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柠蹑手蹑脚地跟着声音走到书房。
她戳破了一个小小的洞往里面窥探着。
苏珩端坐书案前，面不改色地看着手中折子，一旁的丫鬟举着杯茶，恨不得喂到苏珩嘴里。
顾北柠看得拽紧了自己的衣服，莫名有些引狼入室的怒火。
好在苏珩又不是个随便之人，他瞥了一眼姑娘，抬手，那茶盏几乎倾倒在了丫鬟身上，粗布衣服上沾湿了一片。
她咬着下唇，开口道，“大人何必…何必如此对小女。”
“茶里放了什么？”
丫鬟身体颤抖，“小女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许清和，”苏珩掷地有声地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顾北柠明显看到，丫鬟的脸色僵硬了。
因为…
她先前与顾北柠他们说的，分明是另外一个名字。
即使如此，她仍然抱着两分希冀，颤抖地说道，“大人在叫谁？”
“我问你最后一次，茶里放了什么？你可以在这里说，也可以去大理寺说，你自己选择。”
说罢，顾北柠看到两个彪形大汉，穿着大理寺官差的衣服闯了进来，一左一右地架起丫鬟就要往外拖。
丫鬟立刻慌了神色，连哭带叫地说道，“不要对我用刑，我都说！我都说还不行吗！”
苏珩抬手，两个官差将她扔下，转身出了房门。
“说吧。”
“一些迷药而已，”丫鬟将头嗑在地上，兢兢战战地开口道，“是主子吩咐的，说将您迷昏之后，再叫来几个寡妇…然后，毁了您的名声，之后，您一定不会好过的。”
“是谁让你来的。”
丫鬟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主子的手段很厉害，我不敢说，怕隔墙有耳，如果大人可以保证不将这事说出去的话，能否…能否让我进一步说话？”
苏珩冷笑连连，“你觉着，这里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奴婢不敢。”
话里虽然说着不敢，不过苏珩却看得出，如果不满足她的条件，那她大抵是不打算直接告诉自己真相了。
苏珩蹙眉，点头，让她上前来。
丫鬟一步一步走到苏珩面前，凑到苏珩耳边时，却忽然轻笑一声。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扑在了苏珩的怀中。
苏珩一把推开她的时候，她却顺势将自己的衣服给撕了，露出里面红色的肚兜。
苏珩脸色都黑了下来，知道自己刚才信错了，她根本就没想过用茶中的药让自己上当，分明就是准备用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大人…大人不要啊！大人饶了我吧！！！”
丫鬟忽然放声尖叫起来，一副被苏珩给怎么了的模样。
苏珩皱眉，想要直接杀了她了事，可是门口那里已经有了动静，显然是外面的人已经要进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苏珩的心跳漏了一拍。
似乎是…他感觉得出，来者是谁。
顾北柠从那丫鬟倒了之后，就从洞口收了视线，一路小跑到了门口。
只不过，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猝不及防了，等她到门口要进去的时候，里面丫鬟的声音几乎穿透耳膜。
交给官差面红耳赤地拦住了顾北柠。
他们犹豫地说道，“小姐，里面的情况，可能有些非礼勿视，您…您还是别进去了。”
“是啊，大人，大人肯定会给您一个解释的。”
顾北柠冷脸道，“让开。”
“这…”
顾北柠懒得理他们，扒拉开一条缝隙后，她便从两人之前钻了过去，嘴中还说着，
“即使你们不相信他的为人，可我相信，珩哥哥绝对不会做出强迫人的事情来。”
“大人…大人求你了，不要这么对奴…奴婢。”
丫鬟看到来人是顾北柠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并且朝着苏珩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
谁知下一瞬，她就被苏珩给踹到一旁。
顾北柠能感觉到，自家珩哥哥周身的厌恶几乎凝聚成实质。
她瞬间激昂起来，有种正在拯救珩哥哥的错觉，她冷笑问：“他怎么对你，你再说一次？”
丫鬟慌乱的掩盖衣服，却还是能感觉门口二人瞄过来的目光，面色难看至极，“大人，大人将奴婢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然后又扒了奴婢的衣服，奴婢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就好像真的受到了委屈一样。
可顾北柠对此再清楚不过了，只有苏珩，才是真正无辜委屈的。
她冷笑一声，说道，“是吗，那谁看到了？”
“啊？”丫鬟愣了一下，犹豫道，“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被其他人看到的，否则大人不就…坏了清誉吗？”
“你这么在乎珩哥哥的清誉啊？”顾北柠若有所思地反问着。
丫鬟不知该如何作答，干脆点了头。
顾北柠拍了拍手，说道，“那就好办了呀，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既然如今没有人看到，你也在乎珩哥哥的清誉，只要将你舌头给拔了，就没人知道了，不是吗？”
“……”丫鬟震惊地看着顾北柠，惊慌失措道，“你想干什么？”
“明知故问有意思吗？”顾北柠瞥了一眼丫鬟，然后将视线投射到苏珩身上。
她的手轻轻摸到了苏珩的腰间，那里常常挂着一把匕首。
顾北柠将匕首抽出，寒光照射在她的脸上，以至于给还带着稚嫩的脸庞添了几分凌冽。
她一步一步接近丫鬟，直到丫鬟退无可退的时候，她才猛地冲到了上面。
最近一段时间，国子监的教学相当有效，如今顾北柠已经不是之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了，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丫鬟，还是绰绰有余。
她一手拧着丫鬟的两个手腕，整个人骑在她的身上，将她压制住。
匕首在她的唇边轻轻拂过，冰凉的触感让丫鬟近乎昏厥了过去，
顾北柠说道，“别乱动哦，现在你的脸没事儿，如果你自己动了，蹭到匕首，可就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不不…小姐，你饶了我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