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吗？

寻野闻言怔住了片刻，随后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声音低促下去：“是有比自由还要重要的东西值得我去这么做的。”

“而且我并不是主动加入黎明的，准确的说我和黎明之间也是契约关系，而我马上就可以结束这段契约关系退会了。”

紧接着寻野在挑拣着几个稍微重要的注意事项给牧枫说了一遍，随后就挂断了通讯，他那边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离开之前他告诉牧枫，自己当初留下来那张纸条上面写的就是他的休息区的密钥，只要牧枫想来，只需要在系统那边输入那串地址最后的八位数字就可以直接传送过去。

“刚刚那个人，是谁？”等寻野切断通讯后，沉寂了许久的01终于开口说话了。

“刚刚那个人？”牧枫随口道：“寻野，你难道不知道他吗？听说他在这个游戏世界还挺有名的，现如今的总排行榜第二，怎么了吗？”

01沉默了很久后，才终于缓缓开口：你刚刚和我说排行第一的公会是哪家来着？”

“黎明。”牧枫皱了皱眉：“这有什么不对劲吗，总感觉你的语气似乎……很震惊？”

01：“……”

01就这样沉默了很久，直到牧枫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了的时候才终于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排名第一的公会会是黎明，又为什么……”

“为什么寻野会在这里？”

牧枫听他这语气也终于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什么叫为什么排名第一的公会怎么会是黎明，还有寻野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

牧枫听到他深深吸了口气，紧接着01缓缓道：“在我的记忆中，黎明虽然的确是十大公会之一，但是还远远达不到排行第一的公会水准，而且……”

01顿了顿：“而且寻野不该出现在黎明才对。”

“寻野不该出现在黎明？”牧枫警觉起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01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牧枫，你不是第一次进游戏？”

牧枫沉默了很久，其实他能感受到，在寻野出现的时候01的反应就有些不对劲了，一直到寻野离开，01开始和自己说公会，排行榜这些东西的时候都有些震惊和疑惑在其中，就好像这些东西和01记忆中有所偏差一样。

他一时半会有些分不清这个01到底是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为什么感觉他对这个游戏世界的信息既熟悉又错乱。

“我是新人榜第一，只是一个新人而已，怎么可能不是第一次进游戏。”

“不，不对。”01反驳道：“你不用和我玩这些文字游戏，刚才你和寻野的对话里明确提到过‘以前会有认识你们的人’，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新人，又怎么会有什么以前认识你的人？”

牧枫闻言也不再多言，只是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01似乎终于是理解了目前的情况，于是他缓缓解释道：“你现在说的这些东西和我认知里实在是有太大的差距，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在我死的时候，十大公会榜首是Tarot，由二十二位成员所组成的一个强大公会，其中的每一位成员都是由塔罗牌中的大阿卡那的牌面命名，他们公会中虽然只有二十二人，但每一个人都是很强大的玩家，所以能长期占据公会排行榜第一的排名。”

“而你告诉我，现在十大公会排名第一的居然是黎明，而且寻野居然会在黎明公会，这实在是有些超乎我的认知，因为据我了解寻野是一个很孤傲的人，他不会甘心被任何一个公会所束缚，那又怎么会能在黎明待下去那么久，直到现在才想要离开呢？”

牧枫稍微消化了一下01所说的这些话，沉思了良久后道：“你是说，现在这个世界和你记忆中的几乎是完全不一样，那么你有没有可能想过可能是你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呢？”

“怎么可能，我……”

01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止住了声音。

牧枫于是接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作为我的背后灵吗？”

01诚实的摇摇头，因为他确实不知道，明明在选择的最后牧枫差点就放弃了这个人人梦寐以求的选择灵的机会，可是偏偏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忽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干脆利落的选了他作为牧枫的灵，01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牧枫忽然改变了主意，于是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很有用。”牧枫轻轻笑道：“我本来还不知道为什么直觉会告诉我你很有用，但是如今看来你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似乎确实是在提醒着我什么，01。”

牧枫声音顿了顿：“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谁？”

“我当然是你的背后灵，牧枫。”

很敷衍的一个回答，巧妙的避开了牧枫的询问，牧枫闻言也不再追问，只是耸了耸肩。

“好吧，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也就不问了，不过我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你可以亲口告诉我你的身份。我希望我的选择是有用的，因为只有有用的人对我来说才有存在的意义，我不希望我会因为选择了你，而后悔。”

……

门外众人已经等了许久，然而牧枫却自从那次短暂的开门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时间长了有些小公会的人不禁有些不耐烦了，人群中渐渐传来一些异样的声音。

“怎么回事啊，这么久都没个消息，刚刚不是开门了吗，不知道门口有那么多人都在等着他吗？”

这些个小公会本身对牧枫能来也没抱着多大期望，毕竟十大公会在这里，他们所能提出来的条件要比自己所给出的要好上百倍。

只要那个新人不傻基本上都不会选择他们这样的小型公会作为成员加入，所以说现在牧枫基本上已经算是被那些个十大公会内定了，他们完全就是来凑数的存在。

本身希望就不大，在门口又等了那么久不见人，心中自然不免有些怨气。

“嘁，不就是个新人榜第一吗？实力再强又怎么样，就他这种态度继续下去，迟早要被人收拾。”

“我看过不了多久他怕是就要在游戏世界里销声匿迹了，天才新人又怎么样，我看也不过如此。”

另外一边，赌徒公会的人见牧枫迟迟不出来自然也有些不悦，但是这些话由外人说出来又到他们耳朵里就有些变了味道，其中一个看上去就要比周围人穿的高级一些的人看了那些个嚼舌根的人一样，随后低声吩咐下去。

“记住那些说闲话人的脸，找个机会进游戏处理一下，像以前一样做的不留痕迹就好。”

“是。”手下的人连忙答应下来，他是知道他们老大的脾气的，最看不惯那种自己没本事还要去在背后议论他人的角色。

“老大，那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吗？”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挑了挑眉，换了个坐姿道：“等，怎么不等，难道你想要把这种人才送给周围那几个公会吗？”

手下的人当然知道他们老大指的是什么，关于牧枫这个突然出现的新人，十大公会里有好几家都对他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趣，毕竟这样具有天赋型的天才新人可是万里挑一，几万个人里可能都找不出来一位。

就拿寻野这个人来说，他几乎也能称得上是游戏世界里的天才人物，而黎明公会也恰恰是仅靠着他就能够长踞十大公会中排名第一的大公会那么久。

这就足以体现玩家对公会的影响有多大了。

一个公会是真的可能因为一个人而崛起的，而他们公会正缺少的就是像牧枫这样的人。

而另外一边银圣堂的人也没闲着，他们受两位会长的指示来寻找牧枫，希望他能够加入银圣堂，而开出的条件也足够诱人，任是哪一个新人都无法拒绝——只要牧枫肯加入，那么他们可以许诺牧枫，任命他为银圣堂的副会长。

要知道银圣堂可是现如今游戏里的十大公会，任命副会长就相当于把这个大公会一定的实权都交给了一个新人玩家。

在游戏世界里能够加入十大公会这样的高级公会就已经是千万玩家的梦想所求，然而银圣堂居然能够许诺直接将他们公会交由一个新人玩家来掌控，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但同时也具备极大的诱惑性。

而黎明和Tarot就不太一样了，黎明本身有一个寻野，虽然寻野即将离会的消息外人还不知道，但只要是黎明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听到点风声，所以他们来找牧枫不单单是为了招募一个具有极大潜力的新人玩家而已。

更重要的是为了延续和补充新鲜血液，毕竟如果寻野真的离开，这对于他们公会来说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而至于一直坐在一边的‘审判’，来自那个以塔罗牌为命名的著名公会的22位成员之一的人则是一直沉默的坐在一边，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然而就在人们还在外面吵吵闹闹的时候，那扇一直被关着的门。

突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