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从这边很快就又有了动静,墨七悄无声息出现在屋子里。
“主子,刚刚来过的人,属下跟踪最后进了碧光药铺。”墨七顿了一下,“药铺是二皇子名下产业。”
室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沈少从声音无波澜,“将消息传到祖父那边,太子与二皇子相争,他不想被搅合进去,自会有应对办法。”
墨七应声退下。
今年过年早,眼见着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顾蓁蓁前几天晚上出府之后,便一直安静的呆在府中。
铺子的事情她没有去问,贾管事如今发现了,一定会处理,她只管等着消息便可。
倒是京都里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这种小事自是没有人注意,顾蓁蓁却在火灾后的第二天,收到了无名氏送来的平安果。
顾蓁蓁便知禹义平家人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而在平安果的下面,还有一封信,信里说东方阁在打听她的事情。
东方阁,顾蓁蓁倒不意外,一定是上次她跟踪老怪物而让他察觉了,顾蓁蓁还没有想好用什么办法处理掉老怪物。
前世老怪物一直拿她做药人,老怪物每每验证一种毒之后,都会发疯狂笑,嘴里喊着《血光秘法》,甚至有时还会精神错乱的骂着无上宗追杀他坠崖又如何?他有《血光秘法》在手,全天下医毒第一,再也无人能比得过他。
无上宗是江湖一宗门,最厉害的是他们曾出过的建宗宗主被后人称为医仙,医术了得,天下无他解不了的毒。
医毒不分家,能解毒,自然是得先会下毒。
最出名的就是无上宗有一本《血光秘法》可解世间一切毒,但只是个传说,没人相信是真的。
现在回想起来,传说是真的,老怪物为了得到《血光秘法》前世坠崖,只敢躲在悬崖下偷活。
现在,老怪物还没有得到《血光秘法》,那么她是不是可以通过《血光秘法》而引出老怪物?
“姑娘,贾管事来了。”顾蓁蓁正沉思着,被文竹打断。
文竹大步从外面进来,“贾管事带着一家子过了,在老夫人那里呢。”
顾蓁蓁起身,“走吧。”
贾管事过来,想来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
等顾蓁蓁到寿安院时,在院门口遇到了大房的三口人。
顾堂生见侄女没好脸色,冷哼一声,大步进了院子。
许氏埋头,一脸心事,本能的跟着往前走,并未注意到顾蓁蓁,反而是顾锦兰,脸色蜡黄,几天不见似生了一场大病。
自从那天顾蓁蓁问过她之后,顾锦兰先匆忙回西院问母亲,母亲对她说外面在瞎传,可当天晚上父亲和母亲便吵了起来,第二日她去给母亲请安,见母亲半边脸也肿着,母亲这次也不再瞒着,把父亲变卖家产的事说了。
顾锦兰追问是何事,母亲也不说,只说家里现在啥都没了。
在府中,他们大房一直不如二房,眼下又闹出这样的事,顾锦兰便是收到好姐妹邀请她出去逛街也拒绝了,实在是家中现在根本拿不出钱财来。
西院闹成这样,祖母那边也没有管,顾锦兰更害怕这个。
今日听到祖母传话,让父母过来,她便跟着一同过来。
“二妹妹,你可知道祖母有什么事?”顾锦兰今日见顾蓁蓁也没了冷嘲热讽。
顾蓁蓁点头。
顾锦兰愣了一下,快步追上去,“二妹妹,是什么事?”
“大姐姐不必着急,一会儿进去就知道了。”
顾锦兰抿抿唇,“是与卖铺子的事有关吗?”
顾蓁蓁侧头看她一眼,点头。
顾锦兰呆滞在原地。
她抿着唇。
就知道会这样。
冷风吹过,顾锦兰打了个冷战,又快步跟上去。
顾锦兰进花厅时,祖母已经稳稳坐在上面,顾蓁蓁站在一旁,而自己父母跪在大厅中间,除此还有另外四个人。
顾锦兰迟疑是与父母一起跪,还是像顾二一样站在祖母身旁时,便看到祖母正盯着她看,她打了一个机灵,走到母亲身旁跪下。
“今日若不是人找到府上来,我还不知道你们夫妻连脸面都不要了,自己弟妹的铺子也算计。”人都到齐了,顾老太太开了口,“老大,今日人都在这,我也想听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顾堂生头贴着地面,不开口。
顾老夫人冷笑,“看你这副样子,就是认了?”
“老夫人,老爷也是没办法,要是外面的赌债不还,那些人就要剁了他的手。”许氏咬咬牙,直起身来,定定的看着上方的顾老夫人,“至于弟妹的铺子,也不是妾身算计的,是常氏求到妾身身上,给妾身的好处费。”
“你明知那契据上写着你弟妹的名字,你明知下人不可转卖主子的财物,还是为之,便是家中连个信也没有通过,你敢说你还是冤枉的?”顾老夫人哪里会那么好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福伯,把人带进来。”顾老夫人说完,对外扬声喊道。
话音落下,福伯也带着几个外人走了进来。
几人被家丁按着,老实的跪下。
“你们自己说说吧。”
顾老夫人说什么不重要,许氏看到进来的几个人后,脸已经白了,面上带着惊恐之色。
“老夫人饶命,是夫人让我们设了仙人跳算计贾管事儿子,再引诱铺子相逼。”几个人连连磕头求饶。
“放屁,你们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其中一男子道,“小的还有夫人让婆子送过去的亲笔信。”
说着从怀里掏了出来。
福伯接过来,走上前交到老夫人手里。
顾老夫人打开信,一目三行,随手往许氏身前一扔,“这上面的笔迹是你的吧?”
许氏不去碰信,身子瘫痪下去。
顾锦兰在知道是何事,早就傻住了。
“是我没教育好你,才让你连弟妹的产业也惦记,老婆子到了黄土埋脖的年纪,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我也不骂你,你是做父亲的人,我管不得你了,好在铺子还没有卖出去,一切还来得及。待你弟妹从边关回来,过了这个年,趁我还活着,便把家分了。至于那些原该分给你们大房的财物,你不是欠了赌债吗?那我就按价给你银票。”
“祖母....”顾锦兰低呼出声。
分家,父亲无官,又没有产业,他们大房岂不是要出去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