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忘记给你钥匙了。”男生看到卢成易的消息时,都快走到楼下了。
“没事儿,还没有太晚。”林年放下手账本,站起身,走到门口,“你把钥匙给我吧,我来锁门。”
“哦哦,好。”男生前后左右摸了摸裤兜,结果没有。就看到那个男生也不知道是跑过来热得满头大汗,还是一时窘迫,但是他翻遍了书包也还是没有。
“慢慢找,不着急,会不会你当时顺手放在哪里了?”林年提醒道。
男生进去放映台附近找,没有找到,林年想了想男生刚才坐的位置,去豆袋附近找了找。“在这儿!”
男生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跟上林年往门口走的步伐,走出了放映室。
“拜拜,学姐,给你添麻烦了。”
“啊,没事儿,拜拜啦!”林年没往心里去,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宿舍了。
洗漱完毕,这时也才11点多,还没到她平日睡觉的点,点开微信,发现余辛刚刚发来的消息。
“ 啊,我今天是大夜戏,累死我了,才找到个时间看手机。”
“什么时候面试知道吗?”
“还没定呢,柳老师说到时候会通知我们,不过我们也要跟师兄说一句,对吧,得在他那里挂个号。”
“嗯,行,那你跟师兄说吧。马上又轮到我的戏份了。”
“行,你赶紧去吧,我有啥事儿,都给你留言,你不用急着回复。”
“好[亲亲]”
10月底的时候,林年再一次听到了电视剧筹备的消息,选角导演分了南北两个地方来面试演员,林年不说对面试驾轻就熟,也是经验丰富了。
况且,柳和雅还告诉她,这只是走个过程,主要是实际看看林年的外形,看看她更适合哪个角色,等他们这些主要配角也确定好了,基本上就要开拍了。
电视剧拍摄的是自春秋初期到秦统一六国这一个时间段的历史大戏,拍摄手法初期以不同的国家开始拍摄,因为拍摄任务很多,为了降低选角压力,演员往往会重复使用,而且摄制团队非常庞大。
林年要扮演的便是齐国的一个公主,其原型是齐僖公的次女,鲁桓公的正妃,文姜。
当她得知自己将要出演这一角色的第一时间,就是去百度搜文姜为何许人也,结果就被文姜甚至她的姐妹们剽悍的一生震撼住了。
“你能接受裸戏吗?”选角导演问林年。
“能。”倒也不是林年说大话,主要是作为电视剧来讲,就算是拍裸戏也到不了小黄片的程度,无非是一些借位,再就是半裸。
如果说是拍个文艺片,像《色戒》那样的,林年或许还会犹豫再三,但是拍审核非常严重的电视剧,那就没什么了。
“行,那你来念一段这里的台词。”
林年接过台词单,大概是她出嫁鲁国后第一次见到兄长的场次。
“兄长……”林年欣喜地看着与她对戏的选角助理,她负责念文姜的哥哥的台词。顺着这句兄长,林年快步上前,礼教什么的在这一刻都被她抛之脑后。
“桓公对你好吗?”
“不好!不是你,没有人对我好!你知道他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想着的是谁吗?我生同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我多么希望你能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的……”
“cut!”导演喊了暂停。
“齐襄公这么久不见自己的妹妹,肯定无比地想念,你的眼神还不够,而且要带着欲望!再来一次!”导演示意各部门准备,“action!”
文姜直直看着齐襄公的眼睛,这时的他还不是一国之主,只是她的兄长姜诸儿。
姜诸儿低头抵上文姜的额头,眼睛也紧紧盯着文姜的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吞吃入腹。
“过!”
下一场,就是两人滚在榻上的场景了,文姜坐在姜诸儿的身上,衣衫半褪。
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姜诸儿的身上,顺着文姜的动作拂过皮肤,直击他骚乱动荡的心。旖旎过后,文姜躺在姜诸儿旁边,絮絮说着鲁国要闻,姜诸儿则给她讲述齐国要事。
“我知道你想并了鲁国,我会助你,但此事急不了。”
“我知。”姜诸儿看了看外面天色,“起吧,今晚不是设宴要接待鲁王么。”
“过!”
一开始的时候,林年和扮演姜诸儿的演员有些不熟悉,不是很能入戏,cut了几次,拍完了第一场亲密戏码,后边就顺畅了很多。
正如历史事实一样,两人的关系超脱世俗,而不为世人接受。
林年他们的戏份,今天这一天都出不了这间屋子了,下一场依然是两人幽会的戏份,只不过是姜诸儿怒杀鲁桓公之后。剧组将俩人幽会之地局限这一个地方,是为了节约经费和换场的麻烦。
林年读着剧本,发现这里和自己搜到的史实略有出入,编剧为了减少剧中出场人物,把彭生的戏份安在了姜诸儿身上,以表现他的残暴。
不过转念一想,正如历史是胜利者的文字,真实情况如何,我们无法知道,说不定这样的改变恰好切中历史真相,而彭生只是被推出来顶罪的,我们无从得知。
林年不纠结这个,和对手顺利地演了两场后,很快进入状态。
劳累了一天,直拍到凌晨才下戏,明日还要起大早,林年卸了妆,换回自己的衣服,回到酒店,连澡都没洗就打算睡下了,却听到有人敲门。
猫眼里看到是演姜诸儿的男演员,很凑巧的是他和姜诸儿同姓,叫姜向晨。和导演一起围读剧本时,是林年第一次见到他,他还开玩笑说,自己说不定就是齐襄公的后人呢。
林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了门,但没请他进来。
历史上齐人都很高,所以找来的姜向晨的个头也不低,比文姜还高了一头多,在低矮的酒店走廊,搭配着昏暗的灯光,只让林年感受到压迫感。
“不让我进去吗?”姜向晨略带些油腻的说道。
林年不说大为震惊,但还是被面前这人的油腻给惊到了。
以前她都是演一些配角,和其他女演员一起住,倒也没什么人来骚扰,怎么才和这人拍了一天戏,这个人就能这么自信地来敲她的门?
林年颇为无语,说了句“再见!”,就把门甩上了,她可不想给人欲迎还拒的错觉。
“不好意思,请注意保持距离,不要沉浸在戏里拔不出来。”甩上门以后,林年犹自觉得不够,发了一句警告给对方。没错,第一天,在对方的请求下,两人互相加了微信,毕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了,总不好拒绝。
本就累得头昏脑胀的林年,这下更有些难以入眠,不想让林斯担心,只好找她和表演班的几个同学吐槽去了。彻底发泄了出来,才带着困意睡去。
被拒绝的姜向晨讪讪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满脸写着不高兴,“装什么装啊,呵!”
第二天,睡醒一觉的姜向晨并没有把这件事忘却,以往常常勾搭成功的他第一次被拒绝,越想越让他恼火,无形中倒是促成他一段好戏。
这日的戏份就是姜诸儿怒杀鲁桓公的场景,姜向晨带着被拒绝的恼恨将台词说的掷地有声,孔武有力的身形让史书记载的不小心拉断鲁桓公的脊椎变得非常有说服力。
戏中,下榻齐国用来招待贵宾的客栈,鲁桓公观察着回到齐国的文姜,“姜姬,你就说,同是不是我儿子,他怕不是你哥哥的儿子吧!不然怎么会嫁给我,怀胎不足10个月就生下了他!”
恼羞成怒的文姜没听完鲁桓公的话,猛推了他一下,跑离客栈,去找姜诸儿告状。
“兄长!”林年气喘吁吁地跑到姜诸儿住的地方,用脚踹开刚刚温存过的房间门,“那个老匹夫……老匹夫……他竟然怀疑同儿不是他的孩子,我们明明没有……”
怒极得文姜说话断断续续的,看到奔跑而来受了极大委屈的妹妹冲进来,姜诸儿趿上鞋子奔了出去,身后跟着一个门生。
可怜文姜刚气极奔跑而来,又要追上去,看姜诸儿如何教训鲁桓公,可怕她累得够呛。
此时的她本该和鲁桓公一起去宴会上的,无奈她刚回到下榻的客栈换了庄重的礼服就见怒及的鲁桓公端坐在堂屋,而她确实刚从姜诸儿那里回来,一时有些心虚。
还没换好衣服,就听鲁桓公对她破口大骂,她这才去找姜诸儿告状的。独自生活在鲁国的时候,有什么委屈她就受了,回到自己的国家,难道还要容忍你?
她追上姜诸儿的时候,就看到鲁桓公骂完文姜,已换好衣服准备去赴宴,而姜诸儿躲在车子里面,在鲁桓公要上车的时候,拉了他一把,就见鲁桓公趔趄了一下,从车辕上栽倒。
“过!”花了一天的时间,剧组才将这短短的几场戏拍完。林年很尽职地没有将前一晚对姜向晨的不满带入到戏里,不过今天不用熬大夜,林年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卸了妆,林年素面朝天地来到A组的拍摄场地,去找余辛。
等了好一会儿,余辛才演完一场戏,走下来让化妆师补妆。
“你们今天这么早就结束了?”
“嗯,今天拍得比较顺利,按照行程单上的拍完,反正拍摄进度还挺顺利,没必要为了一两场戏而抢时间,所以今天按时下班了,你们呢?”
“我这边估计还要熬一熬啊。”
“那行,我就不在这边等你了,我自己去吃饭了,剧组的盒饭这两天可把我吃得够呛,换个口味去。你有想吃的吗,我一会儿可以给你送过来。”
“不用,你吃你的吧,我吃盒饭就行。”
林年看到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应该是喊余辛过去,“有人来叫你了,我先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