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鹿鸣被绿茶弟弟刺激不轻, 转头就来刺激罗薇,罗薇也确实被刺激到了,就算不看那种场面, 光听他对她喘就受不了了。www.zhongqiuzuowen.com
等他结束惩罚松开她,她第一次迫不及待把人扑倒,因此也收获了一脖子草莓印。
礼拜一上班前,她乖乖戴好大钻戒, 乖乖叫她老公开着车库里最拉风的一辆跑车送她到研究院门口。
这还不算。
还要拍车里内饰背景的亲亲告别照发朋友圈, “谢谢老公送我上班,下班见哦,爱你。”
罗薇做完这些才下了车。
陈鹿鸣戴着黑超, 倚靠在车身跟她挥手, 笑眯眯的像只大尾巴狼。
上班的人群不由驻足, 发出一阵或高或低的“哇……”
“这个男人好帅好帅!”
“好壕啊, 兰博基尼!”
“在送女朋友上班吗,羡慕哭了!”
……
罗薇刚进研究院就有好几个同事追赶上来, 热情礼貌地围绕在她左右,争先恐后询问道, “魏薇, 刚才那个是你老公吗?”
“你老公做什么工作,看起来都不像一般的富二代!”
“好帅好帅啊!”
罗薇抬手把长发拨到背后, 20克拉大钻戒的光芒一闪而过。
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钻戒, 你这是戴了一套价值几千万的海景别墅么?!”
罗薇笑笑, 展开手指随意看了一眼,语气有些苦恼,“挺累赘的。”
“!!!”
不到一个上午, 罗薇有个又帅又壕的老公就传遍整个研究院。
绿茶弟弟这次像个边缘人物一样远远看了罗薇好几眼,没有像往常一样凑近姐姐长姐姐短,自那天也没发来任何信息。
直到中午下班可能实在憋不住了,在罗薇走出研究院大门的时候,从后面追上来。
“姐姐……”
罗薇微微侧头,“?”
绿茶弟弟一脸难言之隐的样子,眉眼间有些焦虑,不再像往常活泼开朗,张了张嘴巴道,“姐姐原来真的结婚了啊……”
这什么话。
当她骗人的么。
罗薇撩了撩头发,指间钻戒闪了闪,漫不经心道,“是的啊。”
“……可不可以冒昧问下,姐姐老公做什么的?”
“他啊,只是个运动员。”
为国家夺过冠的哦。
“你们是住在华庭那边的么……”
绿茶弟弟很小声地问。
罗薇撩起眼皮,看他已经窘到脸红,估计一个上午打听清楚她的事,这是来求证的,于是笑了笑没回答,但手指掖了掖脖子上的丝巾,不小心露出草莓印,就见绿茶弟弟神色挣扎几下,那双漂亮眼眸里的光瞬间都灭掉了。
一辆红色莱肯超跑突然停靠过来。
车上男人身子往后一仰,目光掠过绿茶弟弟落在罗薇身上,语气很不爽,“老婆,上车。”
罗薇跟绿茶弟弟挥挥手,转身上了车。
绿茶弟弟失魂落魄,眼睁睁看着超跑轰一声开远了。
车内陈鹿鸣一眼睨过来,“就那个小白脸?”
罗薇,“……”
陈鹿鸣哼一声,“原来你吃那种。”
罗薇,“……”
罗薇被挤兑了一路,什么都没说,直到跑车驶进华庭后停下,在陈鹿鸣帮她解安全带的时候,她两只胳膊抱住了他脖子。
陈鹿鸣瞥她一眼,没好气道,“干嘛。”
罗薇微微仰着脸凑近,迫使他抬起头,一瞬不瞬看着他。
陈鹿鸣可受不了这个,在她注视里耳根悄悄红了,嗓音也哑了一些,却好像为了掩饰什么似的,故意调侃道,“不下车想跟你老公玩儿车*?那走,咱们去野外。”
他作势去握车盘。
罗薇把他脸扳过来,全然没在意他的捉弄,问道,“我爱谁?”
陈鹿鸣不假思索,“你他妈当然爱我,不然还想爱谁?!”
“你也知道啊……”
罗薇轻轻叹了口气,捏了捏他有点发红的脸,目光脉脉道,“那干嘛还要吃醋,你那天说你会对我一辈子从始至终忠贞不二,我想说我也是。老公,我爱你,我心眼很小的,只能放下你一个人,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陈鹿鸣,“……”
草。
薇薇很少跟他说情话的,什么我爱你你爱我着了急才说两句,哪像现在这样专注地看着他,一心一意讲给他听。
他整张脸迅速通红,掩饰性地揉了揉鼻尖,嘴里哼吱道,“我还想听,你再多说几句。”
罗薇,“!”
*
罗薇这边工作稳定了,就马上安排跟她老公补办婚礼——以前她多少觉得劳神费力没有多大必要,自从绿茶弟弟的事后改变了想法,觉得必须办,不仅要办,还要大办,最好让她老公觉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们结婚了才最好。
起码叫他心里安定了。
所以发喜帖的时候,她不仅邀请了高中乃至大学所有同学老师,研究院也邀请了一大半人。
全部包机到婚礼现场。
婚礼当然按照陈鹿鸣设想的浪漫城堡——罗薇也是后来才想到,她对当公主没什么兴趣,不代表陈鹿鸣就不想当王子。
那她干嘛不让他实现这个愿望?
她真的想叫他开心,一辈子都随心随愿。
*
魏家。
李婉五十好几了,这几年生活没什么大的变动,依旧衣食无忧钱财富足,合该像富太太们一样风采不减才对,可她心里藏着一件事放也放不下,加上大儿子毕业后以创业为名留在了那座南方城市,跟家里也还不冷不热,养女又因为高中那件事成为圈子里笑柄,相亲一直不大顺利,她两鬓生了不少白发,每次靠着染发才能掩藏,可心思不在那上面,通常新的白发长出来也懒得管,人又消瘦,看着比别家富太太苍老不少。
中午吃过饭,她照例戴起老花镜打开手机看新闻资讯。
这已经成为雷打不动的习惯,不仅如此,她这些年还订阅了大量的击剑期刊、商业报刊。
只为在里面找到一点点关于女儿和姑爷的消息。
魏季浩今年也有十五,刚刚初中毕业,小时候的事他多少记得一些,知道自己有个亲生的姐姐,印象最深刻的是她把自己挂在别墅外面的栅栏上,威胁过掉下去会流血,血会像番茄酱一样。
他后来长越大就越见不得番茄酱。
可仔细回想姐姐那张脸,却记不清到底什么样子,只好像身条是瘦的,表情是严肃的,一双眼睛又黑又明亮。
他偷偷问过湉湉姐,是不是他小时候做过什么事,才导致亲生姐姐那么生气,后来再也没回来。
湉湉姐眼神闪烁撇开话题,从来不给他答案。
他后来一想到这个事就越好奇,内心深处还有一丝自己都难以琢磨透的愧疚,也愈发想知道他的亲生姐姐到底长什么样子。
直到有次无意中跑主卧找东西,在一个柜子里找到厚厚一本剪报册,上面粘贴很多关于一个叫陈鹿鸣的赛事报道,夺冠采访,还有杂志内页照片,还有一整张的青年企业家采访是关于他那个传闻中的亲生姐姐!
魏季浩明白了,这些东西都是他妈每天看资讯收集来的,大概想念他亲生姐姐,才把这些东西都收集在一起聊以慰藉的。
可是他还是不知道他亲生姐姐究竟长什么样子,她是像爸多一点,还是像妈多一点。
直到翻着翻着一张小小的学生证件照掉了出来。
他捡起看到照片上少女扎着马尾辫,额头垂着几缕碎发,脸小小的,皮肤白白的,一双杏眼黑白分明,睫毛很密,尾部形成一个翘起的弧度,能想象到扑闪的时候会像把小小的扇子,鼻尖小巧秀气,嘴唇看着是薄的,但唇珠又那么饱满。
就……很清纯无害的校花级长相。
但表情很冷淡,就算隔着照片也能感受到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疏离。
这点跟他们家里每个人都不像。
魏季浩愣愣看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跟印象中似乎有点对不上,但那双眼确实跟记忆深处一模一样。
他翻过照片看到后面写着时间,算了下是七年前,那时候姐姐好像高二,应该在大学保送之前拍摄的。
“小浩,下车了。”
魏季浩思绪被打断,跟着魏光远下了车,还没进门厅佣人就跑来慌道,“不好了,太太哭了,哭得很厉害,还说要马上出国参加什么婚礼,湉湉小姐刚下班回来,怎么劝都劝不住!”
魏光远这些年虽然不大想关心李婉,但猛地抓到关键词,“婚礼?!”
他一紧张,魏季浩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谁的婚礼啊?”
脑海里忽然冒出个念头,不会他亲姐姐要举办婚礼了吧?!
两个人同时大步流星走向客厅,佣人马上指着楼上说,“在主卧、在主卧!”
魏光远几步并作一步上楼,魏季浩随即跟上,两人在主卧门口看到李婉哭着收拾行李箱,魏湉湉在一旁劝说着。
魏光远停下脚步,沉声道,“你们先出去。”
这话对着魏湉湉和魏季浩说。
魏湉湉像得到什么赦免的命令,几乎逃也似地出去了,魏季浩犹犹豫豫,“妈你收拾行李干什么去?”
“我的护照呢,护照呢!”
李婉疯了一样四处翻找,根本顾不上跟他说话。
魏光远把魏季浩推出去,关上了门。
魏季浩在门外听到爸爸问,“薇薇要办婚礼了?”
他妈怒吼,“不然呢!新闻我看到了,她要跟姑爷办婚礼,邀请了很多人,我问到了,她邀请了很多人,群里她以前那个家长群都在说这件事,都收到请帖了!”
他妈哭道,“可她偏偏不邀请我们,她还在恨我们,恨这个家,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啊……女儿的婚礼,怎么能不邀请妈妈参加……我的护照呢,你快给我找到,我要快点办签证,不然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他爸忽然说,“就算你赶过去又怎么样,他们的婚礼没有邀请函根本没人能进去吧?”
房间里沉默了一瞬,随即他妈发出嚎啕大哭。
然后语无伦次地说起从前的事。
魏季浩内心复杂,打算离开房门跟前,忽然听到这么一句,“我们每个人都欠她,就连她最小的弟弟也是,当初小孩不懂事追着笑话她骂她,我们有谁制止过,有谁想着帮她融入过这个家,这都是孽……”
魏季浩浑身一震。
最小的弟弟?
难道是他么?
追着笑话她骂她……这都是他干过的事么?
“乡巴佬,乡巴佬姐姐!”
“你才不是我姐姐,我姐姐比你漂亮比你洋气,你就是个乡巴佬!”
“这是我们家,你滚出去滚出去!”
……
突然间所有的记忆都翻涌上来,魏季浩一张脸变得煞白,他都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或许潜意识内知道是不好的记忆,所以才会被掩盖在内心最深处。
这下都被无意戳中。
他好半天都缓不过神。
魏湉湉在房间里焦灼地等待,她怕了李婉发疯,每次搞得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搞得她每次如履薄冰。
如履薄冰啊。
她又恨自己不争气,在这座宅子里从小长到大,衣食无忧生活富足,早失去了离开这里的勇气,才一年又一年一直待到现在。
大学是在本市上的。
工作是家里找的。
婚姻也被李婉死死拽在手里。
可就算这样,她因为高中那件事高不成低不就连个好的对象都相不到——圈子就那么大,来来回回就那些人,一提到她都是那种调侃的语气,别说她受不了,李婉那么好脸面的人也受不了。
所以她至今都没找到对象。
但前段时间逛超市的时候,无意中跟许俊明遇见了,两人颇是尴尬,可好歹有以前一块上下学,一个屋檐下住着的交情,就坐下聊了聊。
她才知道他做了律师,每天忙的昏天暗地,在京闯荡了几年,这次回S市打算跟人合伙开律师所。
——说是开律师所,他说起来却底气不足。
她多少猜到点内情,他没那么大关系网,说是跟人合伙,说不准只是跟着人混而已,想当年的学霸人物啊,到了社会上摸爬滚打,上面没人,也只能看起来比普通人混得风光一点,比起这个年龄要么继承家业要么开公司四处兜风的同窗,前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但她忽然动了心思,主动留了他电话。
许俊明是聪明的,一点就透,那之后就频频约她出去,见面送鲜花,微信嘘寒问暖。
魏湉湉心里那点虚荣心得到满足,打算让他来家里坐坐,好让李婉和魏光远心里有点数。
她选的是今天。
结果偏偏就是今天李婉在发疯。
更难受的是魏薇要办婚礼了——她知道这个消息一点不比李婉晚,但选择了故意忽略,现在被李婉闹出来,她不得不面对那个事实,心里那根刺就隐隐作痛的厉害。
魏薇学习比她厉害。
长相拾掇一下比她漂亮。
更让人意难平的是事业像开挂一样是个隐形富豪,还找到让所有人羡慕嫉妒的老公,更把一场婚礼渲染的人尽皆知!
她嫉妒、不平,心里早就发了狂,却无能为力。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许俊明的来电,她平了平情绪,接起电话时候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语气,“到了吗?”
“真不好意思,家里今天有点事,你……不然下次再来吧。”
许俊明在那边嗯了声,什么也没问要挂电话了。
魏湉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忽然道,“对了,魏薇跟陈鹿鸣要结婚了。”
对面的人沉默下来,但呼吸声重了重。
魏湉湉笑,“说起来她早上出生,比我大一点,是我姐姐呢,我姐姐这次婚礼动静大,媒体到处报道盛世集团小公子跟她结婚的事呢,两个人又登对又恩爱,不知道多少人要羡慕死了……”
许俊明忽然出声打断她,“你叫她姐姐,她答应了么?她办婚礼,邀请你们了么?”
他声音隐忍的克制,很好声好气。
可就这么两句话,魏湉湉脑袋就像被抽空一样又热又烫,脸上火辣辣的,像被重重地抽了几个耳光。
许俊明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说,“湉湉,不要再提她了,放过自己吧,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
魏湉湉直接摁断通话。
放过自己?
他想说的难道不是放过他么。
想想他一定也痛苦难当,她心里莫名有了点快·感——起码难过的人不是她一个人,饱受折磨的人也不只是她。
李婉在楼上闹了一个下午,这个下午之后,家里又恢复了往日死气沉沉的平静。
魏湉湉后来又择日带许俊明回来,李婉和魏光远除了有丝意外,也没任何反对和热情,到了第二年给两人办了婚礼,当然看在许俊明努力工作和对认真对待家庭成员、大小事一手包揽的份上,也帮他办起了律师所。
魏湉湉终于得以搬离从小住到大的别墅,建立起了自己的小家,但好景不长,丈夫温吞的态度始终让她如鲠在喉,可日子还要一天天过下去……
*
罗薇和她老公婚礼那天宾客如云,现场奢华浪漫到极点,每处细节都体现了她老公的用心,而她老公那么个粗线条脾气暴躁至死都是桀骜少年的人,当天也意外的十分绅士,甚至有点紧张。
在殿堂许下诺言吻她的时候,气息不吻,嘴唇甚至是哆嗦的。
罗薇便握住他的手回吻他。
两人分开时他嘴唇红润,眼神湿润,脸颊也是红扑扑的。
罗薇忍不住又说,“老公我爱你。”
她老公就又激动了。
像个傻孢子一样,差点破了伪装的绅士模样。
婚礼后两人生活正式步入正轨,一年后居冉冉怀孕,罗薇也打算要个宝宝了,但跟陈鹿鸣提过几次,对方却始终戴套,似乎没要孩子的打算,着急了就会说再等等。
罗薇一直往后延了两年,二十八岁生日过了,她老公却还没松口。
她不想当高龄产妇,也打心底想给老公生个宝宝,一次事后把人按在床上逼问他,到底什么个意思。
陈鹿鸣眼神躲闪,逼急了就囔囔道,“生孩子有什么好,孵那颗蛋可要整整大半年,这还不算产后坐好几个月月子。”
更不算这期间各种身体反应和临盆危险。
这真是悬在世上女人头顶的一把刀,轮轮回回到了现代社会,都难以免受那种磨难。
别人可以为了延续后代牺牲老婆利益,他不愿意,他的女人也不需要像西天取经非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算圆满。
他们现在就很圆满。
所以有没有孩子根本无所谓。
但他不敢对任何人说这种话,尤其薇薇,因为他能感受到薇薇很想要孩子,想要他和她的孩子,也就是爱的结晶。
或许单纯因为爱他,或许想把缺憾的童年弥补在孩子身上,就像弥补了小时候的她自己一样。
她想要一个真正的家,有孩子的家。
他因此更加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一直逃避这个问题。
他抱住她,把脸偏过去,小心挪开话题,“再等等吧薇薇,你不想跟我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嘛,这么快就对老公的两排腹肌腻味了嘛?”
罗薇却是因为他先前的嘟囔愣了愣,随后失笑,“生孩子的人是我,又不要你孵蛋……”
陈鹿鸣没好气,“要我孵就好了!”
那他就不需要担心那么多了。
罗薇忍俊不禁,细白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她老公鼻尖,觉得他生气皱眉的样子分外可爱,忍不住起了戏弄的心,“原来你想怀啊,也不是不可以。”
陈鹿鸣对其他人的话或许可以不信,但信薇薇,她来往的那些人都搞科研,其中不乏行业领域大牛,很多东西连他也听不懂,他眼睛亮了一下,“怎么讲?”
罗薇促狭地看他,“首先移植一个子宫,孕半年就要使用药物把他的激素水平调整为女性状态,再维持下去,什么雌激素,孕激素,这个男人会……”
“改造成药娘……”
陈鹿鸣似懂非懂,呼吸窒了一瞬,“那到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
罗薇愣一下,察觉他真信了,她好像意识到点什么,故意放在他小腹抚摸的手收回来,摸了摸他的脸道,“傻瓜,我逗你的。”
陈鹿鸣,“……”
他顿时恼了,转过身闭住眼催促,“睡觉睡觉!”
罗薇把人扳过来,认真问,“老公,你想要宝宝的对不对,担心我怀宝宝会受苦对不对?”
陈鹿鸣被迫看着她,脸上有些不自然,嘴里咕哝两下,“居冉冉怀宝宝你看到了,以前那么个苗条活泼的姑娘,生个宝宝脸上起了斑,虚弱成什么样子,表哥说她当初孕吐的厉害,整整三个月难受的死去活来,肚子大了走几步都喘,晚上还偷偷哭过好几次,肚子上划拉了一道疤,还有好多妊娠纹,再好的祛疤药都没大用处,我妈也跟别人说过,生下我想母乳喂养,我吃.奶使劲,她一边喂一边疼得掉眼泪……”
他都快把自己说哭了。
罗薇明白过来,始作俑者在表哥那里呢,那表哥别看平时温和有礼,其实是个腹黑的,肯定私底下跟她老公说起女人怀孕多辛苦的事,见她老公傻乎乎的跟着感同身受,就故意吓唬他,把怀孕那件事说成天上地下最痛苦的一件事,这才导致她老公心里有了阴影。
她,“……”
她都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什么,亲了亲他嘴唇道,“妈当初是母乳喂养,我们喂奶粉好了,冉冉挺过前三个月后来好多了,你表哥故意逗你呢才说那么严重,我们家条件这么好,我怀孕不会受多大苦的。”
她又亲了亲他,“我这不还有你么,你要好好照顾我啊。”
陈鹿鸣被她的软言软语和亲吻迷失了方向,后来忘了戴套那回事,再后来致力于耕耘,非得让她怀自己孩子不可。
不出两个月,罗薇怀了。
陈鹿鸣说不上是惊喜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总之是担心的,在她孕初期就跟队里请了长假,专心照顾和陪伴。
反而罗薇还像平时一样上班下班。
何玉琴倒是从来没见过老婆还没请孕假,老公就请了的,见小儿子每天磕磕绊绊小心翼翼地照顾儿媳情绪,跟着忙前忙后,心里好笑之余又多了一些抚慰。
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在父母悉心教育和抚育下长大的,当初生了小儿子的时候念着他上头有哥哥,他又生性活泼顽皮,为了避免他像他小姨一样离经叛道,她一面严肃地教育他,一面也小心守护他天性,希望他从容长大。
她后来用错方法伤害了他,但她的小儿子内心已长成她所希望的那样,表面桀骜叛逆,实际最善良孝顺不过。
也学会守护自己爱人。
将来也会守护自己的孩子。
她这一生好像再没什么遗憾了。
罗薇孕初期还好,但凡闻到什么难受的味道,她老公总在第一时间把东西挪开,每餐营养均衡又美味,产检一次不落陪着她,更挨个地拜托同事在单位帮忙照顾她心情,还给他们研究所投资了一大笔钱,拨出部分来改善环境。
罗薇每天被照顾妥当没有不痛快的事,孕初期很快就过去了,到了中期时就开始嘴馋,大半夜可能突发奇想想吃什么,她老公二话不说爬起来开车出去找,二楼的冰箱换了更大的,平时塞满各种合她口味的吃喝,连房子也想换成室内带电梯的方便她上下楼,被她暂时劝阻了。
她身体逐渐有了变化,到了五个月的时候她老公就开始亲自抹防止妊娠纹的油,连浴室洗澡也要亲自帮她洗才放心。
到了孕后期肚子越来越大,她老公坚决反对她再去上班了,不光为她考虑,也为她同事考虑,万一别人不小心碰她一下出了什么意外,那别人这辈子还怎么过——他肯定要发疯报复的啊。
罗薇谨慎考虑后休了假。
领导非常痛快地同意了,甚至话里话外觉得她休这个假休的有点迟。
罗薇哭笑不得,原来大家都提心吊胆的,那她干脆待家里好了。
她预产期在十月份,生产的日子是一早定下的,到了那天早上九点要推进手术室剖腹产。
陈鹿鸣亲了亲她额头道,“我等你出来。”
罗薇见他脸绷得紧紧的,说话嗓音都发紧,反倒心疼起他,握着他手捏了捏,“老公别怕,我很快就好。”
之前何玉琴有说过,医院那边说一声的话,是允许有人进去陪产的,罗薇想也不想拒绝了,她都麻醉了,让她老公进去看什么,看她被手术刀划来划去剖肚子吗,她老公就算不疯,也一准要晕血,恐怕一辈子最大的噩梦就来源于此。
医生恐怕也要疯,这个还没搞定又来一个要死要活,非得手忙脚乱不可,那她小命可不好说了。
她叫她老公好好在外面等着。
她老公忍了忍眼眶还是红了些,就跟要生离死别似的,“别让我等太久……”
罗薇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只得点点头。
她再有意识的时候眼前有灯光,人影晃动,再等等脸颊有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上来,有人在耳边叫她名字,“薇薇。”
她睁开眼看见陈鹿鸣,他在一边站着,正俯下身看她。
“陈鹿鸣。”
她张了张嘴道,刚说完额头就摩挲过柔软温暖的触感,她笑了笑,知道是他的嘴唇。
他凑在她耳边说,“医生说你需要平卧几个小时不能动,你想看看宝宝么?”
他添了一句,“是个女宝宝,眼睛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刚出来没多久就睁开眼了,不怎么哭也不怎么闹,就吃东西蛮厉害的。”
罗薇失笑,“抱过来我看看。”
宝宝是何玉琴抱来的,皮肤罕见的没那么皱巴巴,头发也还算茂密,但脾气看着不小,整张小脸一皱,浑身都红红的,可以想见以后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可爱。
罗薇心里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说起来就像突然有了母性的柔软,望了好几眼才叫婆婆抱开。
陈鹿鸣陪她待着,问她,“薇薇你累不累,想不想睡觉?”
罗薇摇头。
陈鹿鸣便握住她一边手,把脸埋在她颈窝里,“你开心吗?”
“开心。”
罗薇问他,“老公你呢。”
陈鹿鸣似乎是不好意思的,在她颈窝埋了埋后瓮声瓮气道,“我当爸爸了。”
他当爸爸了。
原来时光白驹过隙,一个转身,一个晃神,那个只知道耍帅自恋的他,和他的少女已经湮没在岁月长河,他们都快到而立之年,都能够为人父母了。
他抬起头看着她产后有些虚弱的笑颜才找到些真实感,似乎呢喃般说,“我们薇薇也当妈妈了。”
罗薇笑,“是啊,我们都当爸爸妈妈了,老公你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陈鹿鸣眼睛有些湿润,嘴唇在她鬓角蹭了蹭,“你也会是个好妈妈,最美最棒的妈妈。”
外面秋高气爽,天高云淡,一阵雁鸣划过苍穹,向南飞去。四季轮回,秋去冬来,年年岁岁,似乎预示着生活悠长又平静。
家里自从生了小宝宝,何玉琴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给取了小名叫“小漂亮”。
罗薇和陈鹿鸣商量着给取大名,罗薇因为家里缘故,既不想叫孩子姓魏也不想姓罗,陈鹿鸣又因为父亲关系,更不想孩子姓陈,两人干脆叫孩子跟了奶奶的姓,姓何。
取名“何心意”。
谐音合心意。
不求前途无量富贵泼天,只求她一生在父母庇护下过得合心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