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江南西州、州城、金安城,在苏氏家族府邸的密室,金安城四大家族齐聚……)
苏玳的父亲、苏氏家族族长苏谨一脸忧虑的说到:我苏氏家族,与诸位代表的虞氏、谭氏、顾氏并称金安城四大家族,绵延传承已近百年。
近百年以来,我苏氏一直在州卫军中世袭左参军,虞氏世袭州政司副使,谭氏世袭州法司副使,顾氏世袭州财司副使,从未变过。
无论谁上任江南西州州牧,帝国都一直维持着惯例,保持着各方平衡,金安城四大家族谁都无法一家独大,而州牧因为四大家族的制约更无法割据自立。
可是,自从王氏一族任州牧,不但打破了州牧三年一任且不得在同一州连续任职两任的官制,更过分的是居然父死子继,江南西州已经在王氏的手里经营了十余年,我怕以后,我们金安城四大家族,都要成为王氏一族的奴仆了……
苏谨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坐在苏谨对面的顾氏家族族长顾悠皱着眉头说到:这个小兔崽子才刚刚继任州牧之位,就想断了我们四大家族的产业……
虞氏家族族长虞清咬着牙说到:我也收到了消息,王庸已经在筹划侵吞我们四大家族的产业了,估计就在这段时间,他就要动手了。
苏谨:王庸是出了名的贪财且吝啬,我们四大家族近百年积累的财富,他恐怕就连做梦都想占为己有吧……
顾悠:以前他的父亲通过不光彩的手段升任州牧,刚开始那几年倒是对我们客客气气。可是等几年之后,他坐稳了州牧的大位,便开始慢慢地剔除我们四大家族在各郡县的亲信,那个时候,我们就应该猜到今天的局面。
虞清愤愤的说道:之前我们都觉得只要忍一忍,等帝国换一个州牧过来上任,也就熬过去了。
可谁知,他不但打破了州牧不得在同一州连任的帝国律法惯例,现在,他的儿子又继任州牧,这九龙座上的皇帝陛下是脑子进水了吗?
一直坐在那没说话的谭氏家族族长谭静赶紧摇摇手:鱼兄慎言。
苏谨正色问到:诸位,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难道我们四大家族就这样在我们的手里没落吗?
顾悠:苏家既然把我们其余三家请来密谋,想必是有主意了吧?
虞清连忙点头到:是啊是啊,苏兄,你拿个主意。
苏谨看着谭静不说话……
谭静点了点头说到:我们四大家族向来抱团,况且,这几年来,我们四大家族的势力一直都在衰落,再不想办法,就真的要没落了……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密谋,四大家族总算有了决断,随后谭氏、虞氏、顾氏先后离开苏氏家族府邸的密室,各自分别悄悄的离去。
苏瑾目送他们各自离去了之后,又把嫡长子苏承、幼子苏玳叫到了密室。
苏承、苏玳进了密室之后,对着苏谨行礼道:父亲,不知深夜叫孩儿前来,有何吩咐?
苏谨:坐吧!
苏承、苏玳闻言便各自坐下,苏承危身正坐于苏谨的左手边,苏玳则懒洋洋地坐于苏谨的右手边。
苏谨长长叹了一口气: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苏家这几年,一年不如一年,无论是在这江南西州的官场还是商场,声势已经大不如前了。
苏承同样叹了口气说到:父亲,在王氏家族的手里,恐怕不止我们苏家,其他的虞氏、谭氏、顾氏,同样也难逃没落的结局。
苏玳摇了摇头懒洋洋地说到:大哥,你也太小看王氏一族的胃口了。
苏谨闻言,眼中倒是闪过赞许之色,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苏承皱了皱眉头问到:哦,小弟此话怎讲?
苏玳继而说到:王庸的父亲刚升任江南西州州牧的时候,倒还能和我们四大家族和睦相处,各方平衡安稳的度过了几年。
可等到他连任州牧之后,就开始对我们四大家族下手了。
只是他很聪明,徐徐图之,温水煮青蛙,等我们四大家族缓过神来,虽说被削去了些枝叶,可至少根基还在,这金安城就是根基。
最让人担忧的是,他在临死前,整顿了州卫军,在此基础上,又紧接着整顿了金安城的官场。
现在,除了我们四大家族的少数亲信还在掌握权力之外,绝大部分的权利,都掌握在王氏一族的手里了。
财富积累的再多,没有军力的支持,没有权利的护航,我们就如同一头没有反抗能力的猪,而且,还是一只肥的让人直流口水的大肥猪。
在这种情况下,大哥觉得王氏一族会放过我们四大家族积累了近百年的财富吗?
如果王氏一族想要夺取我们四大家族积累了近百年的财富,我们四大家族又会甘心拱手相让吗?
苏承摇着头说到:那就只能你死我活了。
苏谨严肃地说到:承儿、玳儿,现在已经不是家族是否会没落的问题了,而是家族能否继续传承的问题了。
稍有不慎,我们苏氏一族,就要毁灭了。
苏玳笑着说到:父亲,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虽说眼前看来,家族即将面临着覆灭,可同样,家族也面临着化家为国的机遇。
苏承猛然起身到:这话可不是用来开玩笑的……
主位上的苏谨反而异常欣慰,看着眼前的苏玳,连连点头。
苏玳:父亲,您觉得,当今的帝国,如何?
苏谨沉吟了一下说到:这帝国,恐怕,是要迎来乱世了。
先不说边疆八州之地的四侯八伯爵,就只说帝国内部的十六州,除了中心之地的四州还能被龙座之上的皇帝陛下完全掌控之外,其余的十二州,早已经处于帝国的半掌控状态。
别的不说,就只说我们江南西州吧!
我们四大家族经营江南西州近百年,我们的话,可比九龙座上的皇帝陛下的旨意要好用的多了。
苏玳:这要是以前,我们苏氏世袭州卫军中的左参军,鱼氏世袭州政司副使,谭氏世袭州法司副使,顾氏世袭州财司副使,我们四大家族的话,确实比皇帝陛下的旨意更管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四大家族的实力已经被王氏父子削弱的太多了,尤其是我们苏氏家族,原本掌握着绝大部分的州卫军,可现在,自从州卫军被王氏父子整顿之后,我们苏氏家族在州卫军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苏谨严肃地看着苏玳问到:玳儿,我们苏式现在还能掌控多少州卫军?
苏玳正色到:父亲,州卫军两万将士,一共四大营,分别是东营、西营、南营、北营,一营的兵马是五千。
自从王氏父子整顿州卫军以来,东营被忠诚于帝国的守备将军燕山啸所掌控,南营和北营被直属于王氏父子的右参军卫怀国所掌控。
这几年,王氏父子大力提拔寒门出身的军官,以此来制衡帝国和我们四大家族的影响力,卫怀国原本只是寒门出身的中级军官,被王氏父子一路提拔到了右参军的位置,再加上南营和北营的各级军官,全都是被王氏父子提拔的寒门子弟,对王氏父子的忠诚度极高。
至于西营,一直都是我们苏氏家族的核心,各级军官大多出自我们苏氏家族,西营的普通士兵也多受我们苏氏恩惠,除了领帝国的一份军俸之外,我们苏氏家族还会另外多发放一份军俸……
苏谨沉默了许久之后,斩钉截铁地问:到了关键时刻,能用的有多少?
苏玳坚定的答到:父亲,西营肯定没有问题。而且,自王氏父子整顿州卫军之后,孩儿就提前做好了准备,经过这一年多的拉拢,守备将军燕山啸掌控的东营军官,已经大半在私底下向我效忠了……
苏承张大嘴巴说到:难怪!难怪之前你每月的花销都极大,父亲也从不曾过问,原来是用在这里了。
苏瑾点着头对苏承说:州卫军一直是我们苏氏家族的根本,自从我知道玳儿花钱是为了结交州卫军里的军官,为父便刻意交代了管家,金银只要不是数额过于巨大,便任由玳儿支取。
承儿,你自幼便体质弱,不能参军,因此无法承袭左参军之职。
以后,你继承了苏氏家族族长之位,还需你弟弟辅佐,我们苏氏家族,可不能在你们的手里断绝了祭祀啊……
苏承、苏玳起身行礼到:父亲宽心。
苏谨长叹了一口气,继而对苏玳说到:玳儿,之前,为父一直都反对你和虞璇的婚事,不是为父狠心,实在是为父不希望你娶一个多病之人啊,数位名医都诊断过,说她活不过二十四岁的大限,天底下有哪位父亲会同意自己的儿子迎娶一个将死之人为妻啊?
苏瑾流着眼泪扶着苏玳的肩膀说到:玳儿,你执意要娶她,为父也没有办法!等我们家族度过了这道劫难,为父便为你亲自去虞家下聘。
苏玳闻言流着眼泪跪在苏谨的身前:父亲,孩儿一定助家族渡过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