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先是和女警察对视了一眼，随后女警察朝他点了点头。

“可以，不过我们得派人跟着你们。”警官说道。

“季医生，这是……”

秘书还是有些不解，季初然是怎么知道她的母亲去过东南亚国家的？

接受到秘书疑惑的视线，季初然朝对方扬起一个安抚的微笑，解释道：“你刚刚说的那些症状，很符合近两年在东南亚一带突然爆发的一种病症，特点是长期胸闷，有时候呼吸困难，并且嗜睡，抵抗力也会下降，甚至出现晕倒的情况，并且是长期的。”

季初然看着愣住的秘书，接着说道：“因为这种病症在国内出现的案列很少，所以还没有被引起重视，阿姨应该是去旅游的时候被传染上的。在前年，我曾经去过那一带考察，所以针对这种病症有过研究。”

言语至此，秘书心里的疑惑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激动和兴奋。

“拜托你，季医生，只要能治好我的母亲，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秘书抓住季初然的手，语气里满是恳求。

一旁的赫梓辰听完季初然的话后，面色一凝。

这五年，这个女人究竟做了多少事情？

去研究，不怕被感染吗？

赫梓辰眉头皱起，不同的心情和思绪混杂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烦闷。

在场的警官们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没想到季初然竟然是一个学识不浅的医生。

赫梓辰他们是知道的，赫家的少爷，只是对于季初然，他们并没有什么了解。

还以为只是跟着他来叶市的一个女人罢了，毕竟季初然长相十分精致，安静地站在赫梓辰身边不说话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误会。

但是有时候，就比如刚刚，对方在谈论秘书病情的时候，身上的气场完全变了，目光深处闪烁着的自信光芒，而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沉稳，让人会下意识安静下来，认真地去倾听对方的话。

仿佛整个人都在散发着光芒，温暖却不刺眼，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注视和靠近。

季初然回握住秘书的手，柔声说道：“别担心，我一定尽力救治你的母亲。”

秘书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心里一直以来的不安和忐忑，此刻被温柔地给抚平了。

她点点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谢谢你，谢谢你。

四天后。

法庭。

校长站在被告席上，在看到女孩和秘书出现在证人席的时候，从进庭开始以来保持的悠然彻底碎了一地。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对面的两人，脸色涨的通红。

“萱、萱萱，你怎么会在这里？”

校长结巴道，眼神紧紧地钉在女孩身上。

萱萱看了他一眼，下意识身体一抖，身后传来一道温暖的视线，萱萱转身看去，是季初然，正坐在台下，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随后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说什么。

萱萱把对方说的话轻轻念了出来。

“别害怕，姐姐陪着你。”

说完这句话，萱萱突然感觉身体涌进一股力量，遍布到每一个细胞，让她敢抬起头，正视被告席上的那个男人。

于是萱萱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校长时，眼底里的最后一丝害怕也消失不见了。

法官敲下代表公正的锤子，宣布开庭。

下午三点。

经过一阵交锋，法官宣布校长因涉及强奸未成年、怂恿威胁他人犯罪，以及非法囚禁，被有期徒刑三十年。

锤子落下的一瞬间，校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萱萱下意识就要冲过去扶起对方，但克制住了。

对方已经不再是那个在她的童年时期给她带来一切美好的父亲了。

早在五年前，校长在她心里，就已经变成了一个仇人，一个残酷的施暴者。

萱萱别过头，不再去看面前的人，只是最终，眼眶还是忍不住变红了。

那些美好的过去，已经随着那匹被烧焦的小木马，还有一地的玩具，彻底被火焰吞噬在黑夜里，从此消失不见。

叶市法院门口。

季初然搂着身边的女孩，两人齐齐抬头朝天空看去。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这几天一直是阴天的叶市，在今天放晴了。

“萱萱，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季初然看着蓝色天空中缓缓浮动的白云，开口问道。

“我想先回学校上课。”

萱萱拉着季初然的手袖，开口道。

“家里有亲戚，已经答应让我先接住了，五年前发生那件事情后，我根本就集中不了注意力去学习，所以在高一的时间就退学了。”

季初然低头看向女孩发顶，收回一只手轻轻抚摸上。

她知道萱萱之前就读的高中，正是叶市第一中学，也就是校长管理的那所。

这应该也是对方不想再去学校的原因之一吧。

“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萱萱转身，搂住季初然的腰抱住，随后抬头看向她。

季初然看着眼前的这双眼眸，第一次见面时对方眼底的癫狂和绝望已经消失，此刻只剩下了光芒，像黑夜里的一颗明星，落在女孩眼里。

只因为是季初然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从黑夜走到黎明。

“姐姐，因为你，我获得了自由。”

萱萱看着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没有当初的恐惧。

“因为你，我才有勇气重新抬头看这个世界，因为你，我才能向我自己和解。”

说完这句话，女孩突然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身边的气息有些不一样了。

“你就要走了？”

萱萱的语气变得凶巴巴，圈着季初然的手也用力收紧，看向季初然的眼神像极了被抛下的小狗狗，凶恶又委屈。

赫梓辰和柯名事务所的律师一起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只见季初然无奈地揉了揉女孩的头，好脾气地笑着说道：“萱萱刚刚不是还说要回到学校去上课的吗？现在又返回啦？”

萱萱“哼”了一声，抱着季初然不说话，感受到有一个冰冷的视线看向自己，她抬头，下一秒就看到赫梓辰面无表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