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放看着刚刚还亲密抱在一起,现在却若无其事、一前一后又回到二楼小包间的同桌俩,满眼都是狐疑。
他们出来时间太长,白浩被晾了好一会儿非常不满,看他们一进来就招呼时柠和江荇喝酒。
而暗搓搓跟在身后的齐放,可能受了惊吓,明明很平坦的地板不知怎么生生把自己绊了个趔趄,幸亏及时扶了一把椅背才没摔倒。
时柠心情不是很好,白浩灌了他两杯酒,他难得没有拒绝。
虽然喝得也不算多,那亢奋的表情却把场子炒得相当火热,时柠拉着白浩和齐放掷色子,玩游戏。
白浩一直输,被套出不少小秘密,连偷偷给校花送情书、结果却被人家认错人的乌龙都说了。
最后一局,从来没掉过链子的时柠遭了难,白浩和时柠一顿起哄架鸭子,摩拳擦掌,像终于到了重磅时刻。
齐放其实最想问他们为什么当街拥抱。
结果在旁边一直围观游戏却不参与的江荇,蓦然投给他一个警告眼神,齐放心里一顿,暗暗鼓了鼓腮帮子,闷声骂了几句,兀自闭了嘴。
白浩喝得有些上脸,直接抬起屁股把椅子搬到时柠跟前,胳膊往人身上一搭,笑得流氓又坦荡:“最近有没有新对象啊?”
白浩并不清楚时柠的性取向。
时柠当初年纪也不大,周边也没有看上的人,感觉没有跟白浩交代的必要。
倒是白浩经常替心仪时柠的女生送情书,后来,居然还有一位男生。
白浩都惊呆了。
但本着恋爱无罪的认知,还是给那个肤白貌美的男生带了情书,直到当面跟时柠说时,他才彻底反应过来:
啊,他哥们不仅招女生喜欢,连男生也不放过?
他认知里的时柠是个暴脾气,说不准还以为那个男生打趣他、搞恶作剧,还有可能找上门给人一教训。
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
时柠不仅没有扔了情书,更没有预料中的雷霆之怒。
反而抬手看了看信封,然后又递回给白浩,让他还给人家。
白浩说的那个男生,他有些印象,对人没什么感觉,就一普通校友。
结果白浩却不肯,他觉得好尴尬啊,也怕自己不会说话露出什么老土的诧异丢脸。
最后,时柠无语,懒的跟他废话,自己亲自到人教室门口打着找人说话的幌子,不动神色地悄悄把情书还了回去。
还难得温和有耐心地客套几句,希望他能找到更喜欢的人。
“那个叫小辉的男生你还记得吗?就是给你送情书、长得很白的那个!”
白浩像想起了什么惊天八卦,非要在新朋友跟前显摆,“你转学走后他还来咱们班找过你,还问我你转去了哪所学校?”
一层石击起千层浪,不仅是好热闹的齐放,连向来对八卦不感冒的江荇都支棱起来,双眸定定看向手舞足蹈的白浩:
“他说你是他见过最温柔、最有绅士风度的男生,还说要是我来找你,一定要给他带句话,他要跟你考同一所大学、会一直等着你。”
天呀!
时柠早不记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甚至连那个小辉是谁都对不上号。
他只记得,他高中拒绝追求者的理由千篇一律,都是高中不想早恋,家里不允许。
这当然是蹩脚借口,没想到小辉还当了真。
就实在是尴尬。
本来自从和时柠从外面回来后,江荇一直处于一种清醒却恍然,平静又兴奋的复杂状态。
现下听闻时柠还有这么一顿风流往事,深邃的目光蓦然含了刺,试探着讨伐、问询,又像是不满鞭挞,扫得头昏脑胀的时柠一阵心虚,连看都不敢看他。
只能抬手抚额,背地里给小嘴叭叭不停的白浩使眼色:哥们儿你可别说了,再说下去我老公可能就不是我老公了。
白浩不仅没看懂暗示,还以为时柠是害羞了,嘴嗨半天后终于良心发现,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时柠的肩膀让他放心:“不过哥们儿可没出卖你,万一他再找到一中那不是闹笑话吗?”
什么是交友不慎,时柠今天可算体会了。
刚才头晕还可能是激动引起的,现在纯粹是想臣服本能装死。
想着想着,就马上表演起来。
在一众精彩纷呈的目光中,时柠双手扶额,嘴里念着 “我醉了,我醉了”,就像鸵鸟一样顺势倒在了桌子上。
将羞愤通红的脸深深埋进臂弯,任谁推他都不起来。
“我,我去结账!我,送时柠回家。”
白浩喝得有点上头,舌头发木,但神智还是清醒的。
但自觉跟时柠是好哥们儿,自然要亲自送他回家。
没想到,他想拖人的手还没碰到装晕的时柠,就被猫在旁边的江荇截胡了。
“你喝多了,让齐放打车送你回去吧。”说话间,他俯身环上腰身发软的时柠就给人带了起来,借着向心里将人稳稳固定在身上,半搂半抱着踉跄而去。
“哎,不是。”白浩抓了个空,有点不服气,脚步一深一浅地还想追上他们,结果却被齐放拉住了,他不服道,“那,那是我哥们儿。他,他凭什么给带走了。”
齐放早已见怪不怪。
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拿白浩的会员卡结了帐,然后架着颤颤巍巍、连说带笑的白浩下了楼。
直到在门口迎宾小姐姐的帮助下、艰难坐到出租车里。
身体在座位上一直往下滑的白浩还不死心,拍着胸脯细数自己和时柠的友谊。
齐放左耳进右耳出,不时往上拽他一把,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是你哥们儿不错,但更可能是我荇哥的老婆。
时柠和江荇家就在火锅店附近,俩人不用打车。
时柠为了将醉汉装得逼真,全身演化成一只软体动物,完全扶不住地下沉。
江荇走得很慢,不想浪费时间。
于是,借着一股轻巧的推拉力、江荇身体朝前一低,把时柠稳稳接在自己背上。
然后慢慢把着人的膝弯稳稳起身,还将人往上颠了颠,好让背上的人更舒服些。最后他才迈着不徐不急的脚步往家去。
动作一气呵成。
酒劲被风一吹,真的开始上头。
时柠伏在熟悉的脊背上,毫无意识地亲昵蹭了蹭江荇的耳际,还异常乖顺又粘腻地喊了声: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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