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杀人狂?季成樾捏了捏眉心站起来,忍不住发笑。www.xiaoxiaocom.com
“你最好别过来。”
宜岫用狼牙棒指着他。
“季成礼的。”
季成樾看着她, 依旧在笑。
“……啊?”
宜岫愣了一下, 眼见着他要过来了, 迅速伸腿把地上那把西瓜刀勾过来,脚尖用力踩着。
“季成礼的车。”他把话说完, 然后停住,没再往前走。
宜岫回忆了一下。
在手机店的时候,那辆红色小电驴的确看他骑过。
她还是怀疑:“你哥在车里放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之前跟你说过,”季成樾看着她的眼睛, “这片儿挺乱的。”
宜岫皱眉:“挺乱的, 所以呢,那也不至于在车里藏……”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 因为下一秒她就跌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下巴磕在那人的肩上, 宜岫能够听到耳边逐渐放缓放慢, 来自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她一怔。
“你做什么?”
她手腕用力, 试图把手里的狼牙棒抽出来, 但是无济于事。
棒子的另一端稳稳的握在季成樾手里。
“害怕了?”
季成樾在她耳边低声说。
宜岫没说话, 不是不想开口, 是根本说不出话。
也许和他说的一样, 她害怕了,也许只是因为两个人靠的太近了。
她现在感觉有点窒息。
“这地方很荒。”
季成樾忽然说了一句。
宜岫怔住,迅速扫了眼四围。
巷子里空荡荡的,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此时此刻, 她终于体会到害怕。
这么一条漆黑狭仄的巷子,而对方是一个力气比你大很多的男性。
根本……逃不了。
宜岫又尝试用力抽出那根的狼牙棒,意外的是这一次不仅抽动了,还……非常轻松?
她惊讶的抬头,季成樾已经退到了稍远的地方。
宜岫皱眉,不明白对方的用意。
季成樾笑了一声,把话说完整了:“这地方很荒,所以……下次不要跟陌生人一起过来。”
“……”
这算什么?
季成樾式的言传身教?
宜岫眉头皱的更紧。
许是这一刻紧绷的身体得到了放松,后知后觉额头上出了冷汗,她伸手擦了擦。
拜他所赐,别说跟陌生人一起进小黑巷子,她现在一个人走夜路感觉都有点阴影。
小电驴就在旁边,季成樾蹲下把切瓜刀放回原位。
宜岫站到他身边,把狼牙棒也一起递过去:“所以,你哥带这些是……防身?”
他伸手接过,摇头:“不是。”
“不是?”
“季成礼以前是个……”
他换了个婉转点的说法:“小混混。”
宜岫:“……”
他笑了一下:“大于等于地痞流氓。”
沉默了一会,宜岫说:“……看起来不太像。”
季成樾转过脸:“那他像什么?”
还是沉默了一会,她说:“手机店老板,反正比你像。”
她上次就差点错认。
季成樾笑了一下。
他站起来,拍了拍手心里的灰尘,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刚刚被吓到了?”
“……还好。”宜岫回视他,过会又把视线移开,看着远处一盏路灯。
路灯年久失修,照出来的光昏黄一片,她低声说:“就是有点……太突然。”
“如果我是你说的变态杀人狂,会比刚刚更突然。”
“但你不是。”
宜岫抿唇。
“假如……”
“没有假如。”
季成樾怔了一下,看到她背对着自己,肩膀在微微耸动,笑容渐渐收敛。
良久之后他轻声喊:“宜岫?”
没有应答,只有头顶的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响。
季成樾轻吸了一口气,慢慢扳了下她的肩膀,让她把脸转过来。
还好没有眼泪。
他松了一口气,很快一股愧疚感漫上心头。
“对不起。”
他道歉。
陌生的气息带着陌生的味道靠过来,宜岫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很久之后她抿唇:“我可能,是真被吓到了。”
“对不起。”季成樾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只能重复道歉。
“我的初衷只是想告诉你,女孩子晚上不要跟陌生人在一起,会不安全,尤其是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我知道,但还是被吓到了,如果……”
她停住,有点说不下去。
但季成樾还是听懂了。
“是我用的方式不对,”他捏了捏眉心,“我只是……有点担心。”
宜岫抬眼看他。
可能是方便看她的眼睛,季成樾现在是以一个半蹲着的姿势和她平视,两个人离的有点近,宜岫能够看到他眼睛里倒影着的路灯的光。
以及她的倒影。
“李晓峰也是个混混,”过了会他强调:“比季成礼还要流氓的混混。”
宜岫听明白了。
“你是说下午的事?”
季成樾没否认。
“但是他打不过我,我打架从来没输过。”
过了会,又极不情愿的承认:“除了和你。”
“刚刚那不叫打架。”
顿了下,他的声音低下去:“我不会和你打架。”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七月的夜晚燥热的空气拂在耳畔,宜岫怔了一下,感觉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不过还好,说完这句季成樾已经快速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了稍远的地方。
“我知道他打不过你,但是据我了解孙晓峰很记仇。”
他看了宜岫一眼,又神色平静的移开目光,落在旁边那个小电驴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建议你这几天放学早点回家。”
宜岫的确不想惹麻烦。
如果对方真的像块牛皮糖一样死缠着,她宁愿现在就采纳季成樾的建议。
沉默了好半晌,她点头:“好。”
相顾无言,季成樾又回到那张小方桌前修理吉他,宜岫百无聊赖,在旁边走来走去。
偶尔擦肩而过,能够看到对方微微蹙起的眉头。
“很难修吗?”她停下来。
“不算难,”季成樾把校服衬衫的扣子解开,袖子挽上胳膊,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是得费点时间。”
“不急。”
她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发呆。
过了会又感觉盯着看了太久,视线往左偏,正好落在他的校服领口上。
季成樾弯着腰,从这个角度她能够看到他的领口微微敞开,忽然想起那晚在手机店,他从车底下钻出来,也是这样弯着腰。
车灯打下来的光照在他身上,衣领下面是流畅的胸肌线条。
宜岫拍了拍脸颊,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待下去。
她留下一句“你慢慢修”,疾步跑到那辆小电驴旁边,蹲下去,仔细研究那根狼牙棒和切瓜刀到底是怎么装进去。
大概十分钟后,那头结束了,宜岫看到季成樾抬头,伸手揉了一下肩膀。
“好了吗?”宜岫站起来。
季成樾把桌子上收拾了一下,把工具塞回盒子里,见她走过来,又空出一只手把吉他递过去:“嗯,你试下音准。”
“谢谢,”宜岫接在手里,调了一下音,忍不住又说一句:“谢谢。”
“想感谢我?”他把工具箱放进小电驴的座位底下,笑着指了指那把吉他。
她有点惊讶:“你要我弹?”
“很为难?”他看着她。
“也不是,”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只会一首。”
“那就那一首吧。”
宜岫再抬头,那人已经坐在了稍远一点的凳子上,抬着眼睛看她。
她本来想拒绝,但是想想人家今晚算是帮了大忙,犹豫了一下,点头。
弹唱的是逃跑计划的“夜空中最亮的星”,轻缓的调子从手中响起来,宜岫唱道。
……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oh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
声音从刚开始的沙哑到后来的渐入佳境,等最后一个调收尾,她抬眼偷偷看了眼季成樾。
说真的,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弹过了,也很久很久没在别人面前唱过歌了。
“怎么样?”
她一点紧张又有点不自信,嗓音都有些艰涩的开口。
“挺好的,”季成樾站起来往她身边走,笑了一下,“就是中间有两个key没上去。”
果然还是听出来了,宜岫脸上一烧。
“不过还是很好听。”
“敷衍。”她有点不高兴。
他笑: “是实话。”
他终于站到了她面前,宜岫低着头看他的脚尖,听到头顶上那人问:“自学的?”
“嗯。”她应了一声。
“为什么只学这一首?”
“没有人教啊。”她回答的很坦荡。
季成樾半蹲下来,接过吉他在手里试下音,抬头笑看着她:“那你想学哪首?”
她吃惊的抬头。
“怎么这幅表情?”他有点好笑。
“不是,”她指了指吉他,又指了指他,忽然笑起来:“你要不要这么全能,给别人留条活路吧。”
“不留,”
他笑,“所以,你要听哪首。”
“是不是哪首你都会?”宜岫有点恶趣味的说:“那就随便点,A小调轮旋曲吧。”
A小调轮旋曲,被称作史上最难演奏的吉他曲。
再抬头,季成樾果然不动了,一会又站起来,把那把吉他塞进了包里。
“怎么不弹了?”宜岫站到他背后,扶着腰在笑。
“我不会,”他转过脸对着她,笑道:“毕竟要给别人留条活路。”
“走吧,送你回去。”他把吉他背在身上,又把书包拎在手里看着她。
“这车怎么办?”
“等会回来我再拿。”
宜岫“哦”了一声。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快到徐宅的时候宜岫停下来看着他:“就送到这吧。”
季成樾没说话,把书包和吉他一并递过去。
“谢谢你了。”她道谢。
“没关系,”他说,“已经收到你的谢礼了。”
宜岫愣了下,他很快说:“那首歌。”
这算什么谢礼,就算是,那也只是感谢他帮她修吉他,不是谢他送她回来,还有之前言传身教的提醒。
“我其实胆子挺小的,”她忽然开口,“是不是很惊讶?”
过了很久,对方都没有说话,宜岫低着头,用力捏着书包肩带,声音有些哑:“就像刚刚你忽然抱住我,我很害怕一样,我看到了你在我书上写的字,说我自欺欺人,我觉得有道理,但是害怕改变一样。”
她轻呼了一口气,尽量让口吻保持平静:“没有人教我怎么弹吉他,所以我来来回回只弹那一首我会的,没有人教我应该怎么更正那些错了一遍又一遍的题,所以我下次遇到下意识的不想去管,有时候我会很迷茫,会对未知恐惧,这样的我……”
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她说不下去了。
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她自己也搞不明白。
明明那个人只是她认识了不久的新同学,她的前座,一个过去的十六年里毫无瓜葛的人。
“不好意思,说的有点多了,”她把书包重新背上,“我走了,你回家小心。”
“谁都会对未知恐惧。”
宜岫抬头,季成樾的脸隐在黑暗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说:“这不叫胆小,起码,你比那些不敢承认的人勇敢很多。”
“如果你愿意,”顿了下,他看着她:“那些你不会的我都可以教你。”
教她?
宜岫怔了怔,但是不得不承认听完后她心里有了那么一点开心。
“你真挺会安慰人。”
“不算安慰。”他说。
“你也有害怕的东西吗?”她开始好奇。
季成樾想了一下,笑:“暂时没有,但以后会有。”
这算什么回答,不过宜岫还是笑笑:“我走了。”
“嗯。”
“明天见,季神。”快要转弯的时候,她忽然回身挥挥手。
“明天见。”
他站在不远处的薄雾里说。
回到家已经快九点,洗完澡她把衣服洗了,出去晾衣服的时候看见衣架上那件宽大的校服,顿了下,回房捞起手机发消息。
宜岫:
你到家了吗?
对方很快回:
到了,在洗澡。
她张开双手把自己扔在床上,床沿上放着她拎回来的黑色塑料袋,她盯着看了一会,忽然想起来这些东西都是季成樾付的钱。
她坐起来,抱着那只黑色塑料袋思考:要不要把钱给转给人家?
转吧,两个人都不可避免的要回忆起之前的尬事,可是不转吧,心里好像又有点过意不去……
沉吟良久,宜岫捞起手机,重新戳进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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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的水流冲在身上,带走了一些疲倦。
手机在响,季成樾走到置物架边,用干毛巾把手擦干净才捞起来,QQ提示有新消息。
他点开。
宜岫:
周五数学模拟卷我考了满分。
宜岫:
你也是满分,但是最后几道大题我都用了两种及以上的方法。
宜岫:
这么说来我还是比你厉害一点。
季成樾看了一阵,笑意逐渐浮现在眼角。
他单手打字回:嗯,听起来是比我厉害一些。
还没发出去,手机提醒又进了消息。
宜岫:
所以为了表示感谢,如果你数学上有什么不会,可以随时问我。
ps:除了英语其余科目都可以【怎么样我就是这么强.jpg】。
季成樾握着手机忍不住笑了,眉宇间都跟着放松下来。
半晌,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敲出去:
好的,宜老师。
耳边是哗哗的水声,但是此时此刻他有点听不到,回忆了下之前那个拥抱,他总算搞明白她身上是什么水果香气了。
是桃子。
身上有,头发上也有。
他把手机放下,捏了捏眉心。
季成樾,你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不甜吗?勤奋更新的作者君觉得自己应该受到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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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日常感激一下小天使的作者君发现今天竟然没有可以打出来感激的名字,抱住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作者君防止有不明所以的萌新点进来觉得这个作者竟然没有小天使砸雷和投营养液哇是不是文丑到不行啊,机智的我在这里感谢所有点进来订阅,给偶评论,给我砸过雷施过肥的小天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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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羡慕那些作话都能翻个十几页的大神们呐,不知道作者君啥时候也能感激那么多名字啊。
以上来自一个空虚作者的日常碎碎念。
真的不是想引诱你们砸雷给我投营养液给我新文预收哦!
真的不是哦!
真的不(shi)哦!
我下一本开《我是大魔王呀》,你们千万别(yao)预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