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食尸鬼就是从裂缝里出来的,它们撞倒了维度锚点,而这个世界的人无法将锚点装回去,就一直耽搁了,马志远也不知道裂缝里还出来了什么。
看来,他要去一趟地下室了。
这时,医师听见楼上的脚步声,当即提上油灯【驱散】走出书房,看见马丽莎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步伐虚浮,双眼无神的望着虚空,她怎么做到不看着路也不会撞到路上的障碍的?
在梦游吗?医师也没打算叫醒她,跟着她来到了楼梯间。
这里有一扇门,上面上着一道锁。
虽然马丽莎还在做梦,做事却是清醒的,她居然还知道用钥匙开门。
这把钥匙应该是她在楼上拿的。
马丽莎扯下那把锁,粗暴的将门打开,门后是一道向下的楼梯,楼道里没有光亮显得下面阴暗无光,不等背后的医师作何表现,径直的走下这扇门后的楼梯。
“……”医师微微一顿,眯了眯眼,接着提着灯跟在了后面。
而在马丽莎眼中,是她看见了她的母亲——露莎,她的母亲还是和九年前一样,一点也没变,她抓着母亲的手聊了很多,虽然是她单方面的跟母亲说话——跟母亲讲这些她的生活。
母亲还是那样微笑的看着她,尽管心中有点毛毛的,但再次看见母亲的兴奋盖过了这点不安。
然后她的母亲突然拉着她的手,向楼下走去。
“母亲?”马丽莎无措的被拉到了楼梯间的门前,她看见母亲微笑的看着她,突然通往地下室的门“砰”的打开了,“不,母亲你忘记了吗?地下室不能去。”
而她的母亲只是用她那黑色的眼睛看着她,这种陌生的感觉让马丽莎恐惧了起来,她移开了目光望向了阴暗的地下室,想要后退却怎么也退不了,她知道,这个东西又要她下去,她不想下去。
脚下却不知为何向前迈去。
不!不!母亲……对了,还有医师……医师!
而她心心念念的医师却悠闲的跟在后面来到了地下室。
医师举着灯往前照了照,怎么说呢这个地下室,阴暗又潮湿,不长几个蘑菇都对不起这种环境。
靠墙摆放着几个金属架,因为这种潮湿的环境它们严重的生了锈掉了铁皮,而架子上却放着剔骨割肉的工具,还有末清理掉的血肉黏在上面,难以想象有人到底用这些工具做了什么。
再过去一点是三四张盖了白床单的木板,而本来应该是白色的床单上沾满了血迹和呈碎块状的腐肉;一张木质餐桌对着中央散发着黯淡紫光的装置而摆放着,那个装置圆形底座虚浮在空中,应该浮悬在上面在虚实变化的金
属倒锥却不见了踪影——这个就是他要找的维度锚点;让他感觉惊悚的是装置后面的确是开了一道空间裂缝,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里面散发出另人厌恶的气息,那种腐烂的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鼻而来。
医师不再多瞧,环顾一周没发现自己想找的,“锚点不在?”又撇了一眼马丽莎,看见她坐在了餐桌旁边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她怎么做到在梦游的时候精准无误的坐在那把椅子上的?
医师凑近一看,餐桌上有一只残留着血肉污秽的盘子,而马丽莎拿起了桌子上的刀,另一只手又拿起了叉子。
干嘛呢?还没开饭呢?而且,这里也没有饭吧。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拿着刀叉像是等待开饭的马丽莎,突然,她就用拿着刀割向了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用叉子叉向那条手臂,让医师一惊,一脚踢翻了餐桌,双手抓住马丽莎的胳膊阻止了她的动作,木质桌子上的餐盘“啪”的砸在地上碎成几瓣。
这可不行啊,这刀和叉可不是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啊,要是这一刀一叉下去可不得了了。
餐桌不掀开还好,这一掀开,医师就这油灯的光亮发现原本的餐桌下居然有着一堆人类白骨。
吃人?医师脑海中冒出这个词来,有人吃人?
准确来说吃的应该不是活人,而是尸体。
那这个地下室,就是摆放尸体的地方?难怪说不让进,原来是这个事。
在马丽莎的视野中,是唆使着她吃面前沾着血一副没有熟、不知是什么生物部位的肉的母亲突然消失,被微弱灯光照着的医师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差点尖叫出声。
医师见她醒了过来,便松了手。
“是医师啊。”马丽莎松了一口气,刚要拍拍胸脯,又发现自己手中拿着刀叉,一脸懵逼的问道:“医师,你往我手中塞餐具干嘛?”
“我干嘛要往你手里塞餐具?”医师举起灯照在马丽莎手中的餐具上,“我可没有这么做。”
被医师这么一照,马丽莎下意识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刀叉,这一看,她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怖之物一样将刀叉扔出好远,怎么会,和刚刚母亲要她吃肉时拿起的刀叉一个样,一样叉子上弯了一根,刀锋上有锈迹。
“我怎么在这?这里是……地下室?”玛丽苏依稀记得外婆家的地下室常年是阴暗的状态,没有安灯。
“是啊,你有梦游的习惯?”
说到梦游,马丽莎面容变得惨白,周围又较为阴暗,医师没有注意到,“我没有。对了,我刚刚又见到我母亲了,她和平常比有些不一样,这次她没有凑在我耳边呢喃着我听不懂的低语,也没有发疯得要捅我……”她却想要我吃什么东西。
医师还没听她说完,就感觉四周那种无可言说的腐臭味愈发浓重起来,让他意识到要尽快将锚点装回去。
可是锚点去哪了?凭空消失了?
心中将这个想法倒掉,医师提着油灯照着地下室的每一处,马丽莎不明所以的捂住了鼻子,心中疑惑,怎么有一股子的尸体腐臭味,就像外公以前身上的味道?
“ha——ha——”一种无法怎么形容的哈欠声在马丽莎的脑海中响起,她抬起头狐疑的看向在到处找着什么的医师,问道:“医师,是你在打哈欠吗?”
“没有啊。”医师的灯光照了她一下又消失在她视野中。
听了医师否定的回答,马丽莎集中思绪皱着眉听了听,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有一种熟悉感。
她忽的瞪大了双眼,紧紧的捂住了双耳,不不,不要再叫了……
“ha——ha——”又是这个声音。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抓着她不放!
我不理解你在叫什么,能不能别每次都在我脑海里回响!
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我一直都想摆脱的。
周围的黑暗涌向她,将她包围,让她急促的喘息着。
它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啊,马丽莎晃了晃脑袋,跌坐回椅子上,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道清脆的声音拉回了马丽莎一些理智,她蹲下身摸索着捡起脚下踢到的东西,凑近一看……
“啊——!”
从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裂缝底下找到被拖走的【锚点】的医师被马丽莎的一声尖叫吓了一大跳,默默长吸一口气,拿起【锚点】站起身,举起油灯【驱散】朝马丽莎走去,便看见少女举着什么一副惊恐的表情。
油灯的光照在少女身上,医师凑近一瞧,嘿,居然举着一节人类腿骨,不禁失笑,“你要举着这个骨头到什么时候?”
少女猛地回过神来,在灯光下她将手中的东西扔远了些,脚下后退了一步又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低头一看,和一个头骨的两个洞对上了眼,要是她头顶上的理智是可视化,医师绝对会看见她的理智在疯狂下降。
医师噗嗤一声,将【驱散】举到马丽莎面前,“好了,别看了,害怕的话就看着我的油灯。”【驱散】可不仅仅是为了驱散黑暗,驱散恐惧也有一些效果。
马丽莎目光移到了油灯上。
“来一剂药剂,会让你好受些。”医师掏出一管精神药剂塞给少女,“药剂另算哦。”
说着,将【驱散】留给少女,自己则来到浮空着圆底装置的中央,金属倒锥浮在他的手中,他像一个托塔天王一样托着突然高速旋转起来的金属倒锥接近了锚点装置——它们之间产生了流光四射的链接,“咔——”的一声倒锥尖角卡进了装置中心圆心里,缓慢的旋转着。
当裂缝缓慢合拢的时候。
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搭在稳定住了的锚点上,锚点一下子就不动了,周围的电光不稳的闪烁着。
“……你干什么?”虽然知道马丽莎可能会有动锚点的嫌疑,但是没想到会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动手。
“我好不容易把它扳下来,你为什么要把它放回去?”马丽莎歪着头站在医师的对面,瞳孔微缩,嘴角两边上扬起一个弧度,像一个木偶。
“嗯?”医师身形一顿,他这时才注意到她的手上几道伤口,还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正在流着血。
她轻轻一推,将锚点推了下去,装置发出“滋”的一声,金属倒锥无声的砸在地上。
“……”医师沉默的看了看在地上砸出一个坑的锚点,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望向站在黑暗里的女孩。
等我把【驱散】拿来,医师转身要拿起油灯时,发现破碎在地上的玻璃剂管和散落在地的液体,默了一秒,很好,没有喝。
不出问题才怪,理智那么低。
叹了口气,医师毫不意外的看见裂缝恢复了之前他来时的大小,而马丽莎兴奋的看着黑漆漆散发着腐尸味的裂缝,喃喃自语:“母亲,你真的在这里面吗?外公也在?”
“这就是去往那个世界的通道吗……”
“?”又拿出一支药剂的医师一来就听见这孩子说着人类搞不懂的话,终于疯了?
站在裂缝口的马丽莎突然一顿,半转过身,侧过来了的脸上扬起一个古怪的笑容,“……我带来了一个祭品,希望你们……喜欢!”
祭品?是指我吗?医师差点用手指了指自己。
“在献上祭品之前,让我先品尝一番。”她这样说着,从旁边架子上拿下了一把剔骨割肉的尖刀。
在马丽莎的视野中,裂缝中蔓延出了无数根黢黑的肉手,它们缓慢的即将占满整个地下室,她能感觉到它传来的信息——杀掉他,然后,吃掉他。
在医师的视野中,只感觉地下室里的恶臭味更加浓郁了,要是第一次闻见的普通人一定会严重作呕。
医师提着油灯转身躲过马丽莎挥过来的尖刀,只要去把锚点捡起来,然后把马丽莎捆住,将锚点装回去,最后把药剂灌进马丽莎嘴里。
很好,马丽莎同学,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呢?医师从自己空间里掏出那黄色的有着尿X素标志的麻袋,在马丽莎举着尖刀冲过来的时候一把套住了她上半身,麻绳也准备就绪,将少女困成一个粽子,医师才放心转身背着她将锚点捡起来。
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在家里还是一个小姐,不可能做那些重活,力气不会比成年男性的医师大,医师在制服马丽莎的概率是大成功的。
医师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将锚点装了回去。
【叮——编号一五二九锚点回归】
【叮——当前角色等级到达十级,可学习专属技能〈毒性解析〉】
医师收到系统的消息,目光平静的看着周遭开始发生的变化——某种感觉被从地下室的墙壁上剥离了下来,最为明显的是潮湿的触感和腐臭的另人厌恶的气息,它们全都被吸入了
裂缝中,而裂缝像是与什么东西争斗一样张张合合,在裂缝里发出另人耳鸣的声音之时,下一秒裂缝唰的合拢起来,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此地的维度锚点稳固之后,之前那些虚虚实实的镇子就会消失,也包括……山丘上的无端嚎叫将声音传到人类脑海里的东西。
医师来到套着麻袋还在地上蠕动的马丽莎走去,掀开麻袋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扼住她的下巴,一把灌进马丽莎的口中,让她吞咽下去。
本来在地上剧烈挣扎的马丽莎也忽的平静下来,医师没有说话,他不太确定马丽莎现在的状态。
“医师,能把我解开么?”
“哦。”
马丽莎难受的捂着胃部坐在椅子上,一手捂住嘴巴,一副想作呕的样子。
他的药剂也没有那么难喝吧。医师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想。
“先离开这里。”
马丽莎抢在医师前面快步的离开了地下室,不想多呆在这的样子。
庄园一楼大厅,马丽莎等到了家里的管家。
她捧着一杯热茶,斟酌了一下,还是跟医师说起了以前的事。
“马志远,也就是我外公,在我母亲去世入土之后当天夜晚,我因为睡不着而到院子里看星星,在走到墓地府邸打算回去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挖出了他女儿的尸体,拖到了院子后门的地下室,与那些长着狗头的类人一起分食。之后墓地里埋下是尸体都会不翼而飞,这之后就很少有人会选择入土于这块墓地……
后来,一个家政在地下室发现了成堆的腐烂的尸体,外公将那里封为了禁地不让任何人进入,不久之后家政阿姨也不见了……每天都产生能见到母亲幻觉的我被外公趁虚而入了,他让我吃下了不知什么东西的肉食,这样我的癔症更加严重了,而幻觉里的母亲也越来越鲜活了,我太思念母亲了则选择沉迷其中。”
马丽莎低着头,一滴眼泪掉下来砸在地板上。
“外公自己本来是要守护着地下室那个东西的,他自己却监守自盗,说什么要让衪们降临到这个糟糕的世界。外公骗了我们,他早就和那个长得一个狗头叫食尸鬼的东西达成了合作……对了,医师,你是不是在书桌上发现了那本‘日记’?大部分别信,去往别的世界什么的,骗人的,骗人的,都是骗我的……”马丽莎的情绪有些崩溃,她胡乱的摸着脸上的眼泪。
“……”医师没有理会哭啼的马丽莎,他只在意书房里的那些手写笔记他能带走吗。
他没打算收最后的委托费,问了一下这个管家他家老爷可以让他带走那些笔记吗。
“老爷也猜到了您可能会提这样的要求,那些笔记老爷也阅读过了,他和您一样觉得不该将这份笔记流传出去,交给您……只要您发誓不会将笔记再次交给第三人。”
不管如何,医师最后也拿到了马志远的笔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马丽莎和这位父亲,还有多少秘密,医师都没兴趣知道。
…………
当唐三和王舞回到酒店时,医师的意识正好连接到唐清词。
唐清词翻了个身,一眼看见兴奋拖着王舞回来的唐三,随口问道:“遇到什么事这么兴奋?”
王舞要死不活的喘着气:“啊……啊……”
“别在这死啊你,等会我走开了你再死。”
“……你个没良心的唐小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