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昏暗的烛光下,秦贺坐在那里抚摸着脸上的人皮面具。
他其实恢复记忆后才知道自己脸上戴着人皮面具,薄如蝉翼,跟真的人皮一模一样。
五年前的事,他记起一半,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知道他在战场上,被自己的亲兄弟陷害,他损失了他所有的部下,被自己的弟弟逼下悬崖,心彻底凉了,他看不清所有人的脸,掉下悬崖的那一刻仿佛世界毁灭了一般,痛不欲生。
那男人毁了他的脸,只是那男人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太美,为了避免麻烦,从小他便戴着人皮面具,是这张人皮面具保住了他自己的脸。
秦贺大手一挥,撕开了那张人皮面具,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那张脸耀眼如斯,绝世惊人,眉眼如画,皮肤光滑的如同古玉一般,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一张脸。
这张脸如同谪仙一般,清俊秀美,飘逸如辰。
这脸给他的震撼让他不知所措,只能继续戴上这张普通甚至丑陋的面具,伪装起那些不真实。
听着门外熟悉的脚步声,他连忙戴上面具,又恢复了以往的调侃模样。
安茜把牛车送到刘婶家,又跟陆青青聊了一下,这才回来。
推开门,烛光下挺拔的男子正对着她浅笑。
那一笑没有粗糙,到有着少许的温尔尔雅。
他的疤痕淡了以后,她怎么看他,都觉得他好看。
她在想要是他没毁容,他应该也是俊美少年。
“怎么还没睡?”
她的声音虽淡漠,却带着浓浓的关心之意。
秦贺再一次被她那双勾人摄魄的大眼睛给迷住,这女人的美,越来越不真实。
她跟这里格格不入,根本不匹配,如果可以,他想带她去京城看一看。
“没睡,等你了,娘子不睡,我自然也睡不着。”
他嘴上说着,眼神却停留在她的身上。
安茜被他盯的毛骨悚然,这男人的眼中有太多故事,即使隐藏的极好,依旧让她看出端倪。
“丫头,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隐瞒了一些事?你会原谅我吗?”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忧伤疲惫,眼睛却依旧宠溺。
丫头?不知道何时起他从丑丫,变成媳妇,再到丫头。
“不会。”
安茜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手上正在脱着鞋子。
她说她不会原谅他,这是她的真心话。
挥洒去心中的烦闷,秦贺去到外面抬来锅中烧好的热水放在她的身前,紧接着为她脱去袜子。
安茜不解,这男人莫非是想为她洗脚?
“你这是作甚?我自己会洗。”
“我帮你洗,这是我第一次帮女人洗脚,连梦梦都没有这个待遇。”
他笑了笑,语气宠溺。
他的手抚摸在她的脚背,细细摩挲,那双充满老茧的手摩擦的她有些疼。
安茜不自在的缩了缩,殊不知烛光下,她的眼神温柔,脸蛋红润,嘴角勾起,美极了。
没错她害羞了,脸红了,心也乱了。
秦贺抬起头,四目相对,心跳加速,她忙移开眼睛,掩饰住自己此刻的慌乱。
“那天你上山去为我寻血灵芝,听说那血灵芝是生在悬崖峭壁上,常人根本拿不到,你是怎么拿到的?”
他试探性的问道,满眼期盼,他迫切的想知道那天救她的那个男子在她心里有没有很重要。
安茜脑海里浮现出那白衣男子,虽然他戴着面纱,可依旧能感觉到那是一个绝世无双的男人。
她并不想隐瞒,淡淡道:“我确实差点掉下悬崖,不过被一个男子所救。”
“那个男子你认识吗?”
安茜摇摇头:“不认识,不过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好像见过他,又好像没见过,自从那天后,他再也没出现过。”
秦贺眸子里的愁绪转瞬即逝,知道她对自己的坦诚,他心中开始有了希望。
“丫头,我们成亲吧!我想让你堂堂正正的作为我秦贺的女人。”
“没有八人大轿,至少有媒婆,高堂,公诛天下。”
情意满满的话,安茜有些不知所措。
眼神闪躲,她把脚抬起在裤子上擦了擦,连忙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在言语。
秦贺的手僵在那里,他给她时间,他会等到她答应的时候为止。
上了床,他并没有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后脑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茜感觉到气氛尴尬,她岔开话题。
“秦安的私塾已经落实好,我们明天就送他去读书吧!顺便看看镇上有没有房子我们租一个,不然他晚上下课回不来家。”
秦贺沉吟了片刻道:“好,正好我决定去镇上的衙门当铺快,一个月也有二十两银子贴补家用,我跟他落实好,在把你们接去镇上住这样方便。”
安茜翻身坐起,并不赞同他这么快就去上任,毕竟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
“别急着上任,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银子的话那天卖熊还有三百两没动,等秦安去上学,我也可以安心去卖面了,正好娘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中,领着梦梦也绰绰有余。”
秦贺眉头紧锁:“怎么?你担心我养不起你。”
安茜白眼一翻,看看,大男子主义冒出来了。
她明明是为他身体着想,谁会嫌钱多,正好他走了她到自在。
“不是,我是觉得我们现在还有钱用,你的身体又经历了一次大难,想让你多休息休息。”
“说实话,自从来到你们老秦家,我从来没有饿着,所以我不可能会嫌弃你的。”
“我只是在家天天闲着,会无聊,想找点事情做。”
“等钱攒够了,我们去镇上买个宅子,或者在这里建个房子也是不错的。”
秦贺闷声道:“好,你挣钱我不反对,只是你的脸太引人注目,我不想让你抛头露面。”
原来如此,这男人是担心她被别人拐跑了。
心里有些莫名开心,表面上却依旧淡淡的。
秦贺嘴上说着,心里其实也是开心的,她说要建房,这是不是表示会跟他过一辈子。
“好,到时候我戴头纱,把脸蒙起来行吧!”
秦贺这才笑道:“算了,那样子更引人注目,不过你的心必须在我身上。”
安茜被他的话弄得脸喷火,只能小声应道:“放心,短时间内我不想跟任何男人有瓜葛。”
任何男人?也包括他吧!
女人心,海底针,他无法左右。
秦贺不在说话,把油灯一吹, 将发呆的安茜一把搂在怀中。
安茜挣扎着,却被他在耳边威胁道:“别动,你要是在动,我可保证我忍受得了你,毕竟美人在怀。”
安茜再也不敢动弹,她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淡淡药香,感觉到十分安心。
不一会儿便入了梦乡,听着她微弱的呼吸声,秦贺满意的睡着。
清晨,天微微作亮。
村口来了两个人,各自骑着枣红色的马朝着村里走来,马蹄声发出咔咔声响。
能在洛水村这种穷乡僻壤骑马的人,大都是非富即贵,稀奇的很,好多村民都探出头来看着。
这两人咋看都觉得眼熟。
“呦!这不是秦贺救下的两人吗?”
“对对对,是的,看那马上栓着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来感谢秦贺救命之恩的。”
“真羡慕,救的是城里人,还是有钱人,这秦家是走狗屎运了,日子越来越好过,以前啊!穷的可是叮当响。”
“所以啊!女人啊!还是要嫁对人,男人啊!还是要讨对媳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