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苍苍听见盛临安召唤,赶紧提起裙子跟了上去,顺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刚才扔下的炸弹太过重磅,误伤自己可就不好了。
盛临安完全没有离开南府的意思,而是悠闲地开始闲逛。
南苍苍鼓起勇气问道:“王爷,二姐姐真的有孕了?”
盛临安不耐烦地皱起眉:“本王怎么知道?”
“???”南苍苍满头问号:“刚才不是你说她肚子等不得吗?”
盛临安毫不在意:“哦,随口说的。”
“???”
这人的迷惑行为真的太迷惑了。
先是给苏苏做媒,又随口编排她有孕,亲手把白月光推给别人,还亲自抹黑她,日后有你哭的时候哦。
“早日把她打发出去,省得你成天想些奇怪的事。”
“我……我想什么奇怪的了?”南苍苍有些心虚。
“以后别再看描写露骨的话本了,姐妹共事一夫什么的,亏你想的出来。”
南苍苍震惊:“你看出来了?其实……”
其实本顶流想的不是共事一夫,而是姐妹替嫁。
盛临安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说看穿你很难吗。
南苍苍感觉受到了很大的屈辱,自己的演技竟然受到了质疑。
虽然被无情地拆穿了,但自己好歹是在为他谋福利,理应不会招她反感。
“王爷,你真的不喜欢二姐姐?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听说王爷最喜欢知书达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子,我二姐姐……”
盛临安打断了她:“你若喜欢跟姐妹玩耍,就去秦府找她,不准让她进王府,明白了吗?”
嗯?王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南苍苍对苏苏唯恐避之不及,若非要帮他俩牵线搭桥,她恨不能永不见她。
“也不准独自一人去。”盛临安又补了一句。
南苍苍觉得自己的婚后生活大约不会好过,她和盛临安的思路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那个,王爷你随口造谣二姐姐有身孕,被拆穿了怎么办?”
盛临安弯下腰,眼睛微微眯起:“本王金口玉言,谁敢拆穿?南苍苍,你说话小心点,本王娶个王妃如此劳神费力,实在不想三两天就杀了。”
赤裸裸的威胁。好你个盛临安,果然想谋杀亲妻。
想是这么想,她赶紧堆起笑容:“妾身失言了,妾身闭嘴。王爷日理万机,还是不要费力杀妾身了。”
盛临安又靠近了些:“南俊那个磨蹭性子,不逼他一把,不知要拖到何时。你最好不要阳奉阴违,若是把本王逼急了……”
熟悉的冷冽的药香,混合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他是文臣,理应不用与人肉搏,怎么会有血腥气?还有着这药味,难道他有隐疾?
南苍苍想问,却不敢——她刚说了要闭嘴。
盛临安察觉到她眼神探究,飞快直起了身子,扬长而去。
***
南家在京城一时风头无两——两个女儿,一个要做王妃,一个要嫁给国公世子,都是妥妥的高嫁。
早晨上朝,群臣都来向南俊贺喜,夸他做事高效,进京述职的功夫,就促成了两个女儿的婚事。
南俊有苦难言,板着脸笑不出来。
同样笑不出来的,还有沛国公秦时简。
他向来看不起武夫粗人,更不屑于盛临安这种没有家世的野人,却迫于淫威,要让自己的继承人娶南家女儿,污染自家世代清贵的血统。
那日盛临安上门,只说了一句话:“秦时简,你这些年为废太子出力不少,看在本王妻姐的面子上,暂且不追究你。”
他还没发话,秦流光就面色铁青,扑通一声跪下,无比决绝地说:“王爷,为了秦家安危,在下愿娶南家二小姐为妻!”
朝会上,群臣叽叽喳喳议完了正事,韩锦书看向低头耷脑的南俊,话锋一转:“武安侯红光满面,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一下子得了两位女婿,一个是摄政王,一个是庶吉士,真让人羡慕。”
南俊面色一黑,不情不愿道:“谢娘娘厚爱,抬举南家。摄政王殿下亲自做媒,才促成了这桩好姻缘。”
众人瞧瞧南俊的脸色,再瞧瞧秦时简的脸色。结合前日秦家下聘,聘礼之节俭与公侯身份不甚相配,心中有了答案。
原来不是岳丈挑女婿,也不是公爹挑媳妇,而是摄政王殿下挑连襟,或者说……挑大姨子?
韩锦书微微一笑:“摄政王,何时也有了做红娘的爱好?”
站在最前的绯衣男子抬头盯着韩锦书:“王妃近来劝臣,要多行善积德。”
一片哗然。
盛临安?行善积德?怎么看都是完全不想干的两个词。
这南家庶女可真有点手段,先是让摄政王写情诗,现在还规劝他行善,这是贤内助啊!
当初她猛追秦流光时,怎么没看出有这样的本事呢?
话说回来,昔日情敌成为连襟,还在同一日成亲,这场面想想就激动。
各位大人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十五那天到底是去摄政王府看热闹还是去沛国公府看热闹了。
***
眼下最焦头烂额的,当属王夫人。
原本苍苍的婚事就很赶,如今离十五还有五天,又多了自己嫡亲女儿的婚事要操办。
好在韩太后从宫里遣了人来,准备苍苍出阁的大小事务。
王夫人乐得放手,她才不愿意管南苍苍的事,苏苏的事才是顶要紧的,本来她这婚事就有瑕疵,若是婚礼再不体面,定要被人笑掉大牙。
苏苏几日几夜没合眼,攥着帕子在一旁垂泪。
王夫人劝道:“好心肝,别哭了,过几天就做新娘子了,哭肿了脸不好看。”
苏苏嘤嘤哭泣:“我还能更不好看吗?现在谁不看我的笑话?我给秦哥哥写信他都没回,不知道摄政王在秦家是怎么编排我的。”
王夫人把她揽在怀里:“别担心,你做没做过那事儿,别人不清楚,秦流光还不清楚吗?无论如何,等你进了门,就是未来的国公夫人,没人敢轻视你。不过……”
王夫人顿了顿,犹豫着问道:“你和秦流光,真的没做过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