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完了？”
李晓峰没听明白。www.maxreader.net
他低头看着宜岫那张表情寡淡但是十足美艳的脸蛋又无所谓的笑起来。
是，他是完了。
李晓峰轻轻的在她耳边吹气, “看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完了。”
“挺好的。”宜岫偏头对上他的眼睛。
李晓峰：“……”
“……什么挺好的？”
他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因为感觉到对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搭在了他肩膀上。
还有她的口吻……怎么听起来让人有点后颈生凉。
“我说你这嘴挺好的, ”宜岫笑着回答。
过了会又有点可惜，“就是这么甜一张嘴, 以后怕是说话什么的不太方便了。”
她的眼尾细长，不笑的时候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现在笑起来眼睛弯成个月牙状，嘴边还带着若隐若现的酒窝, 李晓峰看的心里一阵荡漾。
还没荡漾完呢, 就感觉肩膀被用力一压，他猝不及防的低头, 看见的是他惦记很久连做梦都想抱紧的细长玉白的腿。
只是此刻迎接他的是那双腿的一部分。
膝盖。
“哐当”一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还没等李晓峰反应过来是什么碎了, 他那上节课刚偷偷喷过发胶的后脑勺就被人一手攥住，很快, 头皮一阵痛感。
有人拽紧了他的头发。
李晓峰下意识的仰头, 看见的是碧蓝色的天空, 天空上坠着几朵白云, 白云旁边停着几只飞鸟……
下一秒, 眼前的场景迅速变换。
他看到了一个发顶，然后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以及她唇边浅淡的酒窝，最后是……
膝盖。
“哐当”一声, 又有什么东西碎了。
不知道是刚刚飞快的抬头低头速度太快他转晕了，还是脑子缺氧，这一刻李晓峰的脑子是懵的，眼前一片黑暗，身上一点知觉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手心里一阵黏腻，他晃了下脑袋，眼前的黑幕才重新散开。
他半跪在地上，看见自己手心里抓着两把烂泥，烂泥的中央，他的脸下面，是一滩血迹。
他惊出了一身汗，下意识的摸了把鼻子。
还好还好，纱布没掉，不是他的鼻血。
那……哪来的血？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耳边才能重新听见声音，球场上谁在喊，然后是口哨声，笑声……那些声音杂糅在一起一下子炸在耳边，一起爆炸的还有李晓峰的知觉。
他已经顾不上想是哪里流血，就感觉疼。
太疼了！
疼的他都快忘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膝盖也疼，手也疼，鼻子也疼，他想喊，但是嘴巴根本张不开。
他停了几秒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还好，还在。
但是舌头上有东西，硬硬的，他偏头，吐出来一口血。
血沫子中间立着两颗发白的，还带着热度的石头。
他看了半晌，终于知道刚刚那两声是什么碎了。
是他的牙。
大门牙，两颗。
他牙被撞断了！
手上都是血，还和着泥，他也顾不上脏，拼命的捂住嘴，这一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牙断了！快叫救护车！！！
可惜心底的呐喊无人听到，救护车没有来，但是宜岫来了。
她蹲下来，一双眼睛还是笑眯眯的，“李同学，还喜欢我吗？”
李晓峰下意识退了一步，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这样了还知道手脚并用的往后爬。
“怕了？”
她没什么表情的说，“刚刚不是说要对我好，要疼我的吗？”
好可怕。
李晓峰开始抖了。
“我本来也没想招惹你，但你三番两次缠着我，”宜岫从兜里掏出纸巾擦膝盖上的血，
弯弯的眼睛对着她，“我也是有脾气的嘛。”
李晓峰不敢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宜岫走过去，伸出一只脚踩在他肋骨上，还是微笑，“所以你别招惹我了行不行，我脾气一上来自己都刹不住。”
肋骨被踩到快疼炸了李晓峰也不敢喊一句，脑子里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忽然想起来上次被她一脚踹到骨肉分离的那只圆珠笔。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跟那只圆珠笔的遭遇有点像。
他咽了咽口水，都不太敢大声呼吸。
“我一刹不住，这手跟脚就控制不住的要往人身上撞，你看，你好好的牙不是被我撞断了吗？所以啊……”
她把脚从他肩膀上撤走，低声警告：“要是还想有牙吃饭，就不要再来惹我……听明白了？”
李晓峰愣住，半晌，头如捣蒜。
远处一声口哨，要集合了。
宜岫退了两步，转身，沿着老楼一步步往外走。
她掏出耳机插在耳朵里，歌已经换了一首，但还是黄家驹的嗓音，他唱道：
梦想需要多久的时间
多少血和泪
才能慢慢实现
天地间任我展翅高飞
……
等宜岫的背影走远了，李晓峰才坐起来，不远处是他磕断的大门牙，他两手狠狠抓进泥里，捞起来就朝着前面的背影扔过去。
操！
***
宜岫走到操场，迎头就撞见了颜彤彤。
“我刚想去找你！”颜彤彤把羽毛球拍放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刚刚跑到太急，她现在有点吃不消。
“找我干什么？”
“就……就李晓峰！”
她抹了额头上的汗，还是喘个不停，“我刚刚看他偷偷摸摸往老楼去了，我一转眼，你也不见了，把我给急的……”
宜岫笑了一下，过了会替她把羽毛球拿起来，很轻松的拎在手里。
“要喝水吗？”
“……啊？”
“要不要喝水？”她转身往前面走，小卖部就在不远处，她回头喊：“想喝点话我请你，但你得快点。”
“……”
反应过来的颜彤彤顿时就笑了，赶紧往前面跑，“岫岫，你等等我！”
宜岫手里拿着一罐水，拧开，抿了一口，慢悠悠的往操场走，微微侧头就能看到旁边笑嘻嘻咬着冰棒的某人。
忍不住就笑了一下。
这一刻她发觉这个新学校似乎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你忽然笑什么？”颜彤彤一手拿着雪糕一手抱住胸警惕的看她。
“我笑一下又碍着你事了？”宜岫简直无语。
“不是碍着我事……”雪糕顶端快融化了，她赶紧舔了一口才说：“是你平时都不笑，现在忽然笑这么好看，我有点虚。”
“是吗，”宜岫说，“谢谢夸奖。”
“重点是你笑，不是你好看啊喂！”颜彤彤简直想敲爆对方脑袋，过了会又开始大呼小叫：“……快看快看！季神！”
宜岫转过去，不远处的篮球场上，季成樾正在投篮。
宜岫看到他微微蹲下，手一扬，就是一个漂亮的三分。
球场上立刻沸腾，然后是观众席上几个女孩子试图压抑但又克制不住的尖叫声。
那人偏头看了一眼，似乎皱了下眉，但又很快转回去，伸手一拦，拦住了个篮板球，球传给了队友，他飞快的拎着衣角在额头上擦了下汗。
校服里面什么都没穿，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宜岫还是看到了他如斧凿般深刻的腹肌。
八块。
“咕咚”一声，宜岫听到了旁边那人咽口水的声音。
宜岫：“……”
她下意识的擦了下嘴角，还好，自己还算矜持。
旁边有几个女生停住了，两只手扒着篮球场的网踮脚看，一边看一边议论纷纷。
“那个是高二八班的季成樾学长吧！他也打篮球？哇哇好帅啊怎么办！”
“我晕了我晕了！”
“关键学长还是年级第一！成绩好又长的那么帅！天哪！！！”
“这么优秀的人应该很多人喜欢吧！”
“是啊是啊，就是性格有点冷，上次我们班谢小寒不是去表白了吗……”
“怎么样怎么样？学长不会答应了吧？”
“怎么可能！学长就跟她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好好读书。”
“……哈哈！也太可爱了吧！”
“哈哈哈……对啊，回来我们都笑死了，不过谢小寒这次小考进步了哎，可能是被鼓励的！”
“哎，这么完美的人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不过谢小寒长的还挺漂亮的……”
……
喜欢什么样的，当然是我们岫岫这样的啦！
颜彤彤翻了个大白眼。
她把雪糕棒一扔，直接挽上了宜岫的手臂，拉着她往前走：“咱们去看季神打篮球吧！”
“……为什么？”宜岫简直被她突然来的热情搞懵了。
“什么为什么，就是想看啊！走啦走啦！”
宜岫试图挣脱了一下，但是很快感觉到小腹处有股热流笔直而下，她捏了下眉心。
算了。
随她吧。
篮球场上人声鼎沸，季成樾的人气不是盖的，只上场了一小会就聚集了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男的看技术，女的看颜值，门都差点被堵住了。
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了第一排。
宜岫脑门上都是汗，拧开水又抿了一口，要不是胳膊被颜彤彤锁在怀里，她真想掉头走了。
人山人海，这种热闹的气氛她不习惯。
“太吵了。”
她偏头说，但声音很快被旁边的加油声盖住。
她无语的扯了下旁边人，这次伏在她耳边说：“太吵了！我们回去吧！”
“不！”颜彤彤不仅丝毫不觉得吵，还一脸兴奋的拍着宜岫的手臂：“快看快看……我去！好球啊！我季神简直帅到犯规！”
宜岫转过脸去看，正好看到季成樾回头，冲着队友微笑了一下。
“……”
她有点心虚的别开头。
忽然觉得那人长的……是挺犯规的。
随着一声口哨响起，比赛结束，宜岫都没看哪一队赢了就跟着人群往外走。
“你去哪啊？”
颜彤彤拉她。
“撤啊，结束了。”
“结束什么结束，来了打个招呼再走啊！”
“打什么招呼？”她有点无语，“人家就坐你前面，下节课你不就见到……”
“季神！这边这边！”还没说完，颜彤彤已经踮着脚，不停的挥舞着双臂。
宜岫：“……”
扭头一看，季成樾视线从人群里移到这边，下一秒果然迈着长腿过来了。
她叹口气，只能转身。
季成樾就站在几步外的地方，有人勾着他的肩低声说着什么。
头顶上的太阳照在他脸上，宜岫看见他额头上的汗像颗珠子一样滚下来，顺着脖子一路往下，最后消失在校服领口……
脸上有点燥热，宜岫下意识的拿起手里的矿泉水放在脸上，滚了两下。
“有水吗？”季成樾走过来了。
宜岫摇头，“没……”
“有！”颜彤彤大声说。
下一秒，她手里那瓶已经开瓶抿了好几口正用来降温的农夫山泉已经飞快的被颜彤彤抽出来并递到了对面那人的手里。
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可能是真的太口渴了，他几乎没有注意到那瓶水位几乎没有下降的矿泉水是拧开的，就这么仰头灌了好几口。
“……”
宜岫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要喊的话硬生生被吞下去了。
“怎么了？”季成樾喝了大半瓶，也没还给她，就这么拎在手里问。
“没事。”
她立刻偏开头，有些僵硬的回。
作者有话要说：喝了咱岫岫喝过的水，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emmm，不错不错，我季神的追妻之路在这一章简直大.跃.进啊！
ps：给某位天天给我砸雷的小读者的双更，爆肝秃头的作者君在线等你们的彩虹屁！这样勤奋的作者君你们真的不打算点进我的专栏收藏一下作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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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评论说床上打架的那位，别找了，就说的你，你平白无故在我评论区开车是什么意思？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是不是存心想勾引我这个纯洁的作者发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