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蓁的话把李德宝难住了,李德宝心事重重的走了,沈少从最后也异常沉默。
而前院那边,顾亦生掐着时间去的,正好拦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舅舅,吕泽华一声辩解也没有,更没有喊痛,沉默的认下了错。
吕氏在一旁哭的几乎晕过去,被杜妈妈扶着不敢上前。
看着儿子把丈夫拦下来,才松口气。
“吕府有事,我在背后撑着,我把你当成亲大哥对待,你是怎么对我的?把主意打到我女儿身上,这些年来我就养出一头白眼狼是吗?”顾定把人打了一顿,也没有将心里的怒火发泄出来,好在理智还在,“今日若不是我听到,还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打算。我把话放在这,蓁蓁便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入你们吕家。当着小辈的面,有些话我不说是给你留面子,若是你们吕家再不知足,就休怪我顾定翻脸无情。”
“妹夫,你消消火,这次过来,我也是想当面和你说说这事,小茹当初一个人把这事定下来,我就不同意,一直压着母亲那边去合八字,便是蓁蓁的八字也在我这里,这次我也带了回来。”吕泽华被打没有怨气,“今日就是妹夫不问,我也要亲自找你说这事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纸来,“不信你打开看看,这里是不是蓁蓁的八字。”
顾定冷笑,“无奸不商,别以为你做成这样,这事就算过去了,你若真拦着,当就在吕茹和你家母亲交换八字时就拦下,而不是现在拿到我面前邀功,当真我顾定只是个武夫好骗吗?”
吕泽华眼里闪过抹心虚,“妹夫,当时我确实糊涂,当晚回家里后想拦着已经晚了,这事确实是我不对。”
“从今往后,吕府的事我不会再管。”顾定丢下话,转身离开。
吕泽华心里急,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小茹,快去劝劝妹夫,这事确实是咱们家做的不对。”
“大哥,你的伤怎么办?”吕氏哭着走过来。
“妹夫能消气就好,我这点伤算什么,你快去吧。”吕泽华习惯的想笑,却扯到了肿起来的脸,痛的倒吸一口冷气。
吕氏又是一阵心疼,最后被兄长劝着走了。
院里,先前顾定过来时,下人就已经都退下来。
此时,只剩下吕泽华和顾亦生。
这时,顾亦清也大步走了过来,“二弟,听说二叔生气了?”
顾亦清的目光看向吕泽华时,带着不善。
“还不是我母亲擅自做主。”顾亦生扫了舅舅一眼,还是给他留了一丝面子,“不过好在父亲已经解决了,大哥不必担心。”
“那就好,咱们顾家虽然人口简单,却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顾亦清这话自是说给吕泽华听的。
吕泽华心里气闷,想他堂堂江南首富,在两个毛没长齐的小子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心里怎么能不恨。
却又没有一点办法,谁让他只是个商人呢。
“舅舅,还是先回去上药吧,这边天气冷,伤口处理不好,怕再落下疤痕。”
“好。”吕泽华强撑着甩袖的冲动离开。
顾家兄弟两个目送着人离开了,才恨恨收回目光。
“吕家太贪心了。”顾亦清嗤笑。
“江南首富还不知足,竟还想打咱们顾家女儿的主意。”顾亦生也心里有了怨,“这些年外祖家一直送东西过来,父亲一直让收着,从不让人动一下,我还想不明白,如今才懂得,什么血缘关系,在他们眼里,从未把咱们当成亲人,只是当成他们可以屠宰的牛羊。”
“行了,这事二叔知道了,就不会再让吕家乱来。”顾亦清不好多说,到底是二弟的外祖家。
刚刚听到吕家打算将蓁姐与吕阅凑成一对,他气的血都往头上涌,更不要说二叔。
兄弟两个各带着心事,而顾定那边却是真的生气了,先前只是想凉妻子几天,让她也不要太任性,如今看来是他想的太简单,这些年来妻子眼中只有他,早就没有孩子了。
“夫君。”吕氏凑上前,低低唤了一声。
屋里只有夫妻俩个,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吕氏实在忍不住,才试探着上前。
“坐吧。”顾定自己呆坐了一下午,心里的怒火也消了,妻子坐好后,他看着妻子,“小茹,我知道你眼里只有我,我很高兴,没有哪个男子不喜欢这个。边关生活枯燥,条件也不好,你能一直守在我身边,这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夫君,是我不好,我只顾着自己,家中的事也从未上心,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可是我怕....”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世间的男子哪有不薄情的,但绝不是我顾定。那时你还小,不懂什么是感情,所以才会被骗。成亲这些年,如今咱们生哥也快要议亲了,我身边也只有你一个人,并不是你能看住的,而是我从未想过我们之间再有别的女人。"
吕氏咬着唇,豆大的泪往下掉,“在京都时,常氏提起苏茂,我当时很害怕,我既恨他又想见到他,我....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当初那人抛下你走了,你自然想见见他,亲口问问为什么,人总是这样,不然心里总是带着遗憾。”
“真的吗?”吕氏不确定的问。
顾定帮她抹去脸上的泪,“自然,人就是这样,不然等找到人,你自己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吕氏摇头,靠进丈夫怀里,“我不想见,遇到夫君后,我一直想忘记那个人,却不知为何只要提起他,心里就又忍不住难受,一直以为是自己忘记不了他。如今夫君这般说,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怕是心里因为有遗憾,所以才一直惦记着吧,并不是心里还有那个人。”
“这样想就对了。”顾定拍拍她的背,“这次和蓁蓁回去,好好在京都里等我,不出一年,我定会回去与你团聚,至于蓁蓁婚事的事情,不许再这般糊涂。”
“我已经羞愧的无脸见蓁蓁了,哪里还敢再来一次。”
顾定笑道,“自己的女儿,又不是外人。”
吕氏却不依,手捶着丈夫的胸口,夫妻俩个团聚,总算是冰释前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