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从总裁办出来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开门的时候没有注意,进去转身才发现办公室里早就等了个人。
“和江哥。”
岳漫池等了快一个小时,这会儿才把和江等过来。他是知道这期间和江都在他哥的办公室,不过没敢进去。
和江知道他被扔给了时远,好奇他怎么在这儿,问他,“时总呢?”
“他出去了,Tina姐说今天上午他都不在。”岳漫池说的有气无力。
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岳漫池就被推着轮椅扔到了时远的办公室,等了半个小时没等到人,知道时远上午不在,才又被推着上来。
他不知道去哪儿,就往和江的办公室里来了,他觉得这儿有安全感,比他哥的办公室还有安全感。
和江扫了一眼自己的办公桌,上面没有有用的东西,就把纸张整理在一起扔在一旁,把桌面清理干净了。
岳漫池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有了别的打算。
“不然我给和江哥你当助理,这不是一样的吗,既能学到有用的东西,还能帮你减轻负担,帮你就是帮我哥了。”
和江边整理边说:‘你来晚了,我有助理。’
“两个助理岂不是更好!”说着他看一眼和江,和江笑了一下。
这一笑就把他的底气笑没了,岳漫池叹口气,不死心的问:“我跟我哥这么说,他能答应吗?”
他这是取经来了,但实践出真知,和江崇尚鼓励式教育。
“你可以试一试。”
这听起来就是没有可行性的话,岳漫池把口袋里藏的最后一颗薄荷糖填进嘴里,硬质糖果咬得嘎嘣响。
他喃喃道:“我觉得可以。”
他自己说的都没有底气,实际上心里门清。
和江看他一眼没再开口提醒,知道他一定不会那么做,不然岳书延能直接把他丢到外面去。
他给和江当助理,在他哥眼里就是给和江添了个麻烦,是个累赘。
越想越伤心,岳漫池拄着胳膊问和江:“和江哥,你还没有答应我哥呢?”
年轻人的思路就是活跃,伤心的时候也不忘八卦。
和江看他一眼,坐在办公桌后问:“你哥说的吗?”
岳漫池点点头,“这么一想,其实我哥也挺可怜,这都多久了也没个进度,我都替他着急。”
他这话不应该跟和江说,他们两个讨论不出结果,跟时男说一说倒是能在两个人共同的好奇心驱使下,推演预测一番。
岳漫池见和江不说话,又急忙解释说:“我不是我哥派来的,我只是单纯的好奇,想不明白就睡不着觉。”
和江却看看他道:“我明白了。”
……
每次和江说了他觉得危险的话的时候都是这种状态。
果然,和江开口道:“这种习惯不能要,我会告诉时总或者Tina,让他们好好帮你。”
“……其实也不是,”岳漫池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想弥补,“也就是偶尔无聊想一想,平时脑子里装的都是正经事。”
现在说这些晚了。
岳漫池把薄荷糖吞进去,叹口气道:“早知道逃不过。”
很少见岳漫池叹气,甚至这是第一次,和江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岳漫池说过的话。
他顿了下,从抽屉里把时男给他准备的气泡饮料粉末倒进杯子里,帮他接了杯温水冲开,变成一片淡橘色。
岳漫池看到伸到眼前的杯子,接过来一气喝了半杯,放下的时候紧拧着眉,整张脸都显扭曲变形。
和江没看到,在和江转身前,岳漫池迅速调整好脸色,又想早知道薄荷糖多装几颗,杯子里的饮料酸的他冒汗。
和江转过身说:“不要有负担,你哥不会那么想,他是你哥,有血缘关系的亲属。”
岳漫池一怔,敛起眼神道:“我知道,但是什么都不是绝对的,连垠哥家里也是一团糟。”
和江摇摇头:“你们不一样。”
岳漫池知道不一样,但是万一呢?
未知的恐惧让他心神不宁,太多兄弟相争的事了,他不想和他哥搞成那样。
小时候他跟着他妈去外公家,外公也很多次警告过他,一开始他不懂,后来听外公讲他和自家兄弟的事,小小年纪就种下了一片没有办法修复的阴影。
后来他就不想再回家里去,宁可在这边等一个寒假一个暑假也不想回去,怕恐怖的故事变成真的。
和江看着他满目愁思的敛眉,除了能跟他保证他哥不是那样的人外,竟然也说不出有分量的安抚的话。
那种观念在他小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现在说改正,不简单。
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逐渐的让他自己认知到。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男进来先看一眼房内的人,看见岳漫池在的时候松了口气。
“Tina姐说找岳小少爷有事。”
听到喊自己,岳漫池警醒的抬头,问:“干什么?”
“不是送快递,”时男让他安心,“说是去楼下找人事部经理,岳总嘱咐的。”
他哥嘱咐的,岳漫池精神萎靡的应了,自己推着轮椅往前走,“来了来了,我哥要检验成果了。”
他从门口出去,时男在他身后眼神询问了下和江,和江抬抬下巴让他跟着岳漫池。
于是时男带上办公室的门,双手扶上了轮椅,“我推您。”
办公室里静下来,他点开手机重新看向叶荷发给他的消息。
半个小时前,还在总裁办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着,没有让岳书延察觉。
叶荷发来的消息是一串时间地点,后面挂着一个问号。
地点就是叶荷朋友的庄园,时间是今天上午十点。
墙上的钟表显示九点二十分,和江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动作太大不小心又扯到伤口,好在不像以前那么严重,只是疼了一瞬,提醒他悠着点。
于是他把外套挂在臂间,回道:“半小时后到。”
他这样风风火火的出去,不凑巧,被郑晨看到了,但郑晨什么也没问,只是点了下下巴,打了招呼便走了。
不知道哪儿来的心虚,在和郑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往总裁办看了一眼,没有动静,很好。
他不知道郑晨转头就告诉了岳书延,但岳书延在忙其他的,并没有多问。
郑晨瞥见屏幕一角,他在看餐厅,照片上的餐厅氛围极致浪漫。
-
去庄园的路上用了半个多不到一个小时,和江下车付钱,庄园入口有管家在等着。
管家的年龄不算大,三十多岁,打扮精致举止训练有素。
他带着和江往距离入口最近的庄园凉亭走,叶荷和他的朋友就等在那儿。
他们选的小路两侧是浓密的树,地上潮湿,看上去像是刚浇过水,整条小路比较阴凉,还算舒适。
另外从小路到庄园凉亭,步行大概七八分钟,管家说这是庄园的七分之一大。
和江估算了下大概范围,抬头便见管家给他指了指远处冒着尖顶的白漆房子,他说那是庄园的主要部分,占整个庄园的三分之一大。
和江应了,看到东侧空旷的场地,没等他发问,管家便道:“那边原本是想建家用电影院,后来一直没有定下,如果您有这样的打算,后续还可以找我。”
目前没有这样的打算,但那块空地确实很吸引人,和江应了一声,眼看着离凉亭越来越近,他们没再开口也没再观望。
凉亭里石桌旁坐的两个人在喝茶,管家带着他过去,出声提醒客人带到了。
背对着他们坐的两个人闻声转过头,和江的面色却一僵。
叶荷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只是站起来给朋友介绍,“这就是我说的朋友,和江。”
“我知道,”对方的视线自始至终黏在和江的身上,他说,“我们认识。”
叶荷挑眉:“认识?这么巧?”
“如果和助还记得我的话,应该算认识。”
说着杨言抬手伸向和江,“和助,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