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见那女子姿色出众,还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南苍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一看,正对上那女子的目光,她灵动的双眼眨了眨,嘟起了嘴,指着南苍苍道:“她不也是女子吗?为什么能进去?”
门口迎宾的姑娘见她指着南苍苍,连忙抱住她的手:“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可别乱指,那是摄政王妃,摄政王领着一起来的。若是您的夫君带您来,咱们绝无二话,也让您进去玩乐。”
黄衣女子不依:“凭什么?难道没有男人,女人的银子就不是银子了吗?我不管,我今天就要进去!”
迎宾姑娘低声道:“好妹妹,别嚷了。我是为了你好,你当里面是什么好地方?像你这样细皮嫩肉长得漂亮的,被妈妈看中了,你可就出不来了。”
女子挑了挑眉:“先是不让进,后又不让走,这是什么道理?难道邀月楼不是青楼,而是黑店?”
迎宾姑娘见她不识好歹,也懒得再劝,冷笑道:“你想进去也行,里面的姑娘都是季女,你若想当,我也不拦你。”
黄衣女子扬起头:“当就当,谁怕谁!”说着就要往里进。
南苍苍眼见娇蛮少女要失足,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等一等!”
黄衣女子十分不耐烦:“怎么?你也要拦我?”
南苍苍一笑:“那倒不是,我是看你面善,想邀你一起进去,到我的大包厢坐一坐。”
“我以为你要走?”
“本来是要走,但见到你忽然不想走了。”
黄衣女子哼了一声:“你要对我图谋不轨?”
南苍苍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这人看见漂亮姑娘就想和她一起吃饭喝酒看歌舞,如果这算图谋不轨的话,我的确是想对你图谋不轨。”
没有少女不爱听人夸她漂亮,黄衣女子脸上带了笑:“我也爱和漂亮的姐姐一起玩,我们进去吧!”
二人旁若无人地手挽着手往里走,根本没顾及身边绯衣男子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盛临安一把拉住南苍苍:“一出来就胡闹,跟本王回去。”
南苍苍附到他耳边:“你先回去吧,乖,我总不能眼见这么水灵可爱的姑娘落入魔窟。”
“王妃同情心泛滥,你放心,她绝不会吃亏的。”
南苍苍拉他:“你小点声儿,别被她听见了!”
盛临安不为所动:“你说的话她都能听见。”
南苍苍猛然回头,发现黄衣女子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你到底去不去?已婚妇女就是麻烦,逛个青楼都要被老公念叨!”
已婚妇女?老公?这词怎么陌生又熟悉?
她一把拉住黄衣女子的手:“你认不认识我?你喜欢看美剧还是国剧?你喜欢北京还是上海?天王盖地虎?”
黄衣女子一把甩开她:“什么乱七八糟的,摄政王,你家王妃是不是疯了?”
南苍苍怔愣在原地,她听不懂,她并非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盛临安眉头紧锁,拽着她走了。
回府路上,南苍苍和桑桑乘马车,盛临安和剑吟骑马。桑桑笑她:“你是失心疯了吗?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胡言乱语的都是什么呀?”
南苍苍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装傻:“我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可能是鬼上身了。”
桑桑嘁了一声:“刚才那姑娘不像是京城人,听口音倒像是西南来的。”?南苍苍奇怪道:“你又没去过西南,怎么听得出西南口音?”
“我向爹爹带回京城的亲兵学过枪法,他说话就是那味儿。话说回来,那姑娘虽然年轻,武功却不弱,也就你傻乎乎的,还想救人家于水火呢。”?怪不得盛临安说她能听见自己的悄悄话,练武之人都有顺风耳buff,简直是欺负人。
那个少女的影子在她脑中挥之不去,虽然她不是自己的同乡,但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举止,总让自己在意。
“对了,桑桑,你看了那么多江湖话本,知不知道芬芳谷?”
桑桑激动起来:“当然知道了!花谷主可是我最崇拜的人,以一己之力挑落天下第一庄烟霞山庄,太厉害了!每杀一个人就留下一朵蒲公英,太潇洒了!”
“可是芬芳谷不是邪教吗?”
“那又怎样,花谷主那么强大!再说了,他和夫人归隐之后就鲜少杀人了。而且听说他长得俊美异常,虽然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南苍苍扶额,江湖话本害人呀,南桑桑的三观都歪成什么样了。但她忍不住问:“比你姐夫还好看?”
“哪个姐夫?”
南苍苍嗔怒道:“还有哪个姐夫?秦流光那个草包长得那么轻浮油腻。”
桑桑撇了撇嘴:“你可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前追求秦公子的时候,我说他一句坏话你就给我脸色看,斗鸡似的要打人,也不想想自己打不打得过。”
南苍苍赶紧捂住她的嘴:“我那时候脑子坏了,别再用我的黑历史折磨我!”
***
盛临安赋闲在家的第二天,来自西南边境的捷报传到京城。
南俊指挥三十万大军入侵越国,势如破竹,一日扫荡边境,两日抵达王都。越国毫无戒备,节节败退,待反应过来,想利用地形反攻已是来不及——王都被擒了。
京城大街小巷欢声笑语,庆祝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称赞威远侯世代骁勇善战。
南苍苍这才知道,盛临安一早和亲爹暗中“勾结”,给韩锦书玩了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他的种种行为,包括让她给柳如意传话,被阮离威胁,深夜入永安宫求救,甚至包括为自己和南家翻脸,都是为了让阮离和韩锦书相信自己有意和谈,打越国一个措手不及。
南苍苍不禁心惊,这招太险,幸而盛临安胜了,若是兵败,这欺君罔上的罪名,他要如何承担?他算无遗策,步步惊心,自己竟全然蒙在鼓里。
她看向正在悠闲地画画的盛临安,问道:“王爷,你的闲散日子是不是快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