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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 95 章 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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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事如柳絮,往事如尘烟,熏风拂过,竟是难耐难忍。

宏永帝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他现下只觉手足动弹不得。

蒋昀阳此僚骄傲浅薄,狂妄无知;崔云昊贵为驸马更是荒唐过分,但见他几人随都狼狈不堪、嘴角竟都衔着那抹可恶的讥笑。

宏永帝心中惊悸不已,怒极之处,便想灭了他们全族。

可全族?这几人的全族可不都在此处?

这一张张面孔笼在夜色当中,冥昭瞢暗,一望而去,自己竟是孤军奋战?

可有人为君王指责这些冒犯天威的猖獗之子?可有人为了他这君王投死为国,以义灭身?

宏永帝突然觉得无趣之极、语言无味,他终是叹了口气,按了按额角,頹然坐倒在席位上。

他无力地开口:“刻则人残,蓉安终究是我女儿......”语气竟然隐约带着一丝祈求。

蒋昀阳嘲讽地笑了笑,额上那层薄薄的冷汗经风一吹,无限冷意自头顶密密麻麻刺入己身,他看向燕明熹颊上那显眼的巴掌印,胸臆中猛然有一把烈火在烧。

燕明熹还跪在地上,昂起头,浓长的睫毛上浸满了泪珠。

蒋昀阳对上她悲恸的目光,本想再刺宏永帝几句,最终还是垂首道:“圣人可还需听臣说明案情?”

宏永帝面色灰白,一语未发,他淡淡扫了眼下面分立两旁,站于其首的楼阁老,又移目去看拱手而站的蒋太师,站在他一旁的则是宁都护。

这三人乃是在场品阶最高者,宏永帝心中冷笑,这一个两个,背后靠山坚实,靠大树草不沾霜,不怪这几个小辈嚣张至极。

“规矩以度天下之方圆,不如细细道来;诸诬告人者,如虚,反坐还得流罪。你们可是清楚这事?遑论你们今日要告者为一品公主,若所言不实,谁也救不了你们。”宁睿之神色淡然、从容不迫,甚而面上带有些讥讽的笑意。

“宁都护所言甚是。下官不敏,亦时时将御史本心存心难忘,”蒋昀阳似笑非笑,歪了歪头,随后正色凛然道,“臣伏请传唤人证。”

随后几名金吾卫将一众荆钗布裙的娘子们带上来,众人浑身哆嗦,低着头跪于地面。

为首的是一眉目刚烈的娘子,本该是出水芙蓉的美貌面相,只是脸上赫然一道长疤,可见当时伤口定是血肉翻飞。

她脸色奇差,显然是没有见过如此大场面,抬头望见几名贵人,咬牙跪下,声音颤抖:“民女张氏,参见圣人。”

天色昏暗,上首之人并未发话。

燕明熹吁了口气,向前踱了两步,放软了声音:“张娘子如实说出便可。”

张娘子慌乱无措地点头,只是一时无语,满心的话皆哽在喉头里。

燕明熹拍了拍她的肩膀,音量不大,但句句清晰和缓:“妳叫何名?家住哪?”

“民女张云娘,住在开化坊,与阿娘在西市开了一间果子行。”

“可知是何人将妳掳去?”

张云娘眼睛一闭,无尽的梦魇如潮水般淹没她,潮水退去,只剩下自己满身狼藉。

她抬起手来,望着自己本来纤纤如莲藕的雪白手掌。

现在指甲被人施虐拔了几片,眼下虽上了药,但依旧是血肉模糊,微一出力便渗出了血渍。

她被救出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浑身洗乾净,不管医工如何劝阻、身上有伤不得触水,但她受不了。

她将自己浑身搓得通红,也不敢去看身上的伤痕,贵人派来的婢女拿了新的衣裳给她,她也只捡白衣穿,身子再干净,她依旧觉得浑浊不堪。

她让人将房中的所有铜镜拿出,一切能看清自己身影的东西全数收走;前些日子多雨,在院子里头散步时,偶路过地上泥泞的小水坑,她望着水坑内自己的倒影,只觉得泥塵满身。

地有秽,扫之而已矣;衣有垢,洗之而已矣。那么她呢?可还有机会再次走向那光明之处?

她前些日子挨不住心中火烤般地煎熬,意图自尽,婢女发现后匆匆通知几位贵人,来人就是眼前的小娘子。

她看起来年岁不大,不过刚及笄的年纪,明媚的容颜、通身的做派,一眼就能知道,这必定是出生于富贵之乡的娇娇儿。

张云娘啐了她一口,歇斯底里地让她滚,只是这小娘子不恼不慌,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一晚,见她平静下来方才靠近。

她抬头,就见这华贵小娘子泪眼朦胧,小娘子很郑重的行了个礼,“张娘子,我替我兄、我姊,还有所有对不起妳的人,向妳谢罪。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只要心向光明、必能走光明,能相信我吗?”

后来才从婢女们口中得知,这位贵人居然是当今的嫡出公主,宗敬公主。

张云娘睁开眼睛,身子挨近了一点燕明熹,泪眼婆娑,朦胧中望见她瓷白的面颊上,鲜红的巴掌印烙在上头。

她们几人其实方才便在这宴会外头,里头的声响清晰可闻。她亦听到这位小贵人是如何顶撞君父、又是如何被自己的父亲,当着众人之面狠狠捱了一掌。

这么高贵、这么矜傲的一个人,也会有如此难堪的一面吗?

“公主......”她呐呐道。

燕明熹点头,回了她一个清浅的笑容。

张云娘感受到燕明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平静了下来。

温暖的体温自这位小贵人身上传进她心内,似有滚烫的泪水滚滚而下,她无意去拭,朗声开口:“宏永十五年三月,韩王殿下偶经民女的商铺,强行将民女带走,还放任其手下昆仑奴大肆破坏,威胁街坊邻舍,谁人敢出头,总有他好受的。”

“民女遭强掳后,玷污糟践皆是常态,民女生不如死,后被送至蓉安公主处。”

“蓉安公主亲口所说,因民女与韩王妃有几分挂相,是民女的不幸,平日里动辄打骂都是寻常,公主心气不顺,便将捉来的女子以钗施虐,使人破相毁容,尔后将人折磨致死。”

“半死不活或是断气女子则是被送往另一名官员处所,幸运的活下去,但又是踏入另一处地狱;不幸的黄土白骨,不过但见三泉下。”

张云娘声音颤抖,但言语伶俐,众人很快就得知真相。

后头的被救出的众娘子们闻言,也不经眼泪簌簌,其中一名娘子激动地哭喊着:“难道公主的命是命,我等就是草根贱民?命比纸薄?”

“圣人,”燕明熹望着宏永帝孤寂的身影,垂首低声道,“大瑞所有子民,都是圣人之子。”

无语声绝、如闻泣幽咽,赴宴之人个个神情寥落,似有所感,不经抬头望去皇帝方向。

场面一时无话,这时,楼逸桓吃力地站直身体,懒得再文邹邹的虚以委蛇。

他面色亦是雪白一片,“臣礼部侍郎楼逸桓,近日查对薇安公主嫁妆单子,上头一处永乐坊的府邸,乃是先帝留下,预备赐给嘉慧皇后之女的嫁妆。”

“臣抓拿人等,一番拷问之下,得知是韩王手下做的手脚,且别院里头埋有黄金数百万两,俱已让大理寺派人看守,还请天子慎思裁定。”

说完话,身边的一名金吾卫压来了一名礼部低等官员,楼逸桓冷冷地道:“你乃是韩王殿下麾下一员,这三年时常出入韩王府第,是或不是?”

“是、是...臣三年前有幸得韩王殿下提携,大王让臣待在膳部司,任礼部令史,主供进酒膳丶藏冰供赐等相关事宜,此次亦是此次置办薇安公主嫁妆官员。”

令史抬头见楼逸桓微不可查地点头,慌忙道:“臣清点单子时发现这等不合礼制之项,赶忙请示打听,听闻是戴充媛央求之物,想来是御赐,便也不敢擅专。”

“臣差人前去打扫布置,不曾想,竟然在此地院内发现巨额黄金,并且上头皆有官印,并非私铸。臣心中惶恐不安,便去请示大王,但大王说一切皆已安排妥当,让臣不必担心。”

“臣惊骇,深觉此事并非小事,又不甚听闻韩王殿下早先让人安排,若是事迹败露,便要全推到臣身上,臣心如死灰,臣已在大王手下替他处理了许多营私舞弊之事,自知罪同丘山,是饶无可饶,但仍就想为家中妻儿博一条生路。”

“臣已俱本将昔年之事一一条列,望天子千万宽恕臣死罪。”

令史话音刚落,灰头土脸的宋青澹一拐一拐的上前,朝宏永帝一拱手,佻达不羁地笑道:“还没完呢舅舅。这位是万年县黄明府,本是舅舅您要推上去的新任户部侍郎。此人呢,有几分小聪明,这几年万年县的税赋也是不明不白啊。”

“除了此事,他就是替韩王与蓉安公主,将被他们弄死的小娘子毁尸灭迹之人,俗称,替死鬼。”

他朝一旁的金吾卫勾勾手指,一名肥头猪脑的男子被压了上来,果真是黄锦丰黄明府。

宋青澹猛踹了他一脚,森森开口:“给我好好说明白了。”

黄锦丰一见皇帝便磕头请罪,痛哭流涕:“圣人,臣万死啊,臣只是替韩王和蓉安公主处理尸首尔尔,这几年万年县的税赋臣丝毫未动,全部上交予大王了啊。”

黄锦丰似乎灵机一动,万分欣喜地大声邀功,“圣人,您最钟爱的刘婕妤乃是臣所找到,由韩王敬献的,圣人、请您看在刘婕妤的面上,饶臣一命啊。”

宏永帝听罢一愣,忽然脸涨得通红,忽而想起宫中传闻,顿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一甩袖,整个食案劈哩啪啦摔成一团,暴跳如雷问道:“韩王他人呢?死去哪了?”

“韩王殿下伤病风寒,今日未曾出席。”小宦者忙跪地发抖。

宏永帝一脚将小宦者蹬翻在地,厉声喝道:“还未死全就让他进宫,传他来!”

宏永帝踉跄起身、脚步虚浮,猛然地喘了一口气,顺从地由一旁的罗给使搀扶。

他走至蓉安公主旁,燕婉姗猛然扑到皇帝脚边,大声泣道,语无伦次:“阿爷饶命,女儿、儿是被栽赃的、这...是阿兄...”

“妳是疯魔了吗?胆敢胡乱攀扯妳阿兄!”戴丽娘大声喝斥,随后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头,“圣人,这几个孩子素日养尊处优,哪懂这些事儿?定是底下之人挑拨唆使。”

“几个孩子最是孝顺,怎会行那欺罔逆反君父之事?圣人正值春秋鼎盛之时,我们母子四人只求御体康健,圣人护佑啊。”

“是、是,阿爷。女儿们只求阿爷圣躬大安,从未有这般心思啊!求阿爷看在女儿怀有身孕的份上,宽恕女儿颠狂之语。”

宏永帝斜眼望着这几人,瞧他们一唱一和、横流涕兮,心中全然不似愤怒,而是一股冰凉寒意,如同毒蛇自脚底蜿蜒爬上他的膝头,浑身一片冰凉,脚底都是虚浮的。

彷佛独自一人身置荒漠之中,光影揉碎杂成一片,视听皆混沌一片,流云飞霞忽晦忽明,那些熟悉的面容丶声音皆如破碎的琉璃镜幻现烟起,恍若世间鬼魅。

他嘴角抽搐颤抖,“戴氏,妳言下之意是韩王曾动过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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