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僖住的这座宅子在半半山上。
半半山位于是鲲山山脉的最南端。
学院已经处于较为深入鲲山山脉的位置。
在夜里,鲲山是对外封闭的,这也是司新儿住在半半山老宅的原因。
白僖这个时候还挺淡定,第二锅烙饼已经出锅了,白菜猪肉馅儿的,自己种的菜就是普普通通的大白菜也很好吃。
他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小农生活:“你知道的,我到了一定时间就会进入昏睡状态。
昨天可能还耗了点儿精神,昏睡时间提前了……”
他这样的人随时可能陷入宕机状态,没有办法,本人倒是挺接受这一点的。
作为成年人接受生命中发生的所有,是基本的常识。
当然这个牛吹的有些早!
他慢悠悠的咬了口馅儿饼,油汪汪的真好吃:“我余光看到你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之内了,我才放心晕的!”
他挑一挑眉毛:“我还挺机灵的吧!”
司新儿白眼都快翻到天际了:“你个二傻子,你那位政府部门的同事压根儿就不相信我,人家把你一路抱回来的。”
白僖嘴里咬的馅儿饼掉了下来:“虾米?”
司新儿:“请相信一个女人的直觉,你招惹了不一般的人!”
白僖刚睡醒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他有点儿想不起来自己昨天干啥了,默默的开始捋:“我昨天就是在那个路口等你。
然后发现一个刚过头七的学生鬼有化厉鬼的趋势。
我就边劝他。
同时联系政府那边的人过来处理,来的就是那个只闻其声,未见过面的所谓同事。”
回想到这里他才想起来自己不小心占胡骸便宜的事情!
还回想起来那男人腹肌的触感?
他咽了口口水,低头默默开始吃馅饼。
司新儿瞅他一眼:“你真是一言不合就捅篓子。
反正那男人把你送到了老宅,我想接过来的,可是人家直接轻车熟路的把你送到了你的卧室,还帮你换了睡衣,擦了身子。”
你跟我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和这男人发展到这一步了?”
白僖听她说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觉得司新儿肯定在胡说八道。
:“不可能,昨天傍晚是我第一次和胡骸在现实生活中见面。”
司新儿一脸的莫名之色:“话别说的太绝,很多东西真的说不定的。”
说到这里两个人应该是想到了同样的事情,都不说话。
对于这个大变之世而言,也许无常才是生活的主基调。
白南南小宝贝其实已经吃好了,别看她小,特别能吃,光喝粥肯定是喝不饱的。
她吃的馅饼儿是少盐少调料版的,只不过食材比较好,菜都是自己种的,猪肉也是北郊农村猪肉,她也吃了足足三张。
白僖自己喝了一碗粥吃了张饼就饱了,蒙铃儿都无语了,没办法,主人家大哥就是这小鸟胃,怎么也喂不胖的那种。
南南看着他爸爸:“爸爸,喂鸡!”
老宅后门处是菜园,紧挨着的是600多亩的果园,里头放养了本地土鸡,家里的鸡蛋根本吃不完。
白僖其实是京都白家三房的幼子,他母亲生他的时候血崩而亡,他也被说是根本养不大。
后来被他母亲鲲山熊家的母族带回来了。
据说白家那边儿唯一的要求就是白僖能活。
所以他活的从来都比较自由,谁也想不到住在山上的小农民还是京都白家的子弟,而且他的父兄都在各个领域非常优秀。
白僖穿好雨靴,鲲山一年四季都有雨,果园里比较泥泞,他去提饲料桶,一下没提起来。
最后还是司新儿提起来跟着白南南往果园去:“你这小身板儿,还喜欢种地?真不知道你是难为谁?”
白僖乐呵呵的跟着一大一小两大美女往果园走:“我师兄弟多呀,不难为!”
白僖早就不想昨天的事情了,他这个人最大的的优点懂得翻篇儿。
南南是个勤劳的宝宝,她身体非常好,小腿别看短,抓地力特别好。
手里提着竹篮,一会儿白僖喂食的时候,她还要去捡鸡蛋,这些蛋家里根本吃不完,连京城白家老宅吃的鸡蛋都是这儿送去的。
刚开始只是白家二哥说想吃,后来白僖养成了什么都往京城送的习惯,送来送来总有种亲戚越来越亲近的感觉。
白南南同学就没有捡不回来的鸡蛋,每天跟果园的那些鸡斗智斗勇。
每天运动量那叫一个大,食量大白僖也觉得非常合理。
邓美美那会儿就是港岛出了名的大美女。
后来的司新儿得了后土娘娘传承后容貌有了很大变化,可以说惊若天人在她这里不再是一个形容词而已。
白南南长的却哪个都不像,后来白家大哥从老宅里找到一张白僖刚出生时拍的照片,竟然和襁褓中的白南南,不说一模一样,最少也有九成像。
这件事情的最后结果就是白僖说孩子是他抱养的,这件事情大家都点头,心里都不相信。
而且一家子心里都很安慰,一个从小被预测养不大的孩子居然也有孩子了,果然当年决定送出京城是个对的决定。
白僖对这个倒是无所谓,他觉得自己都没有活明白,自然也就管不了别人想些什么?
他给鸡倒好饲料,感觉能量就已经全部耗尽,他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休息。
司新儿站在一边儿陪他,白僖在学院公认的武力值最低,所以学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要第一时间保证大师兄的生命安全。
没办法,大师兄是病秧子!
白僖眯着眼睛看着把正在各种翻腾捡鸡蛋的女儿,嘴里还是聊着昨天的事情:“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白僖知道司新儿虽然是僵尸,但是非常冷静,昨天那样的情况,他藏在暗处肯定看到了自己没有发现的地方。
司新儿嘴里含着一只狗尾巴草,一脸的心不在焉:“那只学生鬼很简单,不简单的是他的死因,我回嗍了他的死亡场景,其中最少牵扯不下三种的非正常力量。”
白僖听完陷入沉思:“那小子最后的确是说,他摔出去的那一刻的确好像是有人推了他,要不他也不会直接滚到车轮底下。”
南南哒哒哒跑了回来,两个大人帮她把满满一篮子的鸡蛋挪到背篓里,里头早就铺满了柔软的蒲草。
小姑娘拿着篮子继续去捡鸡蛋,白僖不好意思继续摆烂,走进果园边上的菜园子里。
蒙铃儿有一点儿白僖特别满意,这姑娘比白僖还喜欢种地。
果园边上开垦出一小块儿地用栅栏圈起来种小菜。
白僖前段时间撒的白菜种,现在已经长的最少一掌高了,只不过撒籽的时候老怕长不出来,导致种的有些密。
白僖一边儿间苗一边儿说:“中午包小白菜鲜肉馄饨吧,用鸡汤煮,肯定特别鲜。”
司新儿本来想提醒他,早餐就吃的带馅儿的,后来一想象鸡汤馄饨的鲜美,不争气的把口水咽了下去。
司新儿本来是僵尸之身,僵尸进食的都是生肉鲜血之类。
后来她进了学院得了后土传承,戒掉了血食。
再后来天天跟着白僖一起吃吃喝喝的,竟然活的与普通人没什么异常,就是皮肤白了点儿。
现在女孩子就行冷白皮,她这样的在那经纪人眼里就是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大美女。
学院的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天赋,只有白僖没有。
他专门问过院长:“为什么会把我招进来呢?”
白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农民。
他师父穿着亚麻衬衫短裤窝在沙发里打游戏,衬衫永远都大一号,别人这么穿像遛鸟的大爷,他衣服上的褶皱都是云卷云舒,一派天然的气质。
院长就是那种看不清年龄,看不出过往的人,明明看起来也很年轻,却总是用一种特别慈祥的眼神看着白僖。
白僖还忍不住问:“师父,我不会是失散多年的私生子吧?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那次他被院长用手里的蒲扇追着打了很久,最后他躲在南南的摇篮后面才躲过一劫。
当然那天晚上他做了院长最喜欢的辣子鸡,院长才原谅他。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边给院长夹菜,还委屈的说:“我就是嘴贱一下嘛!您干嘛那么认真。”
白僖重生以后,就像一张白纸,京城里的哥哥们经常关心他,连那位曾经位高权重的白老爷子也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哥哥和他的视频通话里头,他的那位父亲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连并不敏感的白僖都意识到也许自己并不是个被自己父亲喜欢的孩子。
院长拍拍他的手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不能强求的。”
他的眼睛看向空气,好像那里有什么:“我们家小白僖这么可爱,会有很多人爱你的。”
白僖和院长的相处真的很像普通人家的父子,那天院长吃了辣,他怕师父胃不舒服,就做了手擀面,下了碗西红柿鸡蛋面,陪着师父吃下去。
院长现在基本不在学院出现,可是半半山老宅里永远都有他的房间。
白僖一直怀疑师父是鲲山灵巫的大人物,他自己的居所在鲲山的深处,占据了一整座山头,是座永远灯火辉煌的神庙。
师父时常在灯火昏暗的大殿里睡觉,像隐在黑暗中的神明。
他要是有段时间不出现,白僖就会带着他爱吃的饭食,打开通往那里的门去给师父送饭。
那道光门纹路璀璨繁复,一个荒山小农民随手就画了出来,就像他曾经这样画过无数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