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安用朱砂给兔子点上眼睛,波澜不惊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偷得浮生半日闲,不要想那么远的事。”
南苍苍点点头:“王爷说得有道理,太后娘娘被你摆了这么一道,总得生两天闷气。”
韩锦书还气着,云准却等不起了。他急需一个人来分担韩锦书的沉沉怒气。于是亲自来到摄政王府,“命令”盛临安即刻回宫。
既是圣旨,盛临安不得不接,于是南苍苍一语成谶,他的假期果然戛然而止了。
邀月楼花魁终选日,南苍苍本意兴阑珊,然而想到在邀月楼见过的黄衣女子,决心再去瞧一次热闹。
客座遍寻黄衣女不见,却在舞台中央看见了她。她一袭嫩黄的衣裙,跳着百旋舞,像春日里新长出的嫩芽,无比灵动的眼睛眨呀眨,勾去了在场所有男人的魂。
玫瑰花纷纷扔上台,落在黄衣女子的脚边,当日夺魁的不是热门人选水灵光,而是不知从哪来的莫逆姑娘。南苍苍这才知道,她叫莫逆。
邀月楼规矩,当晚谁出价最高,就可以与花魁共度良宵。南苍苍豪掷千金,获得了与莫逆相处的机会。
莫逆进了她的房间,见是南苍苍,立刻垮了脸:“怎么是你?我还想见识见识青楼风流客都是什么货色,却被你截了胡。”
南苍苍一脸无辜:“那怎么办呢?我也想见识见识名动京城的新任花魁是怎样陪客的。”
莫逆大剌剌坐下:“陪别人或许还有什么花样,陪你,只能吃饭喝酒了。”
南苍苍也不含糊,立刻斟满十杯酒:“不如来玩我们家乡的行酒令。”
她教莫逆玩猜拳,莫逆扬起眉:“你的家乡也在西南?”
“你会玩这个?”南苍苍奇了,她上次明明测试过,她并不懂现代社会的东西,却会猜拳,还会蹦几个新鲜词。
“我小时候才玩这个呢,幼稚。”莫逆一脸不屑。
小时候?
南苍苍追问道:“你爸妈教你的?”
莫逆翻了个白眼:“不然呢?难道是猴子吗?”
难道她父母是穿越者?南苍苍又是一阵激动。
“话说,莫逆,你离家出走多久了?”她强压激动的心情,幽幽问道。
莫逆一脸戒备,抓住了腰间的短刀:“你怎么知道我离家出走?”
南苍苍微微一笑:“我还知道你父母视你如珍宝,处处为你着想,周全得简直让人厌烦。”
莫逆站起身:“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一路跟踪我进京?”
南苍苍呷了口酒:“你满大街问问,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本王妃生在京城,长在京城,根本没出过京,上哪认识你去?”
莫逆的作派,骄横放纵,天真大胆,一看就是被家人保护得极好,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莫逆想起那天也有人说她是摄政王妃,于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既然不认识我,干嘛三番两次对我示好?娘亲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南苍苍噗嗤笑了:“你嫌你娘烦人,却如此听她的话,若是她知道了,你说会开心还是生气?”
莫逆连山闪过惊恐的神色:“你认识我娘?”
南苍苍摇了摇头:“我连你都不认识,上哪里认识你娘?不过我知道,她快要来捉你回去了。”
莫逆惊恐更甚:“为何?”
“你得了邀月楼的花魁,名动天下,你娘听说自己的娇娇女儿落入青楼,能不飞速赶来?”
莫逆声音矮了三分:“我用的是化名,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原来是化名。
“看你出手阔绰,武功不俗,想来你爹娘都不是等闲之辈,区区一个化名,能发现不了?而且我猜,你这化名跟本名也有联系。”
莫逆着名字是随手编的,而人总有一种惯性,越是脱口而出的东西,越容易带着真实的影子。
莫逆一拍桌子:“我说你是个算命的吧!”
南苍苍摆摆手:“无他,虚长你几岁,有点社会阅历罢了。”
莫逆一把扯下自己繁复的轻纱裙摆:“不行,我得赶紧跑了!后会无期!”
南苍苍一把拉住她:“要不要姐姐帮你一把?”
莫逆嗤了一声:“你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能耐帮我?”
“我夫君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藏一个人轻而易举。”
莫逆神情古怪,眼睛转了转:“是那天那个穿红衣服的?”
南苍苍点头,眼角含笑:“怎么样,是不是英俊潇洒,顶顶好看?”
莫逆抬头望天,叹了口气:“我看你也不像坏人,提醒你一句,还是早做打算吧。人一死就尘归尘土归土了,长得多好看、多有权势都白瞎。”
南苍苍愣住:“你、你说什么?”
莫逆道:“言尽于此,放开我,我要走了。”
南苍苍的手抓得更紧:“你听没听说过芬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