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柠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怀疑。
如果戏楼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么会不会与戏文中的另外一个“原型”有关呢?
她狐疑地问道,“珩哥哥,你是那戏楼中,撰写戏文的先生吗?”
苏珩抬眼撇过去,倒也不生气,只是用道:“你觉得大理寺是个闲职,整日无事了?”
顾北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苏珩说得颇有道理,只是心中仍旧带着怀疑,却没继续深究下去了。
往后的两日还算是平静。
只不过在那些学子入学的前一天,京城里头传出来了两件大事。
可惜顾北柠整日与文章打交道,没有春月那般八卦的丫鬟在身边念叨,竟然生生错过了好几个重磅消息。
以至于到了跟前,周成玉咋咋呼呼地窜到了顾北柠面前,近乎质问一样地开口,
“苏大人要来我们这边当夫子了?!”
顾北柠愣了一下,继续手里头的文章,“哪得坊间流言,难不成是吴瑜哪里的,怎么一点都不靠谱呢?”
“什么吴瑜那里的!是我爹告诉我的!”
顾北柠这下坐不住了,她愣愣地抬起头,看着周成玉,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爹,说珩哥哥会来这里教书?”
“对啊!”周成玉的脸上闪过了些许兴奋的神色,显然是因为这件事情在开心,“我爹说会和那些学子一起入学,之后会有同样的课程,是由苏大人带,而且听闻那骑射课本准备给顾小侯爷带,但是他已经离京了,所以也给了苏大人。”
这样听起来,苏珩似乎要成为一个大忙人了。
只不过,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苏珩不与自己说呢。
而且,一个大理寺的少卿来这里做夫子,总觉得好像怪异至极。
“珩哥哥是大理寺少卿,按理也不应该与国子监有所关系吧?”
周成玉闻言脸上露出来了几分惊讶,左右环顾之后,发觉四周无人,才凑到顾北柠的耳旁轻轻说道,“怎么连你也不知道这事儿,之前舞弊的案子,一直都没有结果你知道吗?”
“怎么可能?”
顾北柠自然不信,苏珩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上辈子的时候,她记得有个什么几十年前的冤案,他都可以帮忙平反,如今一个小小的舞弊,卖题的都抓住了,反而审不出来了,怎么可能?
再加上之前苏珩不让自己多问的态度,顾北柠从中嗅到了一丝端倪的味道。
周成玉摇摇头,只说道,“没人知道为什么,我爹只说陛下龙颜大怒,将此事让给了其他大人,还说让苏大人好好反省,就差遣来了此处。不过还没有彻底盖棺定论,一切还是要看今天的早朝,说不准这都是我爹的道听途说。”
顾北柠仍然保持着恍惚的模样。
这算什么,大腿主动来到自己身边?
周成玉还以为她这是在为苏珩担心,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就算是真的,以苏大人的水平,想必这里不会困住他多久的,你也别太难过了。”
顾北柠摇摇头,笑着说道,“只不过以前在家里总听珩哥哥讲课,听得多了,现在再听,就有些烦恼了。”
周成玉惊讶道,“你这话说得,让别人听到还不嫉妒死!”
“嘿嘿,以后不就有福同享了?”
——
她们这边说得高兴,那边刚刚下了早朝的大人们,却是另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苏大人,这次也算是马失前蹄了?”
苏珩瞥了一眼说话之人,正是接替他查清舞弊的大人。
他神色平淡:“马失前蹄应也不算,个中细节却也没查探清楚,还请大人早日将此案水落石出。”
苏珩已基本找出真相,可因为牵扯到某些人,不方便直接动手。
便索性卖了个笨拙。
而面前这面,看似八面玲珑,似乎和谁都交好,可其背后撑腰之人应该是上头那位。
有这般看不惯苏珩想要趁着他落难给上两脚的,却也有帮助苏珩鸣不平的。
一来二去之下,竟然在宫中吵了起来。
文人们咬文嚼字,博古通今,引经据典,武将们虽不如他们的口才好,不过那种腌臜话却也是一套又一套。
苏珩听了一会儿,不觉得他们只是为了自己。
反而像是抒发一下平常对于彼此的不满。
热闹之时,却又有另外一个人迎面而来。
正是赵时樾。
看他的路线,像是要去御书房找皇上商议,只是听到这边热闹,就过来凑上一阵。
“诸位大人,聊什么这么开心,不如让本王也听听?”
赵时樾怎会不知苏珩被贬之事,他想搞苏珩有一段时间了,此次趁着舞弊之事总算有了一些进展,心中暗爽还不够,非要现场听人骂他几句。
不过,他也确实如常所愿了。
“宸王殿下,您这时去找陛下,定是有什么要事商议吧?”
人群中有老狐狸先声夺人地问着。
赵时樾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借口说出来,“本王的事相比苏大人的事情,不值一提。”
赵时樾故意挑衅地看了一眼苏珩,又说道,“苏大人,可莫要总让父皇失望才好。”
苏珩淡淡道,“倒是劳烦殿下费心了,臣先告退。”
赵时樾见他走后,冷哼了一声,便向着御书房走去。
只不过,他此时此刻,尚且不知苏珩究竟受到了什么责罚。
有同僚将苏珩送到了宫门,还安慰他道,“你千万别放到心上去,国子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了,以往那里都是三品以上才能去任职教书,陛下这只怕是,明贬暗升。”
苏珩颔首,语气淡淡的:“我心有数,让你们担心了。”
他们今日在宫中待得时间久了一些,苏珩索性直接去那国子监等顾北柠。
结果他的马车刚刚停下,便见一个姑娘跑了出来,手中捏了一个荷包,也不与苏珩说话,揭开帘子就把荷包扔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