966星人的长相吗？”

“不知道，它们不同意交换影像信息。”

“那夏怀仁如何伪装容貌？”

“为什么要伪装容貌？”哈迪斯笑了，露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他就用他自己的模样过去，顶多身上裹一层鳞片，他是个半怪物，即使跟M966星人长得不一样，他的变异形态跟地球人长得也不一样啊，M966星人认不出他是地球人的，因为在它们所掌握的资料中，地球人不长夏怀仁那样。”

“那么，夏怀仁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来历？”

“撒谎，人类不是最擅长这个么？怎么撒都行，想办法别让M966星人怀疑到地球上来，也想办法让他自己活下去。”哈迪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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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星际舰队，太空基地，南部战略区指挥所，0912会议室。

白星程准时到达开会地点，他走进会议室，发现南部战略区参谋长已经在里面了。

“临时抽调。”参谋长把一份绝密文件推给白星程。

白星程看完文件内容，虽然心里很震惊，但表面上仍然是一派镇定的模样。

“参谋长，这次抽调，不是舰队内部的抽调，而是要去联合国太空军驻地？”白星程问。

“是。凿壁计划是多国联合的项目，事关地球安危，需要从每个国家的星际舰队抽调人手支援。这是一项光荣的任务，你是我们中国星际舰队南部战略区派出的人员之一，代表我们战略区，可别给我们丢人。”参谋长说，“下面我跟你讲一下此次任务的注意事项。”

白星程眼珠子左右来回转，最终他还是忍不住了，他抬起头，问道：“参谋长，我能否冒昧地跟您打听一个人，这次抽调去联合国太空军驻地的人中，东部战略区的名单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夏怀仁的二级战士？”

参谋长沉默了几秒，看着白星程的眼睛说道：“星程啊，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其他战略区的名单我手里没有，这次任务特殊，跟以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抽调的人员名单不会进行公示。”

白星程露出失望的眼神。

参谋长的级别是一级指挥官，年纪比白星程大许多，阅历比白星程丰富，白星程再怎么老成持重，在他这个过来人眼里也不过是个小嫩葱。参谋长知道白星程平时遇事一向喜欢不露声色，这次提到夏怀仁，竟收不住眼里的情绪，参谋长一下就猜到，白星程和这个夏怀仁之间，一定有点什么。

参谋长有些头疼。星际舰队可以谈恋爱，但是要报备，如果是正处于上升关键期的重点培养对象，一般不建议太早谈恋爱，白星程就是处于上升关键期的重点培养对象。

参谋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最终决定算了，不拆穿白星程。这个年纪也该谈个恋爱了，不然就被憋坏了。

任务很急，白星程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南部战略区其他被抽调的人一起，乘坐宇宙飞船前往联合国太空军驻地。

在飞船上时，白星程心里依然在期待，或许到了联合国太空军驻地，就能看到夏怀仁从东部战略区的飞船走下来，他也在被抽调的人员队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