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冷静。”严公子声音温温柔柔的,似乎带着安抚的味道,可顾北柠这时候却被得到的消息冲击到了,心情很是混乱。
布防图跟着太子离开了,那太子岂不是陷入危险中了?
顾北柠深吸了口气,忽然问道:“严公子,跟着离开的那张图,是不是……有不妥的?”
严公子愣了下,笑容越发温柔了:“顾姑娘着实聪慧。”
顾北柠明悟过来。
看来严丞相是根据她之前提议的法子,想出了另外一个办法——偷梁换柱,暗渡陈仓。
跟着太子离开的布防图是假的,真正的布防图或许已经在另外一个地方了。
顾北柠笑了起来:“如此,我也不问了。毕竟真正的计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严峰眸子越发柔和的:“家父那边猜到你遇到了事情,所以也给顾小姐准备了一样东西。顾小姐稍等,我这边拿给你。”
严峰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下来一个盒子:“顾小姐你可以是这将这个盒子送往战场。”
顾北柠若有所思,这个盒子里装的应该又是一份假图。
“丞相弄了几份?”
“七份。”
顾北柠忍不住赞了一声高明。
真假地图混在一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那么除了画图的人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地图。
不对,或许到最后连画图的人都不确定了,唯有拿到秘钥的人,才能确定几张图里哪一个才是真的。
“我知道了,我会将这个盒子放在家书中送给我爹的。”顾北柠语气含笑的说道。
“天色不早了,我……”
“顾姑娘明日可以再过来一趟。”
顾北柠愣了下,试探的问:“你是想布迷雾阵?”
严峰面上带了点喜色,声音温柔:“瞒不过顾姑娘!顾姑娘从之前踏入丞相府开始,就已经被牵扯其中,牵制了部分视线。而如果您一直没出现……”
“可如果我明日不出现,旁人就以为我没有牵扯其中,我就可以将这份地图送过去了。”顾北柠说到这,忽的懊恼的啊了声:“我笨了,我是需要牵制一部分视线。如果我没有来相府,旁人还以为我没拿到东西呢。可既然如此,严公子为何不等明日再把东西给我呢?”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顾北柠神色忽然凝重起来:“严公子,这里面装的不会是真的?”
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清楚。
严峰点头,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更准确的说,您这里有三分之一正确的布防图。”
顾北柠瞬间觉得手中盒子有点烫手。
严峰忽的一笑,声音里带了点挑衅:“怎么?顾姑娘觉得难以置信?顾姑娘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表示,东西在你手里可以瞒天过海吗?”
顾北柠唏嘘了声,声音里带了点无奈:“严公子,你莫要跟我开玩笑了,我之前那么说,只是为了向丞相暗示,让他找更加稳妥的办法。而不是真的……”
如果可以,她也想亲自接手布防图啊。
可顾北柠也更明白自己,哪怕重生后,不断经营,她也不够格去保护布防图。
“严公子,您可真是给我大难题。”
“顾姑娘认输了?觉得自己办不到?”严峰言笑晏晏,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柔。
顾北柠哼了声,下巴微抬,带着难以言说的气势:“谁说我认输了?这里面的东西关系到我父亲的安全,就算是爬,我也会爬到边关,把东西交给我父亲的。”
严峰目光一下子变得炽热起来:“顾姑娘,无需如此。这个盒子只要正常送到即可,便是落入旁人手里,布防图也不会泄露的。”
在顾北柠眉头微皱的时候,严峰解释道:“这是鲁班盒子,里面有机关,不是正确的方式打开盒子,里面的墨汁会瞬间浸透绢布。”
顾北柠惊叹:“这盒子有点意思。”
“顾姑娘喜欢,我这里还有鲁班盒子,可以送给顾姑娘。”
顾北柠刚想拒绝,忽然想到了什么,点头道:“如此,却之不恭了。”
“对了,严公子,麻烦您再给点画布防图的纸张。”
严峰眼底的欣赏越发明显了,也没有拒绝,从书架上拿出一摞绢帛。
眼看天色不早了,顾北柠抱拳,拱手离开。
等回到侯府后,她也没心思睡觉了,继续研究鲁班盒子,成功弄出一模一样的复制品。
“春月,去看看珩哥哥起来了没,就说我有事找他。”
一刻钟后,春月回来:“大人已经去上朝了。”
“这么早?”顾北柠有点可惜的道:“那就等珩哥哥回来再说吧。唔,不行了,我先睡会。”
“小姐您睡吧,珩少爷回来后,奴婢会叫醒您的。”
顾北柠闻言,更加放松任由自己进入沉睡中。
而在她会周公的时候,朝堂上却又有了新的波澜。
一大早,杨御史一封折子弹劾宸王殿下买刺客偷偷潜入大理寺,目无王法。
随着杨御史先发制人,很快又有其他人跟着弹劾宸王殿下的门人掳掠他人妻女,挑拨离间,致使孙吉冲动行事,杀害刘大人。
有人弹劾就有人替宸王殿下喊冤。
“据我所知,那人是五天前才投入宸王下门下。掳走他人妻女,却是半个月前的事。那人犯罪,岂能怪到宸王殿下?”
“不先调查清楚,贸然就收下投诚的门人,岂不是无能。”
“胡扯,我不信与人来往之前,也会调查得一清二楚?”
眼看着大臣们吵成一团,皇帝有点不耐烦了:“苏珩,你怎么看?”
苏珩面色沉静,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说道:“回禀皇上,臣以为这都是那刺客的一面之词。若要判断真假,应该让人对峙一番。”
苏珩的这一番话,让说话的几个人都露出意外来了。
他们可都知道,因为顾小姐,苏珩和宸王并不怎么对付。
这次,苏大人怎么替宸王说话了?
“那就传宸王。”皇帝淡淡的道。
“传宸王。”
随着一声声唱声,赵时樾过来,面上带着明显的焦急和委屈:“父皇,儿臣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