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宇珩这才卸下一身的防备,脸上露出疲态,伏在皇后的膝上。www.xinghuozuowen.com
“婉儿啊,你挑个家底殷实家庭简单的人家,朕下旨给昭华赐婚吧。不拘着一定是京都的人家,别的州府也行,最好有个厉害的婆母能够治的住昭华这顽劣脾性的。
朕年纪大了,不想管了。对大皇兄这么多年的愧疚和心结,朕真的累了……”
南宇珩是真的累了,说完这些话,他狠狠的叹了一口浊气,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疲倦。
显然这些年他身上背负的太多太多了。
南昭华的事情他必须这样尽快处理,尽快的将她嫁出去,这样他才能放下,否则这终将是一根刺扎在心头,始终意难平。
皇后也明白,南宇冀的事情是他多年来心头一直放不下的,一直怀揣着愧疚和感激,即便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一日放下。
“陛下,有些话臣妾说来可能不太合适,可是看着陛下这么辛苦,臣妾心疼。
南王这些年在扬州做的事情,您也不是不清楚,有些事情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不知道。
说起来,倒是只有您一人一直惦记着他的恩。南王却有些得寸进尺,做事越来越过分了。
还把昭华那样一个好孩子给养成了这样,还在年底的时候送进京来让您烦心。
说实在的,臣妾的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这些年您对南王的好,臣妾一个后宫夫人看着都觉得有些好的过分了。
结果他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事都……”
“好了!”
南宇珩睁开眼睛,开口打断了皇后越说越激动的话。
皇后也自知失言,就瘪了瘪嘴没再说什么,只是语气依旧有些不满。
“皇上!您这样,臣妾不依。”
南王做的那些腌臜事情皇后是知道的,就比如说他暗地里安排人牙子在扬州甚至是附近的几个州府的农村里买卖穷苦人家略有姿色的小丫头。到头来转卖去了别的地方,从中获取暴利这件事吧。
买卖人口能获取暴利的,还能是卖到什么地方?
更别说都是些略有姿色的小丫头,大一些的十五六岁,小一点的恐怕只有七八岁。
送去的都是最低等的窑子,那种地方可不比寻常青楼。
去低等窑子的人,大多都是做苦工的,一辈子穷的要不起媳妇,见了女人无论多大年纪都是两眼放光的。
那种人,去了窑子里十几文钱就可以来一次,也不过一天的工资。
对于他们这种娶不起媳妇的人,也只能在这种地方发泄发泄生理需求。
正因为价钱低廉,所以这里的姑娘都会被要求不停地接客,里头的老鸨也就是看着点别让人死了就行。
姑娘家沦落到这种地方,真的是生不如死。
哪怕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也不会愿意在这种地方或者昏天黑地连畜生都不如的生活。
而这种悲剧,却是南宇冀一手造成的。
这是多么丧良心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这些事情,皇后心里清楚,南宇珩心里就更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后悔。
“不用说了,朕一切都明白!待昭华出嫁,我就什么都不欠他的了。”
南宇珩说着说着,声音就多了一丝怅然的解脱。
皇后心头一紧,鼻尖狠狠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嗯,陛下不欠他的了。臣妾一定会替昭华物色一个好人家,您放心。”
……
大年三十,除夕夜
京都城的街道上处处都张灯结彩,哪家店铺门口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远远的看去火红一片好似照应着来年的日子也如同这些灯笼一般热烈红火。
可就是这样一个阖家团圆普天同庆的日子,原本应该休沐在家的各位官员却急匆匆的换上了朝服,入了宫。
另一边钟甜甜几人正在逗弄着孩子一家人笑呵呵的准备迎接新年的时候,宫里却来人传话让君慕檀进宫了。
来人是宫中太监,神色肃穆好似要有大事发生。
钟甜甜也不敢耽误,让君慕檀换了衣裳就赶紧备马车。
君慕檀进匆匆的进宫了,留下一群人神色各异。
木槿微蹙着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否则除夕夜又怎么可能这样折腾人?”
钟甜甜摇了摇头,也有些不明所以,可是看着外头阴沉的天气,明明是大中午头天却暗的好似马上要天黑了一样。
直觉告诉她,有大事发生了。
不过看着一大屋子的人,她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毕竟过年嘛,就要高高兴兴的。
“谁知道,等阿檀回来再听他怎么说吧,他没回来之前咱们就热热闹闹的过好咱们的年。”
东西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是直到天色黑了,外头的灯笼点了蜡烛,寂静的天空悄然飘下了大雪。
君慕檀还没有回来。
年夜饭是火锅,就这么一直煮着,熬到连锅里的汤都添了三回,君慕檀还是没有回来。
钟甜甜不放心,派人出去打听,这才知道原来不知君慕檀,所有入宫的大臣们也都没有回来。
出事了。
这是肯定的。
等到入夜,两个小团子都困的睁不开眼,就连木槿金金几人脸上也带了疲态。
钟甜甜也有些坐不住了,但是还是强撑着让乳母给两个小团子喂了饭带下去休息了。
她则是招呼下人把菜又热了一道招呼着木槿他们吃饭。
“我们先吃吧,阿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咱们边吃边等。”
只是,这一顿年夜饭,吃的是味同嚼蜡没有半点滋味。
终于,在他们快要吃完的时候,君慕檀回来了,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南域国北部闹冬灾了,最严重的地方就是长河州府,长河州府附近的几个靠北的州府都收到了不同程度的冬灾。
漫天的大雪连绵下了一个多月,不知道压垮了多少的房屋,府城的百姓还好,至少他们还有御寒的屋子。但是那些州府附近的村子大多都全军覆没。
没有几家人屋子是完好的,家里殷实一点的盖了砖房的人还好,那些穷苦的住着茅草屋还有土胚房的人家屋子全都塌了,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