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食言了。”
鬼使神差的纥于邪来了这么一句鬼头鬼脑的话,梁云臻疑惑的歪着头,不明所以。
就看见,原本专注替她清理伤口的男人,抬起紫眸,如同幽深的旋涡,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只听他的唇一开一合:“没有照顾好自己,云臻。”
轰!
有一瞬间,梁云臻觉得心底筑起的那栋铜墙壁垒,被炸开了一道豁口,什么东西,正在崩裂,她瞬间像是个泄了气的气球,垂在头,不敢去直视男人的眼眸。
“对,对不起。”
梁云臻能听到自己心跳咚咚的加快,只因为他那句,答应好的话,没有做到,那是对她满满的担忧。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从惧怕,到现在的,竟开始有了一点点,心房被攻陷的感觉。
“不要道歉,云臻,这伤不会白挨的,你相信你的丈夫我么?”
纥于邪自主的把自己带入进了梁云臻合法丈夫的角色,梁云臻也是一愣,随后耳根子渐渐蔓延出绯色,可不是么,孩子都有了,他不是丈夫,那谁会是?
“嗯,太危险的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能解决。”
“云臻,请偶尔给我一个做你靠山的机会,好么?”
纥于邪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出口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伤口已经被他重新换了新的纱布,缠绕好了。
还好刀口无碍,只是被压迫到了,才会少量出血,对从s国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又坐了手术,连夜飞回来的梁云臻来说。
体力的透支,持续的失血,睡眠不足,坚持到现在还没有昏厥,已经是强悍的不得了了。
“休息一下,宁宁那边我会去。”
这不是同梁云臻商量,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她,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
梁云臻柔弱无力的倒在了男人的怀,妥协了。
宸宸一直等着两人出来,看到妈妈睡过去了,由爸爸抱着,回了他的卧室。
“爸爸。”
宸宸没忍住,一路跟着纥于邪,到了他的房间门口,在爸爸抱人进去的时候,开了口。
“怎么?”
纥于邪抱着爱妻回首。
“妈妈她,真的没事了吗?”
宸宸拧着眉,显然不相信之前梁云臻的那套说辞,什么染料,怎么可能,他虽然四岁,可,以前在那个坏人家中,有几次,是被打的见了血的。
血的颜色,他怎么可能分辨不出,而且他离妈妈那么近,血腥味,扑鼻而来,他即便在懵懂,也猜到了,妈妈受伤了。
“乖,不要告诉别人,爸爸会照顾好妈妈的,好么?”
纥于邪抱着梁云臻进去了,宸宸站在房门口,仍是没有松懈下来,毕竟还小,这时候,他有些六神无主。
而纥于邪把人轻放进柔软的大床中后,给庆晏去了电话,叫他来别墅一趟。
他自己去安抚儿子。
等到庆晏急吼吼的赶来,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纥于邪拖进了卧房。
“我说纥于大少爷,我自己会走,您别像是拖犯人一样的薅着我啊,阿姨叔叔都看见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奈何庆晏的力气就是拼不过纥于邪,只能边嚎边被拖死狗一样,拖着上了楼。
“聒噪,我觉得她不对劲,你来看。”
而后庆晏就被纥于邪不温柔的丢在了梁云臻床边,入目的,就是一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
庆晏不是第一次见梁云臻,相反的,自从知道她是知名艺术家vivivan后,经常在国内国外杂志看到她。
而她这副尊荣,这份憔悴,就好似一盏耗尽了能量将要枯竭的蜡烛似的,他不由得凝重起来。
从地上爬起身,就要伸手去掀开梁云臻的被子,被纥于邪率先轻柔的把梁云臻受伤包扎好的胳膊拿了出来。
“血已经止住了,可为什么,她还是一副失血严重的模样?”
这是这半个小时里,纥于邪最为焦急的事,明明睡过去之前,梁云臻虽然看上去虚弱,但也是面色红润有光泽,正常的很。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本来想要让庆晏来检查一下刀口的纥于邪,变得急躁,催促着庆晏,不惜一切代价,赶快死过来。
庆晏一路飙车,闯了几个红绿灯,才把一个小时的车程,缩短为四十分钟。
“邪爷,这次来的匆忙,没带助手,劳烦你当我的副手,协助我一下。”
庆晏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变得严肃起来,也不跟纥于邪多废话,拎出来自己带过来的设备,消毒,戴上专用手套口罩后,俨然换了副模样,像是个严谨的大夫。
“剪刀。”
“镊子。”
“……”
庆晏简短命令式的口吻伸出手,纥于邪就递上一件东西,局限地方的原因,庆晏需要重新检查一下伤口的缝合情况,并不擅自在这个地方,给梁云臻重新手术。
经过一系列严谨的检查后,确认不是出在伤口问题上,庆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一直在威胁着梁云臻的生命?
他的眼睛在梁云臻脸上,领口,袖口逡巡,一路视线向下,梁云臻一条腿没有盖好,露出裤子的边角,那里竟有一丝红光闪烁而过。
被他捕捉到了,不等纥于邪阻止,他一把掀开了被子,而后,手就触动在了发光处,那红光乍现,他被灼热的温度,烫了一下,忙缩了回来。
手上火辣辣的疼,提醒他,不许靠近。
“那是什么?”
纥于邪眯起眼睛,他也注意到了,那闪烁的红光,诡异的光芒。
“邪爷,这东西,你见过么?我觉得,是个麻烦。”
那股滚烫的灼热散去,庆晏还是感觉到了如同烙铁烫过似的,火辣辣的痛感留在了他的指尖。
那东西,不简单。
“是有什么问题吗?”
纥于邪隔着衣料,是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褪下爱妻的裤子的。
“嗯,介不介意……”
庆晏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纥于邪命令式的口吻已下达:“你先出去。”
“好。”
庆晏也不好当着病人兼好友的面,说:介不介意把嫂子的裤子扒下来看看?那他不成了臭流氓?