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程峰有约的事,岳书延额外给了郑晨一些时间去学骑马。
可陈清还是小出差不断,岳书延用人的时候就显捉襟见肘。
这都要怪和江的不配合,如果他能答应去马场,很多事就好办很多,而他们也不需要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从头开始的马术了解上。
公司电梯里,岳书延一人站在里面,不断的想着他怎么才能拿得住和江。
他和和江相处的时间不久,但两人关系已经变得恶劣,好言好语一定办不到,只能想别的法子。
难道还真像和江说的那样,找他爸才能搬得动他这尊大佛?
这种想法刚冒头岳书延就已经把它斩草除根,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他总会有办法让和江点头,管他腰硬到什么程度。
电梯停在十三层,出电梯右拐是他去办公室的路,可他突然脚步一顿,转身望向背后。
和江的办公室被安安静静的安置在楼层不起眼的尽头一侧,这是他安排的。
和江做他认为没有太高价值的工作,也是他安排的。
后来和江被气走了,留下的就只有请假条,也是他促成的。
甚至因为这些天和江请假,那扇门没有被人再打开过。
半晌,他抬脚走过去,看一眼办公室的门,驻足片刻,推门而入。
他想到办法了。
那会儿Tina正换了正装从更衣室出来,看着和助办公室门前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略显疑惑。
“岳总进和助的办公室做什么?”
里面既没有集团文件,也没有项目报告,甚至没有一台打印机,有的恐怕只有一沓一沓的请假条。
两人的恩怨她不明白也不想掺和,她摇摇头打起精神撩撩头发,去茶水间泡了杯养颜的茶,再按照和助的嘱托,把一张“病假”假条放在岳总的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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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上午出去了一趟,中午回岳家的时候却看到了岳书延的车。
平时为了减少两人碰面的机会,岳书延可是宁可在公司吃盒饭也不会回岳家,今天中午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进门的时候他发现陈姨已经摆了一桌的饭菜,看来是提前知道岳书延要回来。
陈姨做好饭摆在桌上就走了,客厅安静下来,和江坐定舀了一勺汤,入口鲜美,陈姨的手艺果然没的说。
岳书延看他对着一碗汤细品,餐桌上恍若只有他一人。
半晌,岳书延掏出一张纸条,指尖儿摁着到和江视线所及的范围内。
和江的动作一顿,看过去发现是自己的请假条,这才明白原来回来是为了他请假的事。
他终于放下餐具,“我请的假有问题吗?”
他没细看不知道这张字条确实有问题,岳书延戏谑的看了他一眼,把纸条展开对着他。
不明所以的和江本来不想搭腔看他变魔术,但上面的字黏住了他的视线。
岳书延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敲敲桌子戏谑道:“孕假?”
“……”
和江敢确定这不是自己写上去的,虽然他当时确实是看着电脑上的一百条请假理由写下了那一沓,但绝对不可能粗心到给自己写上个孕假。
但笔迹又确实是自己的笔迹,他看着岳书延,突然福至心灵,确定道:“你模仿我的字迹。”
岳书延没应声,只是收回请假条收回自己的口袋,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对于岳书延大言不惭的承认,和江已经气不起来了。
知道他肯定不是为了这么件小事回来的,和江默不作声,果然就听岳书延说:“周末和程峰约在城郊马场谈一笔生意,你陪我去。”
岳书延确实不喜欢和江,但不代表他不认可和江在某方面的能力,何况能在他爸身边跟三年,总比他带其他人去有优势。
另外郑晨虽然是学了骑马,但总也比不上带着原本就熟练的和江去省时省力,何况最近身边儿没了人,办起事来不方便。
他会和和江过不去,但不会和生意过不去,他不让和江近公司事务,其他的工作倒是用得上,该陪他上酒席就上酒席,该陪他去谈生意陪客户也要去。
只是他算盘打得好,和江不会让他如意。
和江甚至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立刻拒绝了,“我周末有事。”
岳书延料到了被拒绝,强硬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说的确实对,和江身为一个助理没有拒绝的权利,只是这几天和岳书延作对惯了,把自己的职位抛的一干二净,恍惚间自己还是和总,而岳书延只是生意场上难伺候的合作伙伴。
想及此,他又道:“但我确实没有时间,岳大少爷还是提早找其他人准备着的好。”
“没有时间就重新安排时间,和助要是有约会就往后推一推,一天的时间怎么也能有空给公司吧?”
这是逼迫,和江冷下脸来:“岳大少爷不近人情,就不怕手底下的人离职另寻出路。”
“人情是要给有人情味儿的人,和助是吗?”
和江盯着他,“我不是,所以岳大少爷找别人比找我这冷血无情的人要容易。”
岳书延沉默着看他。
一桌饭被两个人唠凉了,陈姨在厨房里听不到他们说话,但能知道饭菜没有被动几口,转身纳闷的去翻菜谱,准备明天换新菜品。
和江放下手里的餐具,不想再在这儿待,擦了擦指尖儿准备离开。
岳书延却神态自若,直接威胁道:“如果你不去,我会用你的名字签一份错漏百出的文件,到时候你不会好办。”
和江动作一顿,盯向岳书延,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商量不来直接霸王硬上弓。
想到那张请假条,他抿唇看向岳书延口袋的位置,终于明白请假条上的“孕假”就是他在威胁自己的路上顺便揶揄他用的。
会模仿别人的字迹还真是厉害,岳书延不是省油的灯,和江冷着脸看他,恨道:“岳大少爷的卑鄙程度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岳书延不因为这话生气,反而觉得这算得上夸奖,能从和江口里听到真是无比悦耳。
“怎么样?去不去?”
和江怒视他,知道岳书延是在逼他却没有反抗的余地。
岳书延姿态放松,“和助偶尔也沾点人情味儿,总这样冷着,把那张脸和你的身段都浪费了,还是只对着我这样?”
和江不可能理他,也不管他后面的话夹着什么别的用意。
突然客厅的电话响了,声音穿过客厅转向两人的耳朵,剑拔弩张的氛围才稍稍停滞。
片刻后,陈伯过来了,看得出餐桌上的氛围并不友善,他心下明白,但也没有办法,只默默叹口气说:“大少爷,找你的。”
“好,我马上来。”他又转向和江,“和助可得好好想想,我们待会儿再谈。”
岳书延这才从餐桌上离开,和江盯着他,直至身影消失在墙后。
这场夹杂着威胁的谈判最终也没有结果,岳书延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餐桌旁了。但他不急,他还有时间让和江答应。
岳书延云淡风轻的整理着装,出门上车离开了岳家。
总归和江必须去,威逼利诱也要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