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早就开始为这个小少爷亲自去接的所谓堂哥好好准备了一番,当然也有些人心中暗暗不服气。
李家的孩子那么多,这个所谓的雪时不过就是个在就死了的李敬琅的大伯,为什么这么在意。
甚至不惜自己亲自去接也要把这人带过来。
众人心中腹诽,但终究没有说出那些话来。尤其是李敬琅身边那群一起长大的浑少爷。
雪时看着窗外盘绕的柏油路,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一世他被认回李家不过是李敬琅的人父亲突如其来想要找找自己的手哥哥有没有遗落在外面的子嗣。
当他偶然间看见雪时脖颈上戴的红绳以及那微微露出一角的玉时,他便认为雪时是他们家孩子的子嗣。
雪时到最后死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骗过李敬琅的父亲让他进了李家。
至于揭发,不过是李敬琅的心血来潮。
与上一世没有任何变化,黑色高耸的栅栏,不远处的种植的爬花攀出身来,在微风下轻轻晃动。原处的李宅威严端庄。
雪时有些恍惚,将车窗打下来一点,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微风轻轻吹过,倒是缓解了雪时一些不适。
打开大门,车子驶进,不远处跑出来接待的人。看着窗外哪怕是初春依旧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带着浓重的花香。
雪时轻轻掩鼻,将刚刚为了透气降下的车窗打上去。
李敬琅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等到开到李家庄园里的大门时,雪时终于准备下来。
可李敬琅猛地一拽,皱眉问:“你怎么知道在这下车?”
李敬琅的目光带着几分探查,隐约有些怀疑与戏谑。
雪时抬起头,指尖点在自己的腿上,说:“这不就是大门吗?”
“哦?”李敬琅的眼角带笑,随后说,“观察这么仔细。”
雪时撇过眼不再看,长睫掩住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不是去这里。”李敬琅微微摇头,那双狐狸眼望向不远处的屋子,“我爸又不住这里,你去这里干嘛?”
沉默片刻,回应李敬琅的是淡淡的一句“是吗”。
雪时依旧面无表情,可手却不自觉地捏着衣角,脸色有些苍白,甚至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上辈子的雪时最开始就是被带到这里,里面安排了一间他的房间,此后一年他都住在这里。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雪时并不关心这些。
可直到李敬琅对于他的骚扰越来越过分,当某日李敬琅觉得实在无聊就把雪时叫过去,他才知道李家核心的人都不住在这里。
牙齿忍不住咬了一下唇肉,随后又立马放开,雪时心中不知道为何有些忐忑,他总觉得这次行程似乎不太顺利。
李敬琅似乎缠得太深了。
男人的恶劣从上一世见到雪时起就已经被种植下,雪时回忆着他这辈子和李敬琅的见面与接触。
他发现,在某些方面李敬琅比上一世的他还要偏执。
车子沉默地开到相隔不远的一处屋子。随后车门被打开,雪时下车。
猛地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以及那空气中略有些浓重的不知名花香味,喉咙马上不舒服。
又咳嗽起来了。
“咳咳咳。”雪时的脸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手掌捂住嘴,偏过头去不愿意让李敬琅看到。
李敬琅皱眉,不明白雪时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咳嗽起来,他走进几步,问:“怎么咳嗽了?”
若是以往的雪时必然会忍不住胸腔的痒意,忍住咳嗽带来的不适,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没什么,不舒服而已,现在好了。”
可现在的雪时不是以前的雪时,他掀起眼皮,手依旧捂住嘴和鼻尖,轻声说:“我不喜欢闻花香。”
听到这里,李敬琅的眼神睨向雪时。
乌发雪肤,唇色嫣红,哪怕是有些不正常的红。嘴角那颗红痣在主人高兴时总是藏起来,不高兴偏偏又出现勾着人往那里看。
讨厌花香?
李敬琅忍不住哼笑,你身上的香味比花香还要明显,像是捣碎的花汁浇灌着雪时成长,那香味哪怕在雨天依旧存在,若有若无。
可这样的人讨厌花香?
雪时不再说话,跟着李敬琅往里面走去。一旁的佣人笑着为他们推开门。
与雪时上一世看到的别无二致,只是长廊上挂的画不再是一样的罢了。
冷清的灯光打在雪时的头顶,其余的被润泽在雪时的脸上,显得有些朦胧。
李敬琅快步走到雪时身边,想要抓住雪时的手腕。
察觉到身边李敬琅的人雪时不动声色地撇开手,李敬琅落了空。
可下一秒李敬琅却停下身来,在他们前面带路的佣人也审时度势地停了下来。
“哥哥,握住我的手,别到时候跟丢了。”
李敬琅笑着看他,伸出手掌,主动等着雪时握住他。
雪时抬头看向李敬琅,面无表情,目光却有些冷,胸腔起伏过大,抿着唇,没有任何动作。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并不和睦的气氛让站在前面的佣人有些不知所措。
咬咬牙,佣人开口:“雪时少爷,快点吧。先生还在等着你呢。”
雪时猛地偏头看向那个人,冷情的眼看向时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戏谑。
随后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抬起手的那一刻,不用他自己主动靠近去,李敬琅的手一和,紧紧握住了雪时的手掌。
因为常年身体不好,最近这段时间忧虑过多,雪时的手掌是微凉的。
源源不断的热意从李敬琅的手掌上传来,却让雪时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热意就像是密不可分的牢笼,桎梏住雪时。
就像是雪时第一次来到这座屋子,李敬琅低头看着他,嘴里说出地话几乎让他雪时愤怒。
“你要是还想待在李家,不让我爸知道你不是李家的孩子,那就乖乖听我的话。”
不愿再回忆,雪时敛眸,表情冷得几乎能冻人。
而李敬琅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笑着牵着雪时的手。
雪时的手如同他的人一般清瘦小巧,李敬琅一只手就能整个牵住,柔软却又带着些清瘦的伶仃意味。
乖巧地跟在他的身边,仿佛他们的身份年龄对调了一般。
李敬琅成了那个哥哥,雪时成了那个弟弟。
李敬琅把这番话说给雪时听,可雪时却没有反应,反而低着头看路。
一旁的佣人搭话,“小少爷当哥哥弟弟都很好呢。”
李敬琅没有回答,表情冷了下来,他可不想再冒出什么哥哥弟弟,他会有这个堂哥不过是因为他是雪时。
接下来一路沉默,走到大厅里,雪时感受到李敬琅的脚步一顿,抬头一看,是李敬琅的人父亲——李泽宁。
年岁已高的李泽宁看着自己的儿子牵手带来的那个他的大哥的儿子。
仅仅一眼就皱起眉。
女气得太过,就像是女生一般。完全没有李家孩子的气势。要不是敬琅偏偏要把他认进来还要带过这里生活,李泽宁几乎不会看他一眼。
雪时感受到李泽宁打量的视线,心中却嗤笑一声。
上一世雪时被发现不是李家血脉时,要把他赶回家的是他,可是见李敬琅恼羞成怒把他带回来的也是他。
随后雪时挣扎开李敬琅握住他的手,挪开一点位置敛眸看着茶几。
“爸,”李敬琅也不恼,转而喊了一声,“我先带着雪时去楼上了。”
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将手搭在雪时的手肩膀上直接往楼梯上走。
李泽宁哼了一声但也没管,老来得子他很是溺爱。
踩在楼梯上,雪时心却不大自在。
他扯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说:“热。”
李敬琅看着他,随后撇撇嘴,带着雪时走到了房间门口。
推开门,雪时看清楚里面的装饰后,脸色顿时苍白。
“这是给你安排的房间。”
雪时不知道该怎样感慨,重来一世,是那么的不一样又是那么的一样。
他之前住过这间房间,甚至当时的李敬琅说的花也一模一样。
观察到雪时神色的李敬琅皱眉,问:“不舒服吗?”
可转眼间雪时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指忍不住扶住门框,腰弯得厉害,发丝随着咳嗽摇晃。
李敬琅猛地想起之前自己看过的一段话。
顽疾难以医治,能做的不过是为病人拖延一点时间。
就在他发愣的那一瞬间,雪时的手猛地抓住他的手,微微张开嘴,唇色时不正常的嫣红,嘴角还有血丝。
“药,我口袋里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今天有点短,下一章会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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