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上课时间,一上午仍旧相安无事地过去了,可是中午的时候,吴瑜可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找了一群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究竟在说什么。
反观顾北柠那一桌,看上去…就显得单纯又无辜。
顾北柠埋头吃着碗中的饭菜,还若有所思地与周成玉讨论这些菜要如何从生至熟,再到美味。
顾北柠用筷子戳了一下鱼肉,正色道,“所以,是要开肠破肚之后,再扔进锅里面是吗,里面什么都不要有?”
“不用说得那么吓人…”周成玉有些无奈,“可以放一些面粉进去,这样鱼肉会更鲜嫩一些,我看你不是做这件事情的料子,怎么对这事儿如此感兴趣。”
顾北柠咬着筷子想了一会儿,说道,“想着给珩哥哥做一顿庆功宴,不过现在想来,还是请他去酒楼中吃吧,免得他忙了一阵回来,还要受这摧残。”
周成玉一听“珩哥哥”三个字,忙来了兴趣,说道,“也不要轻言放弃,这样,我告诉你两道简单的菜,说不准就成了呢?”
“菜还有简单的吗?”顾北柠一脸佩服,“快,快说来听听。”
两个人正热火朝天地聊着,从旁边就响起来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呦,这是想着勾男人先勾胃呢,真不愧是顾小姐,手段不错啊!”
这话说得委实难听了些。
可却也不能说她全错,因为顾北柠还真是要做给苏珩这男人吃。
不过这几日这种阴阳怪气听得多了,顾北柠与周成玉已经见怪不怪了。
周成玉在顾北柠细心的心理辅导之下,最近一段时间对于这群人的嘴臭也有了抵抗力,连搭理都不想要搭理一下。
那姑娘明显是被她们两个气到了,刚想发火,转念一想,又觉得说不准她们不说话是因为心虚,便又阴阳怪气了起来,
“怎么,难道被我说中了不成,可怜顾小姐你这种人,还要花心思去勾引男人啊?”
“我记着,国子监不能养狗吧?”顾北柠转头看着周成玉。
周成玉心领神会,点点头,“确实不能,怎么,你家中养了狗?”
“那倒不是,就是感觉这里吵,兴许是谁偷偷带了狗进来吧?”
“你们!”姑娘指着她们两人的鼻子,气得小脸通红,“你们竟然敢辱骂同学,我要去告诉先生!”
顾北柠一脸无辜,“我们怎么辱骂同学了?”
“你们都说我是狗了,难道还不算是辱骂同学吗?”
顾北柠莫名,“你是吗?”
姑娘愣了一下,“什么?”
“我们说好像听到了犬吠,你若执意要去告诉先生我们骂你,先生也会问你,你是狗吗?”
“…我当然不是!”
“那你对号入座什么?”顾北柠笑着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与周成玉两个人一同往外走去。
阳光正好,可不应该用在此处斗嘴。
偏偏那姑娘被气得不清,这委屈巴巴地去林娇面前一哭诉,竟然还加速了林娇对付顾北柠的进度。
下午之时,有人走到顾北柠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晓城中戏楼写戏文的先生吧?”
“不知道。”顾北柠回答得干脆利落,本以为她就是问问就走,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还缠上来了。
“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认识那人!”来者气势汹汹,“别以为你守口如瓶,我们就都是傻子了!”
顾北柠无语:“怎么,难道你找写戏文的先生有事情?”
“我能有什么事情,我不像侯府家大业大,谁都可以强迫得了。”
顾北柠听了直翻白眼,这酸气儿都快要弥漫到天上了,熏死她得了。
“你既然知道我家大业大,就不应该过来得罪我,赶紧走,忙着做作业呢。”
今日夫人留了一篇文章,顾北柠正拽着头发发愁呢,哪里有空对这种找茬的人多费口舌,有这功夫不如多写两句。
偏偏那人不依不饶,“也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被你欺负的,你以为你强迫戏楼先生写戏文的事情能瞒一辈子吗?”
“?”
顾北柠这回是真的莫名了。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当时巴不得赶紧把这出戏给埋了,结果现在还有人说是她故意强迫那先生写出来的。
说到底,这与她有什么干系啊!
这自然是吴瑜的成果。
她听林娇的意思,像是顾北柠用权势逼迫了那戏楼先生,她一个放传言的,自然不想去纠结真假,干脆直接传了出来。
没想到这里的人比外头的还要不聪明一些,很快就上套了,
“什么!那个戏文是顾小姐找人写的?”
“不会吧,我当时还觉得顾小姐和苏大人是天生一对儿呢…”
“也不一定吧,不是说那戏楼的先生风骨很硬,绝对不会被小恩小惠打动吗?”
“…侯府的东西也能算是小恩小惠,若是一掷千金,说不准连戏楼都能买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向顾北柠的眼神奇怪了很多。
似乎一夜之间,她就从那戏文中的神仙小姐,跌落成了泥潭里费尽心思勾引男人的荡妇了。
吴雪儿怎么能错过这种好机会,连忙过来添油加醋,“你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不出钱就威胁,当初她以死相逼宸王娶她的事情,难不成你们都忘了?!”
流言蜚语归流言蜚语。
若是拿这黑历史说事儿,顾北柠还真就有些理亏了。
毕竟她当时脑子不好使,但凡是个眼睛不瞎,心中明清的,当初也不可能守着苏珩看上赵时樾。
等等…守着苏珩。
顾北柠一时之间,不知自己为什么又想起来了苏珩。
眼下却不是纠结的时候。
纵然顾北柠只将他们当做四处乱吠的狗狗,如今打扰到她了,她再这样沉默下去,只会助长她们的气焰。
她索性直接站起身来,冷冷扫视一周,淡定道,“哦,看来夫人留下来的文章诸位都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