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梳大师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苦困你先回禅房,我去找师兄一趟。www.zuowenbolan.com”
他虽然没有说是哪位师兄,但是苦困却是心知肚明。
必然是浮远师兄了。
浮远作为六道寺的主持,在几百年前就闭关,一直以来,宗门的事务都是浮梳在处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浮远有关注过寺内的什么事务,更别说出关了。
可是这一次,浮舟师兄甚至以身祭阵,他都没有出来,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若是不问清楚,就算是他这个和浮远相处不多的人都无法甘心,更别说浮梳了。
作为浮舟的师兄,浮远这般的作为,算作无情,作为主持,这样算是不服责任,要不是自己并非是内门弟子出身,和寺内诸位元婴大师的关系也并不亲厚,他都想要亲自去问问。
奈何,身份摆在这里,他也和浮远并不熟识,摇摇头,冲着自己禅房的方向去了。
好在他上次回来的时候没有拒绝给寺内给自己布置禅房的要求,否则这回回来,这样子,还得现找人去安排,也是麻烦一桩。
浮梳没有用法术前往浮远大师的闭关之处,而是就这样一步步走过去。
一路上,无数念头在心间划过。
他在等,等师兄的出现。
看师兄会不会主动找自己。
明明,明明他都已经去用了特殊的方式给师兄传讯,师兄已经知道魔物的出现,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出关了,可是他没有。
在后来,六道寺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他还是没有出来,浮舟师兄以身祭阵,他也没有,等到了现在,他竟然还是没有出现。
他用了主持法杖打开阵法缝隙,且不说这大阵和师兄的闭关洞府是相连接的,就说这法杖本就是师兄炼化过的,自己使用它,师兄本应该能够感应到。
师兄的魂灯尚好,没有任何的问题,也就不存在是出了意外。
可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浮远师兄到了现在的地步,都不愿意出现。
甚至就连消息都不曾透露出一个来。
越是往里面走,浮梳的心越凉,就连因为受伤而翻滚的气血都压不住这股凉意。
等到了浮远大师闭关所在的洞府外头,浮梳大师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丝陌生。
看着眼前的洞府,他觉得,里面的人有些陌生。
他不知道,在浮舟师兄以身祭阵的时候,心里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失望?不解?还是绝望?
抬手,掐了一个手诀,拍在洞府门前的结界上面。
结界的波纹一闪而过,过了几息时间,结界撤下了。
“浮远师兄,师弟浮梳求见。”
没有回音!
“浮远师兄,师弟浮梳求见。”
“浮远师兄,师弟浮梳求见。”
每喊一声,浮梳的腰就弯上一分,一连喊了三声,等最后,浮梳的腰已经和地面平行,洞府中才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进!”
浮梳直起身子来,踏步而进。
进去看到浮远的模样之后,浮梳大惊失色,“师兄!”
浮远大师虽然已经两千多岁,但是因为修为高深,加上身上并无什么暗伤之类的,怎么会是眼前这幅样子。
白发苍苍犹如犹如一把枯草,脸上皱纹横生,大块大块的老年斑长在脸上,一双手更是没有办法看了,若不是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正是自己的师兄,浮梳甚至会认为眼前这个明明应该就是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而不应该是自家的师兄。
浮远大师倒是看得很开,“不要惊慌!”
他满是褶子的脸上有一股难以形容的从容和淡定,仿佛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浮梳却是忍不住询问,“师兄,您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刻,他再也没有办法去想方才进来的时候想的那些问题,那些疑问,在看到这样子的浮远之后,统统都化成了担心。
他是从小就在六道寺中长大的,长兄如父,浮远这个师兄的角色,不光是他修炼上的指路人,更是将其当做父亲一般崇敬的人,现在师兄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心急如焚。
浮远大师用小时候安慰他的那种语气说道:“只是修炼出了一点岔子,没有大碍的!”
“怎么会没有大碍,师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你?”浮梳急切的说道。
浮远大师笑得更加慈祥了,眼底却是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其中。
而洞府外头,禁制在无声无息的又恢复了。
“想要恢复也简单,只需要···”
在自己禅房中入定的苦困大师忽然感到一阵的心悸,神魂一下子清醒过来。
捂着胸口,苦困脸色很是难看。
出了什么事情?
拿出传讯符,到底还是联系了浮梳,只是那边却没有回应。
想到浮梳肯定是去找主持了,可能还没有说完话,他也只能够按捺住方才那一股强烈的心悸。
思考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有这样大的感触。
掐算了一番,却是什么都算不出来,和自己关系亲密的小徒弟知文也正好好的呆在寺里,方才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和他通过讯。
难道是魔物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他给玉瑾发了一个传讯。
他虽然是元婴修为,但是因为修的是佛,加上心性也不爱去争权夺势之类的,一向都是在外头漂着,和各大宗门的人都不怎么熟悉,曾经的好友也因为没有跨过元婴,身死道消了。
就连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云瑶的话,他都不会和飞仙的人打什么交道。
自然,他稍微熟悉一点的就是玉瑾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家浮梳师兄和飞仙诸位真君的关系都比较好,首选便是找上了玉瑾。
可预料之外的,魔物那边并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心悸的消息,而且玉瑾他们毫无所感,那就不应该是大范围的事情,只能够是事关自己或者是身边人的。
想不通是为什么,只需要小心谨慎的防备就是,可今天也知道怎么了,他只有一种直觉,如果不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话,根本就无法放下,甚至连静心入定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