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针这个话题有点敏感,看看Tina逃了,他就知道有些东西其实是说不清了。
手机还开着免提,岳书延又问了一遍,他这才重新接起电话把手机贴在自己耳边,“我以为早就丢了。”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没有说话,和江就问他:“岳总从哪儿捡到的。”
房内,岳书延低头看看手里的小玩意儿,“就在桌子上,我顺手捡的。”
和江记得,那枚胸针是前两天他想戴回身上,但当时因为什么事分了神,没留心忘记落在哪儿了才丢的。
现在显而易见一直在岳书延手里,和江先发制人:“我找了几天了,没想到在岳总这儿。”
岳书延刷新着电脑界面,没有新的内容刷出来就靠回去听和江说话。
“那你一定是没有用心找,不然问一问郑晨都知道东西在哪儿。”
“那麻烦岳总帮我带回来吧,走投无路的时候,挂在咸鱼上也许能卖个价保我衣食住行暂时无碍。”和江当时只猜着一定是被岳书延捡到后丢了,没想到他捡起来留在了自己手里。
闻言,岳书延知道他看到了新闻,看这淡定程度,也许还是早几个小时前就知道的。
他把手里的小玩意儿收起来,探身又刷新了一遍网页,这一次有了变化,闪烁的小圆圈在停止转动后,一则新编辑的娱乐新闻稿出现在页面顶部。
刘金的笔力不错,把岳书延跟和江的问题聚焦点一致转向了张连叶,同时那些被报道烂了的张连叶和张家的关系也略提了一笔。
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稿子里说,原来是张连叶为了一己私利,利用岳书延的得力助手和江,大肆抹黑岳家。且起初拉拢不成,便找上了贺家二少爷择明,两人联手想要给岳家一个重击。
稿子下方配了六个动态图,关于宴会厅里张连叶徒手捏爆玻璃杯的“威胁”,宴会前张连叶带着贺择明去见张建业,张家后院里前去道歉但态度恶劣惺惺作态,和江身后的小助手怕的躲在他身后,脸都要埋进盘子里,还有那天晚上教训客人并不是无端起争执,全因对方酒精上头举止粗鲁、言语失礼,甚至想对梁家的小少爷梁松动粗,等等。
现在的热度还没有上去,但浏览量在攀升,岳书延靠坐回椅背上想回和江的话,回神却发现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
他看了一眼手机,通话没有被挂断,人还在另一头听着呢。
“那我就带回去了。”
那么长时间没有说话,和江也不问他,也不催他,走回沙发边的桌前蹲下,听到他说把胸针带回来只应了个“好”。
岳书延问他:“你晚上有时间吗。”
他今天晚上的飞机回来,和江知道他找自己是为了什么,接机,不奇怪,但是他多问这一句就显得像失了魂,幸好Tina不在,也幸好不是开的免提。
和江拿过Tina留在这儿的电脑,边在网页上打字搜索边说:“岳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让我接机也要问问有没有时间。”
“一样,也没见你在身边没人的时候叫我岳总,还是现在身边还有人。”
和江不理他,晚上的话他早有安排,和沈临安约了顿饭,“没有时间,我叫时男去接你。”
岳书延原本只是客气的问一句,来进一步缓解一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谁成想和江居然真的不答应。
恰巧门口郑晨带着刘金敲门进来,岳书延叫他们稍等,先跟和江说完挂了电话,“来不了也别叫时男,我给岳家打电话。”
“好。”他答的干脆,岳书延顿了下电话已经被挂断。
和江放下手机盯着电脑屏幕,随即看到了搜索页面内显示出的三分钟前发出来的稿子。
……
稿子是发出去了,但是需要时时关注动态,岳书延把刘金叫来是为了让他做出分析,确保不会再发生其他难以应对的扭转局面。
刘金便在套房的客厅里坐了一下午,话题热度攀升逐渐盖过张连叶捅出来的黑稿。
天逐渐暗下来的时候郑晨门口手里多了一个行李箱,岳书延要赶七点的飞机,张连叶到底怎么样了他不关心,他把自己的问题解决完了就得立刻回去。
只是临走前他又进了从前和江住过的房间,检查过一遍看没有任何的遗漏才关上房门。
退出来的时候察觉到了刘金的视线,他把腕间的手表戴好问他:“有什么变故吗?”
“没有,”刘金把视线放回电脑屏幕上推了下眼镜,“只是有一部分在讨论张家,讨伐张连叶,剩下的一部分在质疑这篇稿子的真实性。”
听到这儿,岳书延抬眼看他。
刘金的视线躲闪,补充道:“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没有多大影响,焦点已经转移了。”他滑动鼠标继续报告情况,“关于和助的稿子,有些账号已经删帖了,还有捧和助是金牌助理的。”
岳书延满意的点点头,“可以了。”
刘金小心的看着他,发现他没有说起别的。
半晌,岳书延终于抬脚往门口的方向走,边走边开了口,刘金紧张的听他说,“这边没什么事了,把房退了就回你们公司吧。”
想要听到的内容没有听到,眼看着岳书延还要往外走,这是想就此离开,刘金心里巨大的落差让他心里一急脱口而出制止道:“岳总,那我呢?”
岳书延往外走的脚步停了,斜睨他一眼,“你怎么了?”
刘金心下火烧火燎似的焦灼,难道岳书延果然忘了,还是真的像前辈说的那样用完人就不管了,根本不会遵守承诺。
他试着提醒岳书延:“您说这是给我转正的机会,什么时候可以兑现。”
他越说越小声,岳书延转头看他,“为什么说的这么没有底气。”
刘金一怔,下意识否认:“不是,我只是怕耽误您的时间。”
岳书延没有在意他找的借口,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看看那台电脑直言:“奖励不是你自己颁给自己了,还想要转正吗?”
刘金一愣,他果然不想兑现诺言,被耍了的愤怒和不甘心让他语气急切,“你说话不算数!”
岳书延风轻云淡的瞧他一眼,问:“是吗?那评论置顶的是什么意思?”
室内没有开灯,只有矮几上电脑屏幕发着幽幽的蓝光,刘金坐在屏幕前表情诧异。
岳书延提醒他让他想起来:“别想动歪心思,我之前就说的很清楚,给你的你不要,那就只能收回。”
他想隐瞒,可岳书延知道的清清楚楚,自己有什么小动作,什么意图,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确实做了些多余的动作,但没有想到被发现的这么快,怒气逐渐被心虚填满。
于是他试图辩解:“我不说自己有内幕消息,那些质疑真实性的评论怎么可能消除的掉,况且和和江,我是说和助他是真的拒绝了贺择明,说些讨论度高的话题才能证明我说的是真……”
“我说没说过不该写的不要写。”岳书延沉声打断他,他早就在刘金来的晚上叮嘱过该写的写,不该写的一个字都不能漏出去,但他还是犯错了,那条置顶评论在评论区显得极为扎眼,一旦牵扯上感情就有可能再次把和江拽如浑浊的水塘,原本只需要提一嘴贺择明和张连叶狼狈为奸就可以对他造成打击,却偏偏又耍小聪明把和江拉下水,只为了能拿捏岳书延。
隐瞒和辩解是没有任何用的,刘金眼神涣散,知道这次完了。
视线掠过门口的人影,他突然想起来之前郑晨说的话。
刘金清醒过来颤声道:“这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我保证。”
“保证什么?如果焦点再转移到和江身上,你用什么保证。”
刘金怔愣的看着岳书延,他还想说什么,却早就思绪全无。
原本他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其他心思,但和公司前辈要照片的时候,有人提醒他什么事都要给自己留一手,他这才害怕岳书延说话不算数,用完他就扔,或者如果事情没有办好,直接拉他出来挡枪。
他被前辈的话熏陶久了,提醒久了,又因为长时间没有补充睡眠头脑发昏,这才起了别的心思。
在看到岳书延进了套房内的另一间卧室后他看着手底下的稿件就知道,那间卧室一定是和江住过的,这才在评论区多说了两句。
但现在无论说什么、找什么借口都无济于事。
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他失魂落魄,半晌没有再为自己辩解,只说:“抱歉岳总,我会处理好的。”
岳书延没回应,最后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他给张连垠打了个电话,让他不用去酒店了。
张连垠笑了一声:“怎么了,这就走了也不让我送送。”
“让你送你也没有那个时间。”岳书延说的无情。
因为张连叶的事,刚才他出酒店的时候一个张家的保镖都没有看到,恐怕已经乱做一锅粥了。
张连垠叹口气说:“还真没有,你是潇洒了,我这儿焦头烂额。”
“回头一定和张伯父道歉。”岳书延今天还没有去过张家,只说有事就一直待在酒店。
“倒是不用,我爸也该处理处理家事,做个定夺了。”
稿子上对张连叶的报道不会影响张家,把他处理好了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张连叶的结果他不用问也知道除了从公司撤职出来歇歇,也没有其他比这更重的处罚了。
张连垠想到点其他的:“贺择明恐怕也不好受。”
张连叶影响不了张家,但贺择明影响不影响贺家就不那么肯定了,但要的就是让他不好受。
说起这个他又问岳书延:“我听酒店的人说你还留了个人在那儿,不是要带走吗。”
他说的是刘金,岳书延从前确实有这个打算,这个人能用,想把人挖过来,
但现在变了,“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他犯了错,先晾一晾吧。”
“什么错?”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只知道效果挺好的,他都想把人拉到公关部门。
岳书延不避讳谈这件事,“说了不该说的,小动作太多。”
那篇报道他完完整整的看过,想到什么结合岳书延说的,张连垠立刻就懂了,笑道:“会不会显得无情。”
“你也会说无情了,”岳书延说,“用人的标准他在我这儿没有达标。”
“和江达标了吗,或者我可以给他指条明路,让他去拜和江为师。”张连垠颇为感慨,“看这孩子怪可怜的。”
岳书延打断他:“那不可多得的行善积德的机会就留给你了,我到机场了。”
张连垠嘿一声,“说起和江你就要挂,算了算了,我也还有的忙,下次见吧。”
说完挂断电话,岳书延准时启程回了A城,又给岳家回了信不用去接他,他先去送样东西,晚点回或者明天回。
同时,和江已经和沈临安约了早早就说起来的一顿饭。
餐厅是沈临安选的,就在琳琅馆附近的琳琅餐厅,离和江的住处近一些,从别墅区出来转弯过林荫道再走几百米就能到,吃晚饭还能权当饭后消食了。
那儿的餐厅环境很不错,沈临安带着带给他的榨菜和喜糖出现的时候,和江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他手里拿着手机在看,连人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反应。
沈临安绕过玻璃窗走到桌边,放下手里的东西轻磕在桌上,见和江终于抬头调侃道:“这是让谁缠上了,这么专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起司猫的巫师帽灌溉的10瓶营养液,超级感谢!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