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拍摄节奏不是很快，制片人和投资人作为资深武侠迷，在市场上总找不到自己也喜欢的项目。

有钱任性，他们便自己攒了一个剧组。只是武侠式微，仙侠当道，为了保证收视率，他们薅来了秦羽铨和蒋哲妍这俩当红小生和小花出演，其余的角色找的都是性价比比较高的实力演员。

或许正是如此导演精益求精，但是因为每个人被cut的次数都比较少，所以拍摄进度很是顺利。

很快，B组的剧情就要和A组开始交叉，宋千柔、魏千敏师姐妹与秦羽铨饰演的白明诚相见，两人因此开始在A组拍摄，B组继续拍摄与主角暂时无关的剧情。

“大师兄！”门房带着宋千柔和魏千敏来到白府，一路上的委屈全在见到白千诚的那一刻爆发出来，遥想当你，宋千柔也是诸位师兄疼爱的师妹，不然也不会拼命掩护二人逃出。宋千柔一面委屈，但想到这里是师兄的家，只好拼命忍住抽泣。

白千诚刚听到下人来禀告说有宋魏二女来拜见他，他还纳闷，见面后，宋师妹又是这样一副样子，暗道不好，“怎么回事？”

见宋千柔说不清楚话，只和大师兄见过而不是太熟悉的魏千敏面无表情、条理清晰地把师门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小师妹讲完师门发生的事情，白千诚从书房的一个暗格掏出一张白色锦帛，白底黑字，出来前，掌门特意叮嘱他将这个东西带出来，且万不可被人知晓，不然恐惹杀身之祸。

“师兄这是什么？”

“恐怕是导致我们师门灭门的罪魁祸首。”

白千诚让下人带两人去后院，让母亲安排一下洗漱。

一路拍摄着，林年随着剧情的展开对正在拍摄的电视剧有了更多了解。大雁是群居禽类，杜甫曾借喻孤雁表达自己的孤苦伶仃的境地。师门一朝被灭，底下的弟子们便也流离失所，丧失了庇佑，尤其是大部分门下弟子都没有什么亲人。

由于宋千柔和魏千敏的到来，黑衣人一路隐匿，终于跟着他们找到了白千诚，并在当夜发动攻击，好在白府是当地大户，养了一些打手，白千诚、宋千柔、魏千敏的武艺也不弱，来的黑衣人没有打过，反而折了不少人在这里。为了给师门报仇也查出背后真相，白千诚带着宋、魏两人辞别父母开始展开调查。

林年拿到的剧本只是薄薄一册，以为拍完这些场次，她的戏份就结束了，没想到后面故事才真正展开。

三人不断游走于酒馆茶肆，与不同的人结交，陆续拜访几个门派相交之人，但大部分都拒绝将他们带至山门，有人愿意在山下镇上跟他们相见都是好的。拜访到碧霞宗时，蒋哲妍扮演的文寻桃悄悄跟了上来，三人的旅程变成了四人。一路上，跟踪而来要杀人灭口的黑衣人也不少，都被三几人解决掉。

风餐露宿后，他们终于从一些行走运河的船家大帮那里听到一些消息，追着这一点点线索，四人终于来到反派老巢。反派竟是当初判出师门的师叔，因为当年走火入魔被逐出师门，自此记恨上门派，自己心爱的师妹也嫁给了掌门，而掌门偷偷交给白千诚的锦帛上记录的实乃他们这个门派的终极功法，一般只有核心弟子才能接触得到。传言，这个功法对走火入魔是有帮助的，然而却终究是痴心妄想。白

林年饰演的小师妹跟着主角团走南闯北（实际上就是在京郊影视城外不同的户外场景取景拍摄），在一次剧情中为了救宋千柔，而身受重伤，不治身亡，自此她便下线了，剩下白千诚、宋千柔和文寻桃三人继续剧情，并因为有其他故交好友的加入而战胜了反派。

当刀砍向宋千柔的时候，她正背对着黑衣人，魏千敏不想看到跟自己最亲的一直照顾自己的师姐命丧眼前，身体先于意识，替宋千柔扛了一刀。

林年顾不得悲伤血包破裂的粘腻感，反身也用一把大刀将那人拦腰砍杀。宋千柔感到身后有人，解决了面前的人，才扭头看到是师妹。

“师妹！”看到师妹受伤，众人越发激愤，爆发出全部气力，一气斩杀来者。

“师姐……谢…谢……你这……一段时间……照顾……”这时魏千敏才终于感受到迟来的疼痛，可是她却觉得解脱了，当初逃离师门时遭受了重大创伤的她，见自己救下师姐，而自己也终于不用面临这没落的世道，心下一松，再没了求生的意志。

“杀青快乐！”工作人员送来一束花，里面插着一个红包，剧中死去的人都会拿到一个红包，算是冲冲晦气，林年自然也不例外。

和林年合作的两个多月，大家都把她的表现看在眼里，虽然这部戏最后播出的时候会怎么样，但是大家都愿意结个善缘，说不定哪天还会有合作。

“来来来，大家一起跟小林拍个合照。”等现场拍摄人员拍了合照后，副导演过来说：“这部戏还在紧锣密鼓的拍摄，所以今天就不给你送行了，回头剧组全部杀青的时候，再叫你过来吃杀青宴。”

和一堆年轻人一起拍戏，林年和大家混得很熟，晚上无聊，他们偶尔会叫她过去一起打手游，无奈她打得太菜，打得最好的倒是十几岁的蒋哲妍。

林年和他们玩过几次，再也没有点进自己的账号，常常是他们在一旁喊打喊杀，自己在一旁捧着自己的古风经营类游戏布置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

“拍完戏，再来聚了？”饰演宋千柔的俞旻寻说道。

“我肯定不会想念你的手游技术！”蒋哲妍很活泼，但也被林年的糟糕技术折磨得够呛。

和众人分别，林年独自一个人回到酒店，收拾行李。

进组时还是一月中旬，春节前后放了一周假，剧组很快再次开工，等自己的戏份拍摄完成已经是3月中旬，再拍摄一个月，其他人的拍摄应该也就完成了。

春寒料峭，林年穿着来时的羽绒服回到住的地方，林斯还在上班，她一屁股坐到床上，软弹的床垫自然是小酒店无法比的，林年顺势躺下，闭上眼睛感受这一份宁静，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醒来时，屋里已经黑了，窗帘拉着，一时不知道是第二天早上还是这一天还没过去。掏出手机，已经是下午7点，自己竟然睡了三四个小时。

“你醒了？”林斯出现在门口，“我刚简单做了点饭，起来吃吧？”

林年惺忪着双眼来到客厅餐桌旁，整个人看着仿佛还没睡醒，木呆呆的。看到林斯从厨房端出一碗粥，也揉着眼睛来到厨房，把自己那一份也端出来。

“还有吗？”看到林斯又端出一份菜，林年站在桌旁问她，得到没有的答案，一屁股坐下了。

“累了？”

“是挺累，身累，心也累。”热乎乎的米粥进肚，林年才终于醒了过来。

“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再去学校吧？”

“也行，反正马上周末了，这学期我都没选什么课了，回去也没什么事儿。”

拍完一部戏的林年给自己放了几天假，让自己彻底地休息一下，除了睡觉就是打开平板看综艺，越不需要她动脑的越好，晚上睡前还要点开上一世没看过的小说看个够，每次都要被林斯按着收去手机才睡觉。

躺了几天的林年，骨头也躺软了，身后的小皮鞭无须人提醒，已经自动地抽打这林年要起来动动了，不能再松懈下去。

和王何宇说明自己的戏份拍摄完毕的事儿，便拉着一个小箱子回到宿舍。

宿舍楼空荡荡的，走廊里只能听见林年一个人的脚步声和箱子滚轮发出的声音。

他们这栋楼基本上全是一个年级的，到了大三下学期，实习的实习，拍戏的拍戏，各自忙碌着。

拍戏的剧本她带了回来，闲不住的林年翻看这自己每天写的日记（如果熬了大夜拍戏，她就会第二天补上头一天的日记），打开自己常用的笔记软件，写下标题《<孤雁>拍摄经历与思考》，打算复盘一下这两个月的收获。

“近距离观看老戏骨拍戏，我发现他们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经验，很多时候他们只是凭借自己的经验在表演，这倒不是说他们演的差，相反，因为经验丰富，他们反而演得非常自然，即使是古装武侠，属于是脱离现实的那一类作品，可是他们却演得非常真实。这让我响起斯坦尼和老师提到过的‘匠艺式表演’，但是他们丰富的经验却使得这种表演一点不呆板。

“真正的天才演员有几个呢，大部分不还是要靠磨练表演的技巧、技能来使自己的表演达到一种无止境的境界么？我想到演电视剧和之前在话剧团以及我们反复表演一个小品时的差异。表演话剧和小品时，最开始演员的状态时高涨的，所以戏剧张力给得非常足，但是又因为太足，反而让表演看起来过于用力。随着一遍遍的练习，我们的，至少就我个人来说，我的表演变得程式化起来，高涨的状态回落，变成某种机械的表演，结果是演得剧和小品丧失了灵魂与魅力。

“或许，演戏也有一个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的过程。而电视剧又不一样了，每次表演不好，被cut多了，会将表演磨练地自然一些，最开始的‘表演感’被消磨掉，但是磨练的次数又不够多，所以对于经验少的演员来讲，表演的痕迹便显得重了一些，尤其是不吃透剧本的话，没有走进角色的内心，一切表演更是浮于表面……”

听着小曲儿，林年写得正嗨，却冷不丁被人拍了肩膀，回头看，却是导演系的邵乐乐。

作者有话要说：发错顺序了，看过的今天就不用点这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