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儿?起床,下课了。”梁辰推了一下宣锦泽。
“困,别吵。”宣锦泽用手捂着耳朵将脑袋换了个方向继续睡觉。
梁辰看着宣锦泽的脸红的有些异常,他把手背放在宣锦泽额头上一试。
卧槽
好烫
梁辰拉起宣锦泽就往医务室走,结果刚出教室没多久就被人叫住了。
说是老师找他有事情。
宣锦泽整个人迷迷糊糊像踩在棉花糖里似的,一脚高一脚低。
他挣脱开梁辰的手腕,“快去吧,我自己能行。”
梁辰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嘱咐道:“记得去医务室知道了吗?你发烧了。”
宣锦泽被烧的头晕目眩一个劲儿的点头,却半句话都没有听清楚。
宣锦泽躺在床上睡了很久,醒过来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脑袋又涨又痛,像是无数跟银针同时从脑颅里穿刺而过。
痛的他紧要牙关半天不敢喘气。
宣锦泽伸手去够床头的茶杯够了半天不仅没喝到水反而将茶杯摔碎在地上。
他艰难的坐起来下床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开水顺着喉腔一路滑到胃里,刺激的他胃里一阵绞痛。
艹
还不如不喝。
宣锦泽捂着肚子弯着腰从校服裤兜里拿出手机,头重脚轻的失衡感让他往前踉跄了,一脚踩到了玻璃碎渣上。
解尘回寝室的路上经过宣锦泽的门口,房门紧闭听不到半点声响。
他默默攥紧手上的塑料袋回了寝室。
凌晨三点,他坐在阳台的角落里嘴里叼着电筒手里握着笔正在苦思冥想如何做一个更加隐蔽的老虎口。
一声急促的铃声从地上传来,解尘下意识的按了一下手机,又往寝室里看了一眼。
那几个擅长的打呼噜的依旧在打呼噜,磨牙的依旧磨牙,解尘松了口气。
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心里猛然一跳。
解尘清了清嗓子,按了接听键,“喂。”
“是我,4500的债主。”宣锦泽嘶哑着声音,喉咙像被刀片割了一样痛的不敢多说废话。
“知道。”解尘轻笑了一声。
“笑屁,过来倒水,密码6个8。”宣锦泽挂断电话随手一扔。
解尘啧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收好,然后蹑手蹑脚的从抽屉里拿出下午买的药。
他站在寝室门口象征性的往门上敲了几声,见里面的人没反应。
便按照宣锦泽说的密码输入成功解锁。
啪一声。
白炽灯瞬间照亮整个房间,解尘抬手挡了一下眼睛,逐渐适应后便开始往里走。
宣锦泽整个人被被子团团裹住,凌乱的头发散在枕头上,白皙的脸蛋被直线飙升的体温染的绯红。
床边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和脚底板触目惊心的一抹红,吓得解尘一路小跑进去。
他握着宣锦泽的脚踝看了一眼,好在伤口不大能处理。
解尘跑回自己的寝室拿了医药箱过来,把碘伏倒在棉签上。
刚要涂抹在伤口,就听见宣锦泽黏黏糊糊的喊了一嘴,“疼~”
解尘被这甜腻的声音听得一激灵,差点儿就棉签棒按上去。
他垂眸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滴在伤口的那滴碘伏,眼里涌过晦暗不明的情愫,但很快又被他压下去。
解尘将宣锦泽的脚包扎好放回被窝里,清理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
事情全部忙好后桌上传来热水壶跳闸的声音。
解尘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最后从柜子的角落里掏出一个玻璃杯清洗倒开水。
“别碰我。”宣锦泽甩开了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别起歪心思,否则我凑得你连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都生病了还那么多话。”解尘按住宣锦泽乱动的手,“乖,量个体温。”
宣锦泽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解尘把耳朵凑在他嘴边听了半天也听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是烧糊涂了。
他从袋子里掏出退热贴贴在宣锦泽的额头。
一股冰凉的类似薄荷的清凉从宣锦泽的脑袋外面一直往里轰炸,他扯过冰软的东西随手一扔,“不要这个,难受。”
解尘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这给娇气的还不如穿纸尿裤的小豆丁。
解尘盯着地上的退热贴足足过了一分多钟,最后又重新拿了一片出来给他贴上。
宣锦泽脑袋上又是一阵清凉,抬手就想给它掀下去,但是被人给制止了。
Big胆
生病了还来找茬。
宣锦泽睁开眼发现双手被人束缚在自己的头顶两侧,凌厉的五官怼在他的面前,眉宇锋利,眼眸漆黑的像深不见底的深渊。
宣锦泽微仰着头看着。
曾经他多少次用这个角度见识过这个男人。
疯狂的输出。
偏执的占有。
以及那焦熄不了的难喘难耐。
昔日的画面一帧一帧在脑海里倒放,而每一次的不情愿,不配合,不妥协都加大了对方的惩戒。
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难以言说的耻辱都深深的烙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松、手。”宣锦泽抬腿就是一脚。
解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给踹懵了。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靠近一点宣锦泽居然反应这么大,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脚。
这爆发力不去跑50米短跑比赛可惜了。
解尘捂着胸腔呛咳着说:“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宣锦泽反问,“谁让你动手动脚,伺机揩油。”
解尘瞪大了眼睛满脑袋问号的看着宣锦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嘛,这一天天的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经事。”
“谁不正经,你TM说谁不正经呢。”宣锦泽又往解尘身上踹了一脚。
但好在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解尘在他出脚的瞬间立马将身体拉后了十公分,毫发无伤的掸掸衣服站了起来。
“说你呢。”解尘用手指着地上的退热贴,啧了一声,“6块8就这么被你浪费了。”
宣锦泽顺着解尘手指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躺着已经用过的退热贴。
嘶
地上的玻璃渣呢。
印象中他迷迷糊糊的摔碎了一个杯子,宣锦泽转头看了一眼床头放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黑色玻璃杯。
宣锦泽瞳孔地震的看着解尘,“你......用这个杯子喂我......喝水了?”
“是啊”解尘看着宣锦泽变幻莫测的脸觉得有些好笑,“这杯子有什么问题吗?”
“这我TM用来装尿的。”宣锦泽胃里一阵翻涌,胃酸冲到喉咙又被他硬生生给咽下去了。
“装什么?”这下轮到解尘一脸的变幻莫测的看着他。
这大概是解尘长这么大听过的最离谱的一件事情。
用喝水的杯子装尿。
“重复问什么?恶心我是不是。”宣锦泽没好气的回怼。
“不是,尿急你TM尿杯子里干什么,营养快线不够你霍霍吗?”
“不够,你TM也说是尿急啊,找不到脉动就只能用杯子。”
“自己多大心里没点数?”
“你TM......”宣锦泽抄起身边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再说一句试试。”
解尘一个闪躲,叹了口气,“算了,你还是继续尿那个杯子里吧。”
宣锦泽看了眼床头的杯子,一想到自己刚刚用这个杯子喝过水,胃里一阵翻涌。
“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你TM给我滚。”宣锦泽说。
“真的是吐都堵不住你的嘴。”解尘看了他一眼走了。
宣锦泽趴在床头吐的昏天暗地,就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一边吐还一边振振有词的将解尘臭骂一顿。
五分钟后,宣锦泽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似的,脸色惨白没有半点生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刺激的他又干呕了几下,难受的他把被子往脑袋上一盖。
但是跟他想象中不同是,他不仅没能躲过那股味道,反而差点儿缺氧。
无奈之下,他又重新拨通解尘的电话。
解尘刚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宣锦泽说:“500,帮我清理一下房间。”然后迅速挂断电话,深怕被人拒绝似的。
解尘从宣锦泽的卫生间里拿来垃圾桶,扫帚和抹布开始清理。
完事了还按照宣锦泽的指示喷了近半瓶的空气清新剂。
宣锦泽躺在床上看着床前忙碌的身影,一时有些愣神。
“解尘,我口渴。”
解尘回眸看了眼那个被宣锦泽嫌弃的要死的杯子后,重新回了趟寝室拿来个新的倒了开水放凉后拿给宣锦泽喝。
宣锦泽喝完水,那种眩晕的感觉越演越烈,他催促道:“你可以回寝室睡了。”
解尘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宣锦泽,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没过半小时宣锦泽又给解尘去了个电话,“解尘,我头疼。”
解尘从寝室里爬起来过来给他喂退烧药。
宣锦泽喝完药躺在床上大手一挥,“退吧,我要睡了。”
没过十分钟,宣锦泽又又又给解尘去了电话,“解尘,我肚子饿了。”
解尘披着外套重新出现在宣锦泽的寝室里。
他从兜里掏出八宝粥扔到电热烧水壶里烧热了给他垫垫肚子。
宣锦泽嫌三嫌四的吃完八宝粥又开启了赶人模式, “好了,你可以走了。”
解尘不确定的看了他眼,意思是你确定?
宣锦泽理直气壮的回看,“看什么看,你到底走不走。”
“走。”
解尘将空的八宝粥的罐子收好带出去扔到了走廊上的垃圾桶里。
解尘站在寝室的走廊上望着天边泛白,冷风裹挟的细雨从栏杆上飘洒进来。
他看着自己沾湿的袖子,苦笑了一声。
这个春天
好像并没有给他带来明媚,热闹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