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林深和虎子走在郡城的街道上,看着两边林立繁杂的商铺,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街道,心想人人都说江南繁华,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整个郡城里面的房屋至少都是三层,更有许多世家大族的高楼,雕梁画栋,甚是好看,和帝国北部大多一层的低矮破旧的房屋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老林,再往前面走一点就是“荷塘”了,传闻这是江南一带极有名的酒楼茶肆,里面即可品酒,亦可品茶,不但有精致的菜肴,还有可口的糕点。就是有点儿贵。”虎子一边走一边说着。
“我说虎子,你好歹也是郡守大人的亲随,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何必如此一副寒酸像啊。再说了,我们这是办公事,又不是办私事,只是,我们以前去过的要么是酒楼喝酒吃饭,要么是茶楼品茶听曲,这既可品酒又可品茶、既能吃饭又能上糕点的,还真没见过,我倒真有些迫不及待了。”林深说完便快步向前而去。
虎子:老林,就是这里了。
林深走到虎子所说的门楼前,只见高高的门楼上面写着“荷塘”二字,字体瘦长灵动、风姿绰约,相传这是前朝的一位昏庸之君创建的“瘦金体”书法,他虽然天子做的很差劲,但创建的书法却名垂千古,让后世至今赞叹不绝。
穿过门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假山挡住了去处,假山之上细流涓涓而下,片片青苔让假山恍如初春里的山林生机勃勃,翠绿之色仿若青翠欲滴。在门楼后面与假山之间有一条长廊铺满了青石,连贯左右,顺着店内宾娘的指引沿着长廊向左走去,走过了假山才发现,假山后面是一个院心,只是,这个院心变成了一个小湖,湖中种满了盛开的荷花,煞是绚丽。在湖心有一个湖心亭,亭中正有一位美人在抚琴,琴音袅袅,甚是悦耳。而小湖的三面各有一栋两层雅楼,每栋雅楼皆分成若干个雅厢,雅厢紧邻湖心,推窗即可赏满湖荷花。
林深:请问,这湖中荷花从何而来?现在已是秋末,怎会有荷花盛开?还有,为何这院里房屋只有两层楼,我看这郡城里至少都是三层高楼啊?
宾娘:客官,按常理,这个时节,确实已经没有荷花了。这里的荷花都是特意打乱了它的生长规律,再种植在一个大缸中,把数十个大缸放在一个封闭的大屋里,在屋里燃烧木炭控制好屋内的热度和水份,仿佛盛夏时节的气候,如此,荷花盛开,再把盛开的荷花连同大缸一起搬入这湖心,便有了这满湖荷花。至于楼层嘛,正所谓楼不在高,风雅则名,我们“荷塘”,它的核心是湖心里的荷花,若周围雅楼过高,则离湖心荷花过远,失了荷塘雅趣,两层、刚刚好。客官觉得如何?
林深:极对!极对!恰如其分!自古以来,天下之人皆言江南风雅,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宾娘:看样子客官是第一次来江南?
虎子:我们之前一直待在帝国北部,江南确是第一次来。
宾娘:我们“荷塘”和其他酒楼茶肆不同的是,我们“荷塘”不设共用的大堂,只有独立的雅厢,我们“荷塘”共有数十个独立的雅厢,有大有小,请问客观需要什么样的雅厢?
林深:哦,我们来见一位朋友,他叫江浩。
宾娘:原来是江大人的朋友,请随我来……
随着宾娘的引路,二人来到了东面雅楼的一个雅厢,宾娘轻叩厢门,只听得房内爽朗的叫了声“进”,二人便推门而入。只见雅厢之内,正中央用石块叠成了一个方形小池塘,池塘之中数朵荷花开含苞待放,在小池塘的两边各有三个座位,石块叠成的池塘矮墙壁本是用来围小池塘的,此刻却浑若天然般变成了石桌台,石桌台之上摆了些许精致的糕点,还有两壶酒,其中一壶酒此刻正在一位大汉的手中摇晃。
大汉见二人进来,立马起身相迎并行礼道:想必二位便是郡守大人身边的亲随幕僚和亲随侍卫吧?失敬失敬!
二人和大汉互相行过礼之后,三人分别入坐。
林深:江大人,我们二人唐突前来,实属冒昧,只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心想多交个朋友多条路,便冒昧相邀,希望江大人千万不要见怪才是。
江浩:我老江是个粗人,行伍出身,不会那些弯弯绕绕的,二位看得起我老江,我老江自然心里高兴,这下午本该学那些风雅之人品个茶什么的,但我老江还是觉得喝酒痛快,二位久随郡守大人,可不要嫌我老江粗鲁呀哈哈哈哈
虎子:哈哈哈,江大人这性格甚合我的脾气,来来来,我们先喝两杯再说………
随着几壶烈酒下肚,虎子也仿佛和江浩成了多年未见的老弟兄,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要讲,而林深则坐在一旁,偶尔插上一两句,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些紧要的事情!
江浩:那个刘老鼠,他娘的仗着州牧是他姐夫,在郡城里那是无恶不作,以前的郡守大人也是个胆小如鼠之辈,以至于这个刘老鼠在郡城里作威作福。上次反贼李木攻打寒潭县,他娘的他自己不敢带兵出城救援寒潭县,却让老子去。老子点齐了兵马正要出发,他奶奶的又让老子守卫郡城,他自己火急火燎的带兵出城了。拿老子当猴耍!
虎子: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再说了人家姐夫是州牧,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江浩:他娘的以前没办法,现在有啊哈哈哈
虎子:有什么办法?
江浩:后来我才知道,那反贼李木放假消息说兵败了,带着金银财宝正往寒潭山逃跑,他娘的刘老鼠便火急火燎的带兵去抢功劳、捞财宝去了。谁知,中了李木的埋伏,损兵折将,后又屠杀好几个偏远村子的老百姓冒充军功,想要抵消他损兵折将的罪过,真他娘的就是个毫无人性的畜生。我呸,猪狗不如的东西……
林深:这么隐秘的事情,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江浩往嘴里灌了口酒:你想啊,他这么怕死的胆小鬼,突然要自己带兵出城,肯定有古怪。于是我就派了几个亲信手下骑快马远远的跟着,他娘的这胆小鬼在路上就嚷嚷着反贼吃了大败仗正在溃逃,活捉李木的重重有赏。谁知,李木派人在路上一直佯装溃逃引诱这个胆小鬼到了寒潭山,再掘寒潭湖用湖水冲垮了郡卫军,李木趁机率领反贼强攻,最后刘老鼠他自己吃了大败仗溃逃。
林深:这禽兽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你知道了就不打算告发他吗?
江浩:我去哪告?之前的郡守大人被皇帝下狱了,州牧是他的姐夫,我去哪告?
林深:那你想不想把你守备副官的副字去掉?
江浩:当、当然想、想啊,有正官当,谁、谁、谁愿意当个副、副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