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未霜、谢衣锦、陆柳三人吃饱喝足,回了谢家之后,谢未霜又将毒药交给了陆柳,一再叮嘱陆柳务必小心仔细……
陆柳拿到了毒药之后,连同之前三人在酒楼雅间里签字画押的承诺书,一起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明月谷。
谢未雨看着陆柳呈上来的毒药和承诺书,呆在那里好一会儿,两行清泪不自觉的就滑落了下来。
陆杨、陆柳兄弟俩看着眼前老泪众横的谢未雨,都觉得即愤慨又心痛,更加难以置信。
谢未雨抽泣着喃喃自语到:
以前常听别人家因为争夺家产的原因,使得亲人变成了仇人,可我实在是想不通,我们谢家竟然也会如此!
我实在是理解不了,怎么会到了要谋杀的地步呢?
这谢家的财富,都是我带着若溪辛辛苦苦打拼回来的,为此,还造成了若溪早年流产的意外。
先别说我是将这些金银用来规划谢家的未来,就算是我将这些财富留给了我的女儿,那又怎样?
没有我,谢家至今顶多也就是个乡下的小地主而已……
陆杨劝慰到:家主切勿过于伤心,要保重身体。
有了陆柳拿回来的这些证据,主动权终归是掌握在您的手里。
陆柳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家主!
依我看来,谢衣锦大公子很大程度上,是被二爷谢未霜所唆使的。
心肠最坏的是二爷……
谢未雨平静了一会儿,对着陆杨吩咐到:
你马上将这包毒药送到经验丰富的老医师那里去,让老医师辨认一下这究竟是什么毒药!
还有,你再去一趟珞珈山,到迦南寺把苏威法师请过来,将事情如实陈述,就说我这边有人要谋害我的女儿,请他回来护我女儿周全。
陆杨听完便立即行礼出去了。
谢未雨又对陆柳吩咐到:立刻在江湖上雇佣二十个好手,将他们的家人都接到明月谷居住,待苏法师到了之后,让他们全部听从苏法师的安排调遣。
苏法师之前是军尉官,统领所有苏玳小将军的亲卫,一直贴身护卫着苏玳小将军的安全,对于怎么才能更好地保护衣寒,自然是经验丰富。
陆柳点头行礼到:家主,我马上就去安排。
过了几天之后,谢未雨带着陆柳离开了明月谷,回到了姑苏城外的谢家。
谢未雨让陆柳将谢未雨的大哥谢未风请到了供奉祖先的谢家祠堂,说是有些事情想要和大哥商量。
过了片刻,谢未雨的大哥谢未风在陆柳的陪同下,来到了谢家祠堂:
三弟,听陆管家说,你有事找我?
谢未雨对着陆柳摆了摆手,让陆柳在大门外候着,又将大哥谢未风请到上座坐了下来:
大哥,我们兄弟俩个,一母同胞,自小就感情很好。
特别是在我离家出走的那七年,大哥一直都记挂着我,又常在父亲面前劝说与我和好,这些事情,母亲都和我说过。
在衣寒出生之后,我和若溪常年在外奔波,忙于各地的商贸买卖,一年也难得见几次衣寒。
衣寒也常说,在谢家,除了她奶奶宠爱她之外,就属大伯父最疼爱她了。
谢未风坐在椅子上说到:
我们兄弟俩一母同胞,又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谢未雨看着大哥,犹豫了片刻,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谢未风看着眼前身形憔悴的三弟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奇怪的问到:
三弟叫我到家族祠堂里来,该不会只是为了拉家常的吧?
三弟,你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我们兄弟俩还需要这样婆婆妈妈吗?
谢未雨长叹了一口气,一时没忍住,几滴眼泪落了下来。
谢未风慌忙问到:
你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谢未雨伤感地解释到:
大哥,你也知道,我膝下无子,这两年,我的身体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这往后,谢家的家业,迟早是要传给您的长子谢衣锦的。
可,可衣锦他,他……
谢未风满脸疑惑,看着落泪的三弟,慌忙问到:
衣锦怎么了?
他是不是闯下什么祸事了?
你倒是说呀?
谢未雨看着眼前的大哥满脸疑惑不像是装的,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谢衣锦压根就没有告诉他父亲。
随后,谢未雨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和一包毒药,交给了大哥谢未风。
谢未风疑惑地接过了之后,将纸粗略地看了一下,哪知,越看越心惊,还未等全部看完,就惊惧地骂了起来:
这两个畜生,畜生呐……
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的谢未风继而问到:
三弟呀,都怪我教子无方,这养出了这个畜牲呐!
三弟,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个畜生啊?
谢未雨叹息着说到:
之前,我和大哥您商量过,我死之后,由衣锦继承谢家家业,待到衣寒出嫁时,谢家再给衣寒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作为陪嫁礼,这个,您也是答应了的。
从谢家拿出大量的金银收养五百多个孤儿,我也提前和您打过招呼,可谁知,二哥和衣锦以为我将这些财富转移给衣寒,担心我会掏空谢家。
别说我没有这样做,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做了,那又如何?
犯得上谋杀吗?
我们谢家有今日的家业,难道不是靠我谢未雨和若溪辛辛苦苦打拼回来的吗?
就算我把金银转到我女儿的名下,那又怎样?
大不了,我把当年谢家那副乡下小地主的家产还给他们……
谢未风流着眼泪,看着眼前越说越气的三弟,伤心地问到:
三弟打算如何处置他们两?
老二终究是我们的兄弟,衣锦他……
谢未雨愤怒地说到:
衣寒还是他的亲侄女,还是衣锦自幼一起长大的妹妹呢,在财富面前,在金银面前,他们可曾念过血缘至亲?
谢未风看着愤怒的三弟,只能默默的流泪,自顾自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哭到:
这个逆子啊,才刚刚二十出头,如果按照帝国律法,受黔面之刑,将“谋杀未遂”四字刺字于脸部,那简直生不如死啊……
按照帝国律法,凡谋杀害人致死者,杀人偿命,斩首示众。
凡谋杀害人致残者,视致残轻重,处以断指之刑,关押牢狱五至十年,罚作苦役。
凡谋杀害人致伤者,视致伤轻重,处以断指之刑,关押牢狱一至三年,罚作苦役。
凡谋杀未遂者,处以黔面之刑,关押牢狱三个月至半年,罚作苦役。
积极对受害者做出赔偿,并取得受害者宽恕的,可适当减轻刑罚。
例如被判斩首示众者,可缓期三个月至一年,缓期之后再执行斩首。
所谓“黔面之刑”,即将所犯之罪,刺字于面部,伴随终生。
例如,犯谋杀未遂之罪,便将“谋杀未遂”四字,刺字于犯者脸部。
犯强奸未遂之罪,便将“强奸未遂”四字,刺字于犯者脸部。
谢未雨看着眼前伤心欲绝的大哥,也颇为不忍,深呼吸了几口气,过了片刻,对着大哥说到:诶!
若不是念及大哥的恩情,我早就将他们两人送官法办了!
我也知道,大嫂一直怨恨于我,怨恨父亲没有将家业传给大哥却传给了我,现在再加上二哥和衣锦,恐怕,我死之后,衣寒在谢家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了!
谢未雨跪着对祠堂内供奉的列祖列宗排位说到:
谢家的列祖列宗,事情的经过,您也都知晓了,我不光要保全谢家,也要保全衣寒,我的女儿衣寒,她也是谢家的骨肉啊!
谢未雨起身对大哥谢未风说到:
大哥,谢家的家业,一分为二,一半依旧留在谢家,另一半,要留在衣寒的名下!
至于谢未霜和谢衣锦,我不会去衙门报官让他们受刑,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但是,我要将他们逐出谢家,在谢氏族谱里面,将他们两人除名。
至于谢家家主之位,我会在半年后的谢氏祭祖大典上,传给大哥您的第二个儿子谢衣帛。
如果衣锦敢反对,不愿意主动放弃继承权,那就不能怪我了,到时候,就只能由官府对他们判刑了。
等判刑之后,依据帝国律法,他触犯了谋杀之罪,同样也会失去继承权。
到那个时候,可就由不得他了……
谢未雨说完,对着大哥谢未风躬身行过礼之后,便收起桌上的纸和毒药,转身离开了谢家祠堂,带着侯在祠堂大门外的陆柳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